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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睡了立院議場

立報/本報訊 2014.03.30 00:00
【記者黃文鈴議場側寫】這幾天如果你經過青島東路,你會發現熟悉的一切好像不太相同。以立法院為中心,許多路口拉起長長的鐵絲網,成排警察拿著盾牌、木棍,靜坐的人彷彿自成一個有機的小王國,裡頭有源源不絕的食物、垃圾回收系統、井然有序不塞車的交通指揮,彷彿身處大型的電影場景。這一切我稱它為「服貿的非常態時期」。

在非常態時期裡,任何平常不可能發生的事都可能發生。半夜11點,街上仿如嘉年華,民主香腸早已送完,前方小攤車2個年輕人俐落地切著鳳梨:「有人要吃鳳梨嗎?」同學們辛苦絹印的反服貿布條油墨剛剛才乾,馬上就發放完了,一朵朵燦開的向日葵在各角落綻放。

我通過層層警力和同學,進入立院議場。耳邊傳來樂團歌手溫暖的歌聲,拿了睡袋,議場後方的位置早就鋪滿睡袋,多數同學們還不想睡。24小時開啟的議場燈光,讓很多同學都患了睡眠障礙,隨時亢奮著。

同伴帶我爬上二樓,原本二樓通道全被椅子堵住,只留下一個小出入口,踩上椅子再往裡頭一跳,眼前是大批糾察隊同學嚴陣以待。一位糾察隊小正妹看到我們赫然出現,氣沖沖地質問:「你們是誰?來這裡幹嘛?」同伴先說明自己是獨立記者,但沒有立院記者證,他拿出身分證給她看。小正妹怒喊:「我不要看這個。」直到我拿出立院採訪證,她才緩和下來,願意放行。

等到我們走到記者席,她特地過來道歉,她說之前有人混上二樓,結果打了電話,當天就有很多警察衝上二樓。之後他們對進來二樓的人,都採取同樣嚴格管制。我們只是笑笑,了解在這樣非常態時期,任何風吹草動都需要提高警覺。誰知道可疑份子會不會滲入,讓眾人努力多天的成果毀於一旦?

此刻,獨立樂團拷秋勤唱起《官逼民反》,2個同學拉起「官逼民反」的毛巾,坐在前排的同學們高舉右手不斷喊著「官逼民反」,聲量之大,還以為自己在演唱會。

過了午夜12點,主持同學說:已經是睡覺的時間,請講話的音量放低,等等會有床邊小故事。我在立院的廁所刷好牙回來,一高一矮2個搞笑藝人正上演瑪利歐,一下假裝鑽進水管,一下吃金幣、吃蘑菇,逗得同學哈哈大笑。

等到他們下台一鞠躬,我也準備就寢。鑽進睡袋裡,上方燈光果然刺眼,彷彿手術燈猛照你的臉,我只得拿衣服充當眼罩,還得小心翻身時,燈光不會把我亮醒。平常躺下3分鐘內就會睡著的人,左翻右翻就是睡不著。隔著2個睡袋的距離,還有幾個人把電腦放在紙箱上,對著螢幕哈哈大笑。右邊躺著的2個女生,絮絮叨叨以壓低的音量說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這一切都讓我心煩。

勉強有了睡意,廣播又傳來:「不好意思吵醒大家,有誰拿了物資組的跳跳馬白板筆?只有一支,趕快歸還。」此時睡意全消,轉頭一看,同伴也因為睡不著正在滑手機。由於議場後方是放物資的地方,物資組的女生不停要附近的人,睡袋不要擋住通道,她大手一揮,把睡在附近的同學挪開,空氣中傳來不耐的嘖嘖聲。

我再度躺下假寐,幻想自己正在露營,如果此時有人把燈關上,還在講話的人應該就會乖乖去睡吧。議場地板是粗糙的布料,不停磨損我的膝蓋。儘管鋪睡袋,地板依然堅硬地使我的背脊發痛。就在翻來覆去間,快要4點時,整個議場終於安靜下來。我也沉沉睡去。

沒多久,不同的鬧鐘聲此起彼落,漂浮在我的夢境裡。同伴戳了戳我的肩膀,說已經6點了。奮力與睡意掙扎許久起身。攝影機再度就位,熱騰騰的早餐包子早就送到,議場又再度呈現活躍的狀況,這群人到底一天睡幾個小時?難怪受訪者老是一臉疲憊又勉強打起精神的模樣。

跨過身邊還在睡的同學,我揹起包包準備離去,步出議場前回頭一望,國父畫像貼著「佔領234小時」,已經第9天了,又是新的一天。國會遭學生佔領的紀錄再度刷新。

我自己只是來這裡睡上一天,已經備感折磨。這些學生為著相同的理念,忍受這一切不便,堅守在立院議場。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多久才能獲得回應?

通過立院走道時,走廊上數十位警察或坐或站,早已站上崗位。一位員警說:「11天了,11天沒休假。」他身邊的員警也嘆氣:「不然要怎麼辦?辭職喔?」

(圖說)進入午夜後,許多疲倦的學生在議場內席地而睡。(圖文/楊子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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