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尋找一個詞,一個“舊”和“新”的組合,來最好地描述代表當前局勢的領導人,不僅是敘利亞,而且是整個中東。長青、永恆、新舊不同的組合都是我考慮過的字。然而,在「舊產品,新包裝」這句格言的背景下,「經典」這個詞與我對中東的看法產生了共鳴。我要談論的這個人是典型的敘利亞救世主。
這位敘利亞的經典救世主是一位激進的領導人,他的人頭標價為一千萬美元。他曾是基地組織的領導人,在伊拉克與美國人作戰,並在敘利亞部署了自殺式炸彈襲擊者。即使在被西方認定為恐怖分子之後,他仍接受了國際媒體的採訪。他是伊斯蘭國在敘利亞的頭號人物,直到他背叛了他們,成為敘利亞基地組織的最高指揮官,後來也拋棄了他們。
曼扎爾·扎伊迪Manzar Zaidi發表在最新一期《地緣政治》(The Geopolitics) 的<敘利亞的古典救世主>( The Classical Saviour of Syria)講述這一個離我們很遠的故事,
認識阿布·穆罕默德·賈拉尼
來認識阿布·穆罕默德·賈拉尼 (Abu Muhammad al-Jawlani),他因領導敘利亞的勝利而受到讚譽,現在我們的電視螢幕上正在展現他的勝利。
Jawlani 1982 年出生於大馬士革,原名 Ahmed Hussein Al-Sharaa,他一生都受到起義敘事的啟發。甚至他的化名也像徵著戈蘭高地,也就是以色列佔領下的敘利亞領土。賈拉尼開始在伊拉克基地組織中獲得聖戰資格,該組織由阿布·穆薩布·扎卡維領導,但賈拉尼聲稱從未見過扎卡維。也許這是真的,因為扎卡維被美國人殺害時賈拉尼只有 23 歲,但賈拉尼不能真正假裝對伊拉克新發展的伊斯蘭國一無所知。
賈拉尼被埋葬在布卡營,這是一個關押著大約 10 萬名囚犯的美國營地,矛盾的是,這裡是伊斯蘭國最高領導層及其未來指揮官的精修學校。被剝奪公民權的阿拉伯復興社會黨成員、伊拉克被解散的軍隊、警察和國民警衛隊、嶄露頭角的聖戰神職人員以及像賈拉尼這樣有前途的指揮官,在布卡營地的好戰兄弟情誼的烏托邦裡擦肩而過。六年後,即2012 年,也就是賈拉尼從布卡營獲釋兩年後,賈拉尼應伊斯蘭國最高領導人阿布·巴克爾·巴格達迪(Abu Bakr al-Baghdadi)(作為其高級指揮官之一)的要求,率領軍隊向敘利亞發動攻擊。可以肯定地說,那時他還算不上一個好戰的無名小卒。
巴格達迪與蓋達組織發生了衝突
那時,巴格達迪與蓋達組織發生了衝突,原因令人驚訝:巴格達迪的組織對蓋達組織來說太極端和暴力。光是這項聲明就足以說明伊斯蘭國在鼎盛時期的暴力程度。就連蓋達組織也不希望「伊斯蘭國」繼續其標誌性的殘酷行為,因為它預見到「伊斯蘭國」很快就會失去穆斯林群眾的心。巴格達迪沒有理睬,他說蓋達組織只是伊斯蘭組織的一個分支,而不是相反。巴格達迪隨後派出自殺式炸彈客襲擊伊拉克的蓋達組織領導層。
這是賈拉尼的搖籃,他不是普通的步兵,而是巴格達迪在敘利亞的最高指揮官,之後他脫離了伊斯蘭國並叛逃到基地組織。 Jawlani 的組織 Jabhat al-Nusra 因派出自殺式炸彈襲擊者並實施與 IS 相同的殘忍行為而被記錄在案,儘管對其他武裝分子的殘忍程度要輕一些。
賈瓦尼領導的支持陣線當時擁有美國向不同反阿薩德組織發送的武器庫,而支持陣線要么擊敗了這些組織,要么將其合併到了自己的隊伍中。當時的一個「經典」陰謀論稱,美國人直接向努斯拉陣線提供武器。
賈拉尼的特點是執行自殺式任務
賈拉尼的特點是執行自殺式任務,派遣穿著自殺背心的年輕人,這是他本人在從伊拉克進入敘利亞時採取的策略,以防萬一在途中被抓獲。 「努斯拉陣線」成為敘利亞抵抗運動的象徵,以至於當美國將其列為恐怖組織時,許多敘利亞反對派團體對此予以強烈反駁。
在 Jawlani Nusra 的領導下,努斯拉陣線越來越受歡迎,不僅是因為其激進的資歷,而且還因為表面上試圖為平民提供糧食和安全,典型地效仿穆斯林兄弟會模式。它得到了海灣國家同情者的大量資助,但還有其他更不正當的收入手段,例如綁架外國人以勒索贖金。無可否認,努斯拉陣線也襲擊了賈拉尼領導下的敘利亞少數民族,而這種做法也是從伊斯蘭國繼承而來的。
當伊斯蘭國在伊拉克左右、中間屠殺人民時,努斯拉陣線曾向巴格達迪支付大筆款項。然而,接下來的事情本質上是一場典型的對領導權的爭奪,也許還有對自我的爭奪。巴格達迪對努斯拉陣線的受歡迎程度越來越警惕,並於 2013 年宣布結束努斯拉陣線,並將其納入伊拉克和敘利亞伊斯蘭國(ISIS)。很多嫉妒都是為了錢。努斯拉黨賺得盆滿缽滿,但巴格達迪不確定他是否得到了全部現金。努斯拉已經進行了戰略定位,並且變得相當富裕——巴格達迪想要這一切。
俄羅斯人加入了支持阿薩德的戰鬥
賈拉尼不喜歡這樣——他已經完成了所有繁重的工作,現在巴格達迪要獲得戰利品?如果 Jawlani 能幫忙的話就不會了! 2014年左右,巴格達迪從努斯拉陣線手中奪取了敘利亞戰略據點拉卡,這種分裂成為了公眾所知。此時,巴格達迪宣布支持努斯拉陣線,賈拉尼正式與他分裂,加入了蓋達組織這場經典的音樂椅遊戲。賈拉尼在敘利亞根深蒂固,將反阿薩德武裝組織聯合起來對抗阿薩德。
然後俄羅斯人加入了支持阿薩德的戰鬥。努斯拉陣線全力反對這項做法,促使俄羅斯對伊德利卜進行地毯式轟炸,造成數十名平民死亡並造成大規模流離失所。賈拉尼進行報復,造成大量阿拉維派人員傷亡,其中許多是平民。這樣我們就可以清楚語意了;出於政治目的殺害無辜非戰鬥人員或平民是恐怖主義的典型定義。
由於俄羅斯人的反報復言論是基於賈拉尼的基地組織資格,賈拉尼於 2016 年正式斷絕了與基地組織的關係,以消除恥辱並賦予他的運動更多「祖國解放」的感覺。這也是激進實體所青睞的經典舉措:儘管有明確、意識形態一致的議程,但仍將品牌重塑為民族主義團體。
賈拉尼也對他控制地區的所有暴力採取了典型的霸權姿態,攻擊幾乎所有反對他的其他團體——自由沙姆運動、基地組織、胡拉斯丁、伊斯蘭國、敘利亞自由軍——幾乎所有人。但除此之外,賈拉尼還需要表現得更像一個「人民的人」。這是一個經典的案例研究,講述了頂級激進指揮官如何在職業生涯的頂峰轉變自己,也許感受到了自己掌握的偉大?
在賈拉尼的世界觀中,少數民族沒有地位
Jawlani 於 2017 年加入了一個名為 Hay'at Tahrir al-Sham(HTS)的派系聯盟。在他的社會結構中,民主沒有地位,在賈拉尼的世界觀中,少數民族也沒有地位。伊德利卜取得了進展,儘管該地區受到賈拉尼伊斯蘭教法的嚴格控制,特別是隨著土耳其資金的流入。在 Jawlani 試圖接管土耳其在敘利亞北部的領土後,土耳其對他的好感度有所減弱,而 2024 年 3 月,公眾對 Jawlani 的統治進行了廣泛的抗議。
也許是因為這種壓力,但在此之前,賈拉尼就一直在向全世界發動魅力攻勢。由於俄羅斯必須將注意力轉移到烏克蘭,從而削弱了其在敘利亞的影響力,而土耳其則介入以推翻阿薩德政權,從邏輯上講,賈拉尼似乎是這場偉大勝利的典型代表。現在,他正在宣傳「多元化是一種力量」和「我們將一起回歸」等口號。
敘利亞會滑入中東的經典偉大比賽嗎?
敘利亞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它會滑入中東的經典偉大比賽嗎?不斷推進的以色列國防軍和圖基會劃出一些區域,還是伊朗會透過其代理人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敘利亞長期受壓迫的遜尼派和什葉派之間是否會爆發經典的消耗戰,就像美國入侵鄰國伊拉克後?即使全球大國都圍繞著敘利亞新興的代理人勢力展開爭奪,HTS 是否會開始在內部和其他組織之間爭奪敘利亞石油儲備?或者,敘利亞會像解放力量所宣稱的那樣,恢復某種表面上的和平,迎來一個新時代嗎?到目前為止仍然正確的是;這個地區有一段關於救世主、個人和國家的經典歷史,他們宣稱他們打算將其從自身手中「拯救」出來,我們都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