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看民粹主義與川普旋風再起

川普第一任總統時的選舉，美國政治學家把川普的行動稱之為民粹主義（populism），而歐洲的民粹主義的發展是更為明顯。柯文哲最近因京華城案件而被羈押，但其在以前的選舉過程中，其實也帶有民粹主義的色彩，而日本的小泉純一郎與橋本徹也被歸類為民粹主義的政治人物。因此，我們是有必要去了解民粹主義的內涵究竟是什麼。

一、民粹主義的定義與特徵

民粹主義是：自稱自己是站在「大眾」立場，而對於既有的政黨、精英和既得利益者加以批判的政治思想和運動。而這也被稱為大眾主義、人民​​主義、平民主義、公民主義、大眾政治、迎合大眾政治等。

首先，「大眾」可以說是非菁英。也就是說，在當前的政治、經濟或社會當中沒有特權地位的許多人。

而民粹主義的政治人物則是向「大眾」聲稱：我和你們是處於同樣的境地。
而他們主張的內容則是：“現在的政府、官僚、財經濟界的高層等具有特權地位（既得利益）的人是如何吸了多少的甜頭？”“他們對社會的危害有多大呢？”

他們是透過這種方式向大眾呼籲說：他們是與以往的政治人物不同，並依此要獲得大眾的支持，而主張要改革。

民粹主義有以下的特徵：

1、自稱是大眾/人民的代表
2、批判精英
3、有著具有魅力的領導人
4、沒有一貫的意識形態或是政策思想
5、使用公投等的手段主動向人民提問
以下我們按順序來解釋這些特徵。

（一）自稱是大眾/人民的代表
民粹主義聲稱自己是大眾的代表。至於這個“大眾的代表”，民粹主義是以如下的形式來指稱：

1、代表《被菁英、媒體和高學歷階層的人所忽視的人》。
2、超越特定的團體、年齡和其他屬性的人的國民之代表
3、是某些團體、年齡等的特定屬性的代表

（二）對菁英的批評
民粹主義為了自稱是「大眾」和「人民」的代表，就主張：政治和經濟的精英是腐敗的，他們吸取了甜頭，而壞的影響就跑到大眾的身上，因此，變化是有必要的。

這種對菁英的批判是民粹主義的特徵。換句話說，民粹主義所製造的是「上下」的對立，而不是「左右」的對立。

在傳統政治中，正統的衝突是「右派與左派」或是「保守與革新」的對立與衝突。而民粹主義者往往會在《上層的既得利益者》和《底層的被壓迫群眾》之間製造上下的對立與衝突。

（三）有具有魅力的領袖
民粹主義的特徵是會有一位具有魅力的領導人

在國內，柯文哲是典型的代表人物。而在日本，代表性的人物有維新會的橋本徹、前首相小泉純一郎，美國是川普，法國是勒班等等。

由於民粹主義的政治家和政黨因為需要代表大眾，因此需要傾聽並擷取大眾的聲音，且強力地回應這些聲音（需求）。因此，他們的代表人物往往是具有超凡魅力和受歡迎的領導人。

（四）沒有一貫的意識形態或政策思想
民粹主義的特徵是：回應大眾的聲音（需求），並批判菁英們制定的政策，特別是批判在政治中既已存在的政黨。

因此，民粹主義政治家和政黨往往沒有一貫的意識形態或政策理念。
此外，如果菁英或現有政黨的主張發生變化，他們往往也會相應地去改變自己的主張。

（五）利用公投等的手段積極向人民提問
正常的政治活動是採取議會民主主義的方式，由當選的政治家聽取人民的聲音，然後在議會中提出主張，以追求政策的實現。

但是，民粹主義政黨和政治人物往往會超越這些既有的政治機制，而採用「公民投票」和「人民創制」的形式直接向人民尋求答案，民粹主義經常會有這種傾向。

因為對於民粹主義來說，即使沒有傳統政黨的支持，但如果有大眾的支持的話，透過公投等方式來達成政治解決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二、民粹主義在政治中的優點與缺點

民粹主義通常給人的印像是「迎合大眾」或「激進而且是有害的」。不過，民粹主義其實對於現代的政治也有其好處。

在這裡，我們介紹一下民粹主義的優點和缺點。

（一）民粹主義的優點
在現代政治中，民粹主義所帶來的優點是：
1、讓那些被排除在政治之外的人參與到政治當中
2、創造新的政治和社會的凝聚力
3、促進政治問題的解決
以下我們簡單說明其優點：
1、讓那些被排除在政治之外的人參與到政治當中
民粹主義對政治有正向的一面，也就是它鼓勵那些被排除在政治之外的人參與到政治當中。

民粹主義的政黨和政治人物屢屢聲稱其代表被排除在菁英之外的「大眾」和「下層階級」。因此，那些到目前為止放棄傳統政治、沒有參與政治的階層可能會對民粹主義政黨和政治人物抱有很高的期望而去參與政治。

2、建立新的政治和社會的凝聚力
既有的政黨在傳統上是作為特定團體或不同屬性人群的代表而進行政治活動的。例如，眾所周知，日本自民黨傳統上就以農民為支持基礎。而民進黨與國民黨被稱為綠營、藍營，其支持者有其顯著的屬性。

另一方面，民粹主義政黨和政治人物是超越年齡、職業、地區和組織等屬性，積極扮演「大眾」和「人民」的代表。因此，他們有時候會創造一種超越屬性的新的凝聚力，並促成現有政治體系的變動。

3、促進政治問題的解決
民粹主義有一種傾向，那就是將社會問題當作為政治議題提出，並透過公投等直接手段向人民尋求答案。換句話說，他們不依靠經濟與司法的領域來解決社會問題，而是把社會問題帶到政治舞台來向人民詢問，而促使人民參與政治，這會使人民的政治參與更加活化。

從上面所說來看，民粹主義是有這樣的面向可能使政治和民主主義更加活化的。

（二）民粹主義的缺點
民粹主義具有正面的面向，當然也有具有負面的面向。其缺點是：
1、忽視立憲主義的原則
2、製造政治衝突與分裂
3、輕視政治的制度和非政治性的制度
以下簡單說明其缺點：
1、忽視立憲主義的原則
立憲主義是指透過憲法來限制國家權力，並依法來實施政治。例如，「多數決」的原則是立憲主義的理念之一，但嚴格遵守這項原則，就會導致少數被加以忽視。

由於民粹主義拒絕這樣種的思維方式，它有時會輕視《支撐現代政治的立憲主義之原則》。

2、產生政治上的衝突和分裂
民粹主義批判菁英，並認為大眾是「被壓迫者」而要對之加以保護。換句話說，民粹主義很明確地將《敵》《我》加以區分。結果，這可能導致社會的分裂和激烈的對立。

3、輕視政治的制度與非政治性的制度
民粹主義贊成直的接解決方式，例如公投。因此，他們往往忽視政黨、議會和司法機關等現有的機制。

三、小結

民粹主義在拉丁美洲、美國與歐洲是在發展著。而台灣民主政治的完全實施是在李登輝的改革之後，從時間來說算是不長，也無法完全用民粹主義來解釋。但了解民粹主義，對於許多國家的發展是會有所助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