不只桑德伯格自己揚言要振興女性主義運動,許多外媒也肯定桑德伯格是新女性主義的重要旗手。而根據桑德伯格倡議的內容,這股新女性主義運動的重點,在於女性應對自己發起一場「內在革命」(internalized revolution,台灣翻作「心的革命」)。
獻身工作 掌握選擇權
其實在桑德伯格出版新書不久之前,普林斯頓大學教授史勞特(Anne-Marie Slaughter)已經在《大西洋月刊》刊登過一篇名為〈女人為何仍無法擁有一切〉(Why Women Still Can't Have It All)的文章,引發熱烈的討論。
在這篇打破《大西洋月刊》點閱記錄的文章中,史勞特提出一個持續困擾美國女性的問題:為何美國的職業婦女到今天,仍舊無法在工作與家庭生活之間取得平衡?而這個問題,正好是桑德伯格新書所關注的問題。
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訪問學者羅騰伯格(Catherine Rottenberg)指出,在桑德伯格看來,女性應積極獻身於工作,因為工作能賦予女性更多的選擇權,進而讓婦女有能力決定自己要的工作與家庭的平衡。
但羅騰伯格表示,桑德伯格提出的是一種自由主義式的觀點,女人能否獲得解放及幸福,關鍵在於個人的內在心理,因此女性必須從改變自我的心態做起。羅騰伯格認為,這種觀點相當不幸地捨棄了對於平等權及社會正義的訴求。
觀點僅菁英適用
關心弱勢女性及勞工議題的知名運動人士柏南(Linda Burnham),將桑德伯格提倡的女性主義運動稱之為「1%的女性主義」(1% feminism),因為桑德伯格給女性們的建議,「完全沒有提及要如何拆解性別平等的結構性阻礙,可是這些阻礙卻困擾著絕大多數女性」。
柏南認為,桑德伯格領導的是一支保守派的女權運動,號稱是新女性主義宣言的《挺身而進》,既不是寫給廣大民眾閱讀,也無意於掀起社會運動。《挺身而進》訴說的只是菁英婦女的焦慮,它根本無意要糾正一般婦女的普遍勞動處境。
在柏南看來,真正攸關廣大勞動婦女的是基本權益保障及社會正義的落實,但「1%的女性主義」所關心的只是一小撮人如何突破職場的玻璃天花板,而不是大多數勞動婦女腳下所踩的地板。
女性主義學者休佛(Lynne Huffer)也認為,桑德伯格的對話者,其實只是一小群菁英。休佛認為,桑德伯格忽略一項根本性的事實,資本主義是利潤導向的金字塔型經濟體系,底層的一端是龐大的勞工,頂端則是像桑德伯格一樣的少數菁英。
羅騰伯格質疑,如果桑德伯格真的關心女性處境,那麼請問:臉書的女性清潔工1個月賺多少工資?有無規畫她們養得起老年生活的退休金計畫?她們享有「有薪假期」嗎?臉書提供她們照顧兒童托育的照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