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學理
台大經濟系學生會於本(5)月20日發佈《112學年度正/副會長選舉公報》,其中,因為「2號候選人陳柏錞、謝易陶」提交了涉及嚴重性別與族群歧視的「16項政見」,而轟然引爆各界的集體聲討撻伐。
惟讓筆者百思不解的是:「2號正/副候選人」既身為台大經濟系的學生,又何以「毫無能力預判」,該些明顯涉及嚴重性別與族群歧視的「政見」,勢必會遭致絕對的側目與反感?甚且,「台大經濟系學生會選舉委員會」還得在其《選舉公報》上,特別加註聲明強調:「以下為2號候選人陳柏錞與謝易陶所提交之政見,含有『極其不當』之內容,請斟酌閱讀。以下言論『絕不代表』國立臺灣大學經濟學系學生會與國立臺灣大學經濟學系學生」,但此欲蓋彌彰的免責宣告,豈不正充分表示:「選委會」事實已明知該些政見,確屬「極其不當」,然卻又基於某個或某些個理由/原因,而無法直接拒絕刊出該些「極其不當」的「2號正/副候選人」政見,於是導致社會怒火爆燒,再把台灣第一學府打趴在地!易言之,由於「台大經濟系學生會選委會」無法直接拒絕「2號正/副候選人」的政見,其後果,即是連帶導致整個台大,被扯入地獄,讓全校一起陪葬!!
同理,是不是也就相對可證:陳明通長此以往的「學位量販」劣行,台大國發所又豈有可能毫無所悉!?然正與「台大經濟系學生會選委會」相同,台大國發所顯也是因為某個或某些個理由/原因,致使該所「無法直接拒絕」陳明通的「學位量販」,而其後果,自也就是讓整個台大,被扯進了地獄,全校一起陪葬!
報載,畢業於台大某研究所的作家「小花媽」張慧慈,因為前述的台大經濟系學生會事件,因此憶及在「10多年前」,於台大的某門社會學通識課上,曾有一組學生的報告,因為充滿歧視與惡意,不僅讓助教們氣得發抖,老師更於上課時,嚴厲批判該組學生,並讓該組學生全遭死當,在學校整整多留了一年!
「小花媽」張慧慈在其臉書上如此寫道:「10多年前」,某位老師曾出過一個關於如何協助「不同收入背景的人,規劃其每月收支」的題目。當時的題目設定是:「一個低收入戶的家庭,父親做工,母親打零工,家裡有3個小孩,一個國小、一個幼稚園、一個在襁褓中」。沒想到,竟有一組學生在他們的報告裡寫下:「首先,『窮人就不該生小孩,要強制結紮』,這樣可以避免階級再製,也讓貧窮基因斷絕」。其次,「租房子太貴,很多橋下有空間,可以搬去那裡住,省錢。吃的方面,可以去便利商店或是餐廳,去要吃剩的食物。很多雖然是吃剩的,但還是高級食物,很有營養。衣服就去翻舊衣回收車,能穿就好,還有很多樣式。午餐去學校蹭營養午餐,記得打包回家,又有一餐可以吃。媽媽可以去『酒店』工作,賺比較多,叫大小孩照顧嬰兒就好。這樣,很快就可以存到錢,搬到要付租金的房子了」。
「小花媽」張慧慈繼續寫道:「後來,老師退回了該組報告,並在課堂上認真地公開討論了這件事情,更罕見地講出了重話,『你們可能覺得只是開了個玩笑,但這展現了教育的失敗。我們的社會用那麼多納稅錢,教育出一群沒有同理心,凡事只想到自己,對社會毫無意義的一群人,代表我們的教育還停留在過去,新時代重要的意義進不了你們的腦袋。這個玩笑不好笑,這個作業很惡劣,我不會給你們機會,正如同你們沒有給這些人一個機會,等著被當吧』」!
在結語裡,「小花媽」張慧慈說:「我覺得他們好幸運,開個玩笑只需要留級一年;如果他們今天手上握有權力,那這些玩笑,不知道會毀了多少家庭」!「小花媽」張慧慈也說明:「為什麼我跟其他同學會氣到發抖甚至哭泣,因為我們正是來自這樣的(低收入)家庭,而我們的家人,想辦法讓我們升學,我們以為自己能夠提升家境、改變社會,但卻連同校的學生,都無法改變」!!
「小花媽」張慧慈的結語:「如果他們今天手上握有權力,那這些玩笑,不知道會毀了多少家庭」,是的,確實如此,但也別忘了,即使「小花媽」張慧慈的以上回憶為真,那也只是「10多年前」的台灣價值!因為,在監委王幼玲、田秋堇的今日眼光裡,一旦任課教師說:「我們的社會用那麼多納稅錢,教育出一群『沒有同理心,凡事只想到自己,對社會毫無意義』的一群人」;以及「不會給你們機會,正如同你們沒有給這些人一個機會,等著被當吧!」,絕不是教師的慷慨陳詞,而是「在全部的學生面前,公審學生,讓人很難堪」,「致使學生感受到情緒勒索壓力且身心受創」!理由無它,因為無限上綱、不問曲直是非的綠色監委咸認:「人人有保持意見不受干預之權利,人人有發表自由之權利」、「應維護學生表意自由及權益」!
至於,倘若台大國發所膽敢「直接拒絕」陳明通的「學位量販」,那麼,以「從未讀過研究所」的監委王幼玲、田秋瑾之想像性認知,台大國發所即會被視作為:「干預、干涉、侵害學術自由」、「影響學生、教師之學術研究自由且僭越主管行政權限」、導致「學術研究自由倍受限制」!依此,再細思「小花媽」張慧慈的結語:「如果他們今天手上握有權力,那這些玩笑,不知道會毀了多少家庭」,言之,是不是實在太有道理!!
(作者為臺師大教授/前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