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勝一
怪事不?小丁、小乙夫妻倆分別在各自的單位出任辦公室主任。小丁跟小乙講:“老婆,聽說你公司要換老總啦?”“應該是吧。”“看來,你又得對新來的老總有個適應期嘍。”小乙蠻有底氣,說:“管他呢,幹好我的份內事,聽他老總指揮唄。”
新來的仇總是個好講話的人,工作按部就班,業餘時間也只愛好打打羽毛球。他欣賞小乙的漂亮臉蛋,嘴裏“咕嚕咕嚕”地咽著口水,隨後才問上:“乙主任,會打羽毛球不?”小乙將頭一偏,故意壓低聲音說:“不太會。”仇總告訴他:“不急,我會好好教你的。”
就這樣,仇總每晚都要叫上乙主任去打羽毛球,且漸漸養成習慣,以至獨自在家的小丁只能點著外賣解決晚餐。小丁歎口氣說:“唉,幸虧沒生娃啊。要不就得為了帶娃的事而天天吵架嘍。”
仇總任期不滿一年,被交換去了外單位任職。小乙為此難過地偷偷流眼淚。
公司新調來了文總經理。小乙身為辦公室主任一職,又得振作精神,依舊滿臉堆笑地適應新總經理。其實也沒啥,工作依舊是那麼些事兒,幾年的磨練也是輕車熟路,唯一的就是業餘愛好有所不同。文總喜歡玩撲克牌搞“三打哈”。 這個玩法在當地頗為流行,絕大多數人都會。文總指著桌上的嶄新撲克牌,試探地問一句:“乙主任,你會不?”小乙沒敢說不,硬著頭皮回答:“陪文總玩唄,不會也要會嘛。”文總眉頭一揚,咧開嘴角笑了,且說:“有你這個態度,我就滿意了。”
小乙陪文總三打哈,那可是不計時間,經常的熬夜苦戰,甚或夜不歸宿。更為要命的不僅玩完了自己每月的工資,而且把丈夫小丁的工資搭上也輸個精光,還向公婆伸手要了不少的錢。小丁有想法了,這樣下去如何得了?小丁無精打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會兒唉聲歎氣,一會兒黑臉做相鼓著腮幫。小乙明知錯了,卻不願就此甘休。她脈脈含情看著小丁,再後捧著小丁的臉蛋親上一口,撒著嬌說:“好老公,莫生氣,我這也叫做投資,是想進步唄。”
小乙使出渾身解數讓文總滿意後,文總亮明態度:“乙主任,你對我的好,我心中有數。待到年底改選公司領導班子成員,我會極力推薦你的,你就靜候佳音吧。”
小乙雖吃顆定心丸,卻日子不好過,仿佛度日如年,覺得時間老爺的腳步太慢、太慢。她好不容易熬到12月,卻被一條突如其來的資訊砸暈了頭:文總立馬就要調離公司。
前功盡棄,這如何是好?
有意思的是,公司再後新來的總經理還是個女的。小丁都替小乙捏上一把汗,擔憂著說:“老婆,有道是同性相斥,你公司現在新調來個女總經理,你怕是沒法適應嘍。”小乙這時反倒仰起頭來,回言道:“瞎說,女總經理咋啦?我還有張王牌呢。”“什麼王牌?”小乙用手一指:“你啊。”小丁愣著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小乙如此盤算:女總經理不是喜歡唱歌跳舞麼?我就讓小丁常去歌舞廳陪著,替我哄著女總經理開心。女總經理還喜歡家常菜,我就經常帶去家裏用餐,我辛苦點就下廚做菜,讓小丁你替我陪她聊天聊家常,讓她滿意。
年輕帥氣的小丁成了女總經理的開心果,受到了女總經理的高度評價,還順便表揚了小乙:“小丁不錯,怪不得乙主任會選上你。乙主任同樣能幹,雖年紀輕輕,為人處事卻是滴水不漏。一對令人羡慕的好天妻啊!”
一天夜晚,小丁向小乙吹了枕邊風:“老婆,女總經理向我透露,你將要成為我的領導了。”“你酒喝高了講糊話是吧?我倆不是一個單位的,縱使我被提拔了,也只能是比你高一級,而不是你的領導啊?”小丁告訴說:“老婆別急,聽我把話講完嘛,是這樣,女總經理不但要提拔你進公司領導班子,而且還要將我調到公司來接你的手,出任公司辦公室主任。”“真的這樣?”
是夜儘管涼爽,小丁和小乙躺在床上,卻雙雙失眠,輾轉反側,弄得床板“吱嘎吱嘎”叫,睜著眼睛熬到天亮。
◆一念之錯
他很累,在醫院陪護住院的老婆,還要接送上小學一年級的娃兒。
他接娃時看到她,就問:“你也在接娃兒?”“對,才上一年級。”“我娃也上一年級。”她問:“哪個班?”“235班。”他笑了笑:“呵呵,在同一個班哪。”
放學時,學生娃蜂擁而出。他和她牽上各自的娃兒。他看了看,對她說:“你家娃兒多俊啊。”她回瞄他一眼,回言道:“這年頭,臉蛋兒漂亮有何用?講究的是經濟實力。”他聽出了話外之音,臉澀澀地牽著娃兒從岔道走開。
她的話,勾起了他對往事的回憶。她現在漂亮吧,在娘家做閨女時猶如出水芙蓉的清純、美豔,是個街坊鄰里無人不誇的俏貨。她高中剛畢業,上門做媒的就接踵而至。好在他姨是社區幹部,花言巧語把她說給了他,正式相處為對象。
然而沒出三個月,一戶富裕人家的閨女看上他,橫刀奪愛擺出條件,對他講:“我喜歡你,爸媽都支持。要是你跟我結婚的話,我只要你一個光人,其餘新房啊,嫁妝啊,小車啊,以及成家的費用開支,都由我負責,我家爸媽會給的。”
他把這事告訴父母。父母喜出望外:“好啊兒子,千載難逢的好事,咋落到你頭上了?”他低下頭去,有些不好意思地講:“不過,她相貌對不住觀眾,有些難看嘍。”父母說:“只要她眼不瞎,腿不瘸,長相醜點不算什麼。結婚成家過日子,靠長相好看無用,是要有錢才會幸福的。”他算是高攀了富家女而與之婚配成家。
放學前,他又從學校門口的人堆裏找到了她,過去想打聲招呼,卻像被一口痰隔著咽了回去。倒是她落落大方的先開口:“你來了,很準時嘛。”他點頭“嗯”了一聲,再後任她怎麼說,他都是“嗯嗯,啊啊”地應付。不是他無話可說,而是他要說的話出不了口。他摸摸腦袋,最終鼓足勇氣,輕聲地對她表示愧疚:“對不起,我當初真不該跟你分手,傷害了你。我也因這一念之錯而鑄成人生的大錯。”
她說:“都是多年的往事,已經水過三丘田,還提它幹什麼呢?何況,你我都有家庭都有娃了,也沒後悔機會了啊?還有,你老婆一家都給了你一切,你的家庭條件一直都蠻不錯嘛。”
他是真不好意思,沒敢看她,只能低下頭去,雙眼盯著自己的鞋尖。稍刻才解嘲般地說:“講實話,我不在乎別人講我老婆的相貌差。可是,打從她生育娃兒開始,她的身體狀況就是斷崖式塌,常年累月生病住院,弄得我真的很無奈……”他說著說著,哽哽咽咽地抹眼淚。她看到他這般模樣,便輕言細語地安慰他:“你老婆家有錢,你沒有吃虧,起碼日子生活過得無憂無慮。”
娃兒放學了,他和她依舊牽著各自的娃兒離去。陡然間,她緊趕幾步跟上他,對他講:“介於你目前的現實情況,我談不上對你的幫助,但順便可以為你搭把力,把你娃兒上學的接送任務交給我,反正我接送一個娃是接送,接送兩個娃也沒多出什麼事。”他連連擺手:“不行,我娃兒學習成績不好,要被經常留校的,那會讓你母子倆難等的。”她告訴他:“沒事。正好我娃兒學習還行,讓他回家輔導你娃兒完成家庭作業吧。你把娃兒交給我就放心好了,我兩口子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有所瞭解。我只要把你家情況講清楚,我那口子是絕對不會介意的。”他感激地說:“既然你都把話講到這個份上,那也行,就辛苦你了。”
他彎下身子問娃兒,“崽崽,爸要護理你媽,近段時間就由這位漂亮的阿姨接送你上學好不?”“好。”娃兒高興得跳起來,把她看笑了。她立馬拉把自己的娃兒,指著他的娃兒說:“好崽崽,牽著你同學的手,一起回我們家。”“媽,幹嘛他也回我們家?”“你不喜歡嗎?”“不是,”娃兒噘著小嘴繼續說,“我喜歡他。難道不能問問嗎?”
她幫他接送娃兒上學,給他省下了不少事兒,讓他安心在醫院護理老婆。他因而有了些許空閒,便玩玩智能手機,突然一條資訊讓他長了見識。據有關研究團隊發現,那些被評為長相有吸引力的人,是具有相對健康的免疫功能,尤其是在細菌免疫方面。
他深深地歎息:“怪不得各人都要找長相好的人為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