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勝一
丁老倌起個大早,乘坐鄉村客車去集口趕集賣雞。他上車買好票,半途中突然想到要在集口的前站廟灣下車辦點事,就要隨車售票員給他退一站的票,卻也不是簡單事。
丁老倌講:“我剛買了去集口的8元車票,現要在廟彎下車,你退我4元車費。”售票員告訴說:“要退只能退2元,因為到廟彎本來就是6元。”丁老倌辯道:“我從廟彎到集口,都是買的4元車票啊。”售票員解釋:“沒錯,但你要知道,坐車到廟彎都是6元的票啊。這乘車有個長途和短途之分,乘長途稍微便宜點,短途相對而言就貴些。”“那我不管,反正你要退給我4元錢。”“我也不想給你多講,你買的8元集口票,要在廟彎下車就只能退2元,不然你就坐到集口去。”
為了區區的2元錢,二人爭持不休。在眾乘客的勸說下,丁老倌自知理虧,才自圓其說:“我廟彎下車,也不要你退車費,等你的車子跑第二趟到集口的班時,我再從廟彎上車,也不再給錢買車票了。”售票員答應他:“好吧,那你就在這等上3個小時吧。”
丁老倌時而席地而坐,時而起身跺腳,時而來回就近踱步,心下罵著售票員:“真怨你。要是退我4元錢,我不早就坐其他班車去了集口麼?”直到等了3個多小時,他才等來早上乘坐的那輛車的第二趟進了廟彎停靠點。他匆匆上了車,對售票員講:“我早上給了你車費,現在不用買了。”售票員抿著嘴巴笑:“大爺,我沒要你買票啊。”
到了集口,丁老倌匆匆下車,提著蛇皮袋裝的5只雞,急急走進一家酒家:“老闆,快稱秤,我來晚了。”一袋雞,除去袋子的7兩重量,剛好20斤。丁老倌鼓起雙眼說老闆:“你這秤不對吧,我在家裏稱秤是20.6斤雞呢,你少了6兩雞,要少了我15元錢。不行不行,老闆你要按20.6斤算錢給我。”老闆拉開蛇皮袋指給他看:“你這雞屙的屎都差不多有6兩吧,我不能把雞屎也買了啊。”丁老倌見沒有迴旋餘地,幹乾脆脆說:“不賣了,帶回養幾天,下個趕集日再來賣。”他說完就給雞松板,剛解開第一只雞腿上的繩索,不料雞就振翅飛走了。
丁老倌急了,趕緊追去……
◆啞巴與大黑
啞巴從屋裏出門往村口走,來到王家屋場邊,大黑狗忽地竄出來,對他狂吠大叫、呲牙咧嘴的嚇唬。啞巴習慣了,也就沒搭理,低頭繼續趕路,不料發現草叢有砣異常的油豆腐,聯想到冬天吃狗肉大補這一點,懷疑是個炸狗彈,便趕緊彎腰伸手,一把抓起捏在手心裏。大黑狗見著,也許嗅到了香味,猛地跳起來,一口咬住啞巴捏著豆腐的手,弄得啞巴“哇哇”叫,登時鮮血直流,卻也沒鬆手放下油豆腐。
鄉親們很納悶:大黑狗咋跟啞巴結上梁子樣的成了怨家對頭呢?全村子200多號人,大黑狗對誰都友好,唯獨見著啞巴就眼紅,那是見一次吠一次,每天見面好幾次也形同陌生。
有好心的鄉親打著手勢比劃著告訴啞巴:“你帶些好吃的給大黑,它不就對你好了麼?”啞巴便帶上臘肉臘骨頭扔給大黑狗吃,大黑不為所動,照例兇狠地吠他唬他蠻怪嚇人的。
大黑的主人王二爹走過來,一邊喝住大黑別吠,一邊打著手勢跟啞巴講:“大黑饞著你手裏撿拾的一砣油豆腐,你扔給它吃,保准它就不會吠你了。”啞巴連連搖著頭,打著手勢“咿哩哇啦”說出個大概意思:這油豆腐裏包裹著炸彈,是壞人冬日裏用來炸狗吃狗肉的。
王二爹將信將疑:“不可能吧?”
啞巴就要證明給鄉親看,手拿油豆腐朝著一塊大石頭過去,再後重重的砸下去。“呯”的一聲響,嚇得跟上去的大黑狗連連後腿,“汪汪”大叫。
王二爹呵斥大黑道:“蠢災狗子,油豆腐是炸彈呢。啞巴救了你的命,你倒好,恩將仇報還把人家咬出了血。快向啞巴認錯道歉。”
大黑像是聽懂了主人的話,立馬低下頭顱,來到啞巴跟前,用嘴拱拱啞巴的褲腿,再後搖尾乞憐,發出“嗡嗡嗡”的道歉聲。
王二爹又打著手勢跟啞吧講:“走,我出錢讓你去醫院打防疫疫苗針,也順便買根鏈子回來,把這蠢災狗子拴住,免得再傷人。”
從鎮上回來,王二爹拿著買來的鏈子真要把大黑狗拴住時,啞巴打起啞語說:“別拴它,把它交給我,我會管好它保護它的。”
王二爹問大黑狗:“你是繼續呆在我家,還是跟著啞巴去地家呢?”大黑難住了,遲遲的沒有動靜。
在場的二爹兒子,突然撿起地上的一塊紅磚頭,使勁地砸在大黑狗的鼻子上。大黑猝不及防,“嗡嗡”幾聲掙扎,便倒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