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朗的笑聲、輕鬆的談天說地,他謙虛地說自己非常幸運,獲得了不少機會,也不時調侃自己,令筆者驚訝的是,一位闖蕩兩岸三地電影圈將近十年的「八零後」,時時把自己的缺點掛在嘴邊念,直接地評判自己,「那是因為以前太不會自我反省了」陳正道解釋說,因為做導演的都比較驕傲,所以他藉此提醒自己。令人好奇,這位「新人」進軍內地電影市場的精鍊與變化。
2005年首部電影劇情長片《宅變》創下台灣約一千八百萬的票房佳績,接續的2006年的《盛夏光年》男同純愛小品引發媒體熱潮,那些年亦可以說是國片的高潮期,讓他被評為國內最具潛力的新銳導演…
陳正道,那些年在電影圈快速竄起的名字,除了他一路皆游走於美術與設計的背景,相對於正統電影科班出身的導演而言,透過幾支短片於申請大學和影展就有如此的成績,著實令人羨慕。透過他對於《狂放》、《盛夏光年》兩片當中的認知與真實生活裡的對應,也許能乍悟到那股不全是偶然成功機運的電影路。到2011年,他第一次與林志玲合作《幸福額度》,拍的是大家面臨現實要抉擇的問題、以及再次攜手《101次求婚》翻拍經典日劇,再度亮相,從熟悉的方向出發。
「前面兩三年,機會來的太快,你都會覺得理所當然,自己應該得到的,然後中間失去過……」陳正道敘述當時的年少輕狂,回憶大約有3到4年沒錢拍片的日子,陳正道說有時候人長大了、成熟了,看事情的角度真的會有所改變,「《宅變》口碑很好、《盛夏光年》尚可、觀眾又對我不錯」他直呼自己幸運,在那一段意志消沉的日子裡,開始懂得珍惜之際,機會又來了。
每部片都嘗試不一樣
「一切都還在自己想要軌道上」陳正道盤點心血結晶,他說在大三那一年首執導演棒說次文化、壓抑青春年華,第二部拍鬼片、第三部講同志、《幸福額度》探究女性到底敗不拜金,《101次求婚》重拍經典,每一種類型他都希望觀眾可以感受到他的誠意。
陳正道形容以前自己是個「自私的創作者」,容不下歧議;現在罵也聽、質量也可以盡量提高,矯情地講就是「虛心接受」。他說自己年紀還小,看片的角度眼高手低,都還有改善的空間,但是他試著讓每一部都接近心中的完美。
如果說電影是遺憾的藝術,拿來形容陳正道再適合不過,他總是反覆檢視作品,直言”每一部都有搞砸的地方”,談話的結尾,又被這位八零後導演帶到有點憂鬱的公審法庭,看的出,他比任何人都還在乎觀眾與市場的反應與批判。
「把自己當成觀眾,因為我喜歡拍類型片」陳正道認為,從自己的角度來觀察,拍自己想表達的故事,先不考慮適合哪裡的市場,但他也舉例《LOVE》身受兩岸三地的票房認可,他說,如果能結合兩岸的喜好,目標全華語市場的話當然更好。
矯情的台北京人
陳正道自認不是個溫和、好相處的人,他形容台北人大部分都謙和、包容性高、自我自律,「而我是屬於不太自律的、比較猖狂的,但是到了北京,大家又過度猖狂、過度兇,所以相對的我就變成比較自律、比較溫和。這種東西通常都是一體兩面,卡在中間就變的是矯情了。」他赤裸地分析著個性上在兩地的矛盾,陳正道說他只想拍電影、交朋友,那些差異其實就只是溝通上的問題,時間久了,也就接受了。他開玩笑地說,如果拿大尾鱸鰻來和趙本山的「梗」做比喻,其實他已經可以慢慢可以翻譯出中台的差異,就連髒話裡都會有些對應詞或是語助詞,他也有獨門兒的學問!(圖:林志玲和導演陳正道認真討論劇本細節 。山水國際娛樂提供)
他進一步提到,台灣青年就是「全民文藝」,「誰年輕的時候沒有拍過幾部學生電影、玩過幾個團,誠品書店就是我們心靈的一個集合」談起台北的味道,陳正道分享他的成長經驗。他接受陸媒採訪時,曾說過在台北生活相對於在北京憂鬱,對此,他連忙解釋道,「也沒有到憂鬱啦!就是一種多愁善感的FU」,比方說,坐公車經過敦化南路就會很想要寫首詩,如果在北京街頭的話就很容易想罵髒話,透過人事物表述的城市觀感就很不一樣,但相對地在北京就會比較想要努力工作,在台北適合抒發情感。
好奇陳正道的微簿貼文總是轉發很多兩岸電影圈相關訊息,但通常都只有符號、或是幾個字形容,連狗的近照都比他的近況還多,實在是很不像他平常話多的風格,「很多事情我有想法,但是不一定要透過平台講出來」他自虧平常話太多,再寫這麼多就很討人厭,就把要講的就放在電影裡面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