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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觀風景 原民文化生態的反思

民生@報/陳小凌 2017.01.20 00:00
【文/陳小凌】在台灣藝術史裡,「風景」和台灣島嶼上所經歷的不同族群遷徙及衝突過程下的「家園政治」有密切關聯。1月21日起在國立台灣美術館「危觀風景ー原住民族文化與空間部署」展,透過藝術家視野面對風景的觀察與描繪,不只記錄著臺灣不同時空的景色風貌,實際也蘊含著自然生態、社會環境變遷、族群流動與生活習俗樣態等各種爭議話題。 今年54歲排灣族的伊誕˙巴瓦瓦隆曾經歷2009年的莫拉克風災,在風災過後面臨整個部落遠離原本家園遷徙至山腳下的永久屋,於是發展出「紋砌刻畫」的創作形式和風格,藉由此他傳達了一種由文化開始的建構和重建:延續族人的美學符號,融合新的紋理及書寫形式,作品反映出災後空間變遷、文化流失的鄉愁,「遷徙」畫作中有母親在風災過後語重心長說的話:「我們越來越少親近自然,大地蘊含的和諧性,卻被我們漠視和摧毀﹗」 見維 巴里 51歲卑南族的見維˙巴里則在風災後,孕生《迴˙留》系列。以災後漂流木為媒材,結合水墨創作,描繪樹木隨土石流傾瀉翻滾的圖案,同時與漂流木破碎的紋理相應合。這些環境議題反映出由來已久的土地開發問題、也延伸到現代性發展對於自然及原民傳統文化領域的改變。 策展人國美館研究員黃舒屏說:「危觀風景」是從觀看中提示出自我警覺的危機感,並挑戰許多藝術中「風景」主題常帶來的觀賞舒適。當風景不再舒適安穩,那麼,我們是否得以重新意識到藝術觀看裡所存在的危機?或者,我們應當如何警覺在今日現代性空間治理下,原住民族群所面對的空間與精神流離的文化狀態。 因此,她以1980年代原運及原住民族自覺意識崛起為起點,嘗試串連「蘭嶼,1987」、「莫拉克,2009」、「美麗灣,2012」三個時間線索,分別是歷史上幾個和原住民文化及地景政治密切相關的關鍵時序,代表著國家體制政治力、氣候變遷的自然力以及資本利益的經濟力,三種力量對於今日原住民空間和景觀所形成的強大影響。試圖從藝術家們不同的創作型態和詮釋觀點,重新檢視原住民族群在現代時空所面臨的危機及挑戰,包括:自然土地和文化傳統日漸鬆動的關係、環境生態議題、文化領域的流失、空間政策與資本經濟等影響。 例如「蘭嶼,1987」從攝影家關曉榮八○年代末關注原住民議題的報導攝影《蘭嶼報告—反抗核能廢料》系列,深刻記錄了達悟人的反核廢行動。系列的影像,刊登於當時深具社會批判性的《人間》雜誌,以連刊的方式,揭露蘭嶼反核廢運動背後的族群與空間政治的問題本質與面貌,同時將原住民的生存主體、文化處境等現實問題,帶到了一個不可忽視的公共論述的視野和場域。 2009年莫拉克風災造成了當代以來原住民族群的大規模遷移,風災之後的災難風景,除了關係著自然災害對於生活空間的衝擊,同時涉及了各部落文化、領域、空間和現代制度之間的磨擦與協調。風災之後,原鄉風景更突顯其處在現代風險社會的衝擊,許多藝術家也從文化實踐的創作來回應這轉變中的風景面貌及空間議題。反映出由來已久的土地開發問題、也延伸到現代性發展對於自然及原民傳統文化領域的改變。 2012年引發原住民抗爭的台東美麗灣度假村爭議,反映出美麗風景在自由主義經濟發展的模式及現代資本主義的語彙中所代表的空間意義與資本價值。宜德思˙盧信《我看見》系列以人像為主,觀眾從墨鏡的鏡片折射,看到人們所處的環境,以及他們所看見的視野,主題關注發生在東部許多部落土地權爭議的開發案,以及土地及觀光開發如何使現代原住民文化從生活空間的主體變成了被欲望凝視的客體。 在台北長大的張恩滿的「重如鴻毛」與台東莿桐部落合作,跟著從事部落文化重建工作的社會運動者進入部落,與族人合作製作與重現傳說中會發出聲響的大風箏,以及傳唱傳奇人物 Ngayaw的歌,希望藉由另一種文化實踐和再現的形式,展開有別於單一資本體系價值的想像。而她也直言:「 部落雖然很純樸,但在制式化的政策下,許多人都有些油條,心口不一。」 面對21世紀,臺灣原住民族文化面臨著族群遷徙與當代社會及空間政治的極大挑戰,這都反觀在藝術家的創作語彙與內涵之中,希冀開啟一個超越過往對原住民族群的藝術主題探討與對話方式。 張恩滿 ,〈重如鴻毛〉影像截圖1,2016-2017,影像裝置、竹製布面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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