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永然(律師)
一、家族傳承日益受重視
華人社會常說：「富不過三代」，然隨著國人知識水準日益提高，希望能透過事前規劃，好讓富能過三代；「家族傳承」的議題也因而漸受重視。關於家族傳承的議題一方面涉及財富傳承（資產傳承）、企業傳承，另一方面，在規劃此議題時，也盼望能使家族永續或被繼承人往生後，其後代子孫不要禍起蕭牆。
進行傳承需要運用的相關法律工具，並透過專家事前協助規劃。筆者擬藉本文介紹一些傳承工具，如：信託、控股公司、閉鎖性公司、遺囑、家族辦公室、家族憲章（家族憲法）等，好讓讀者對於家族傳承有基本認識。
二、信託
首先談到「信託」，我國於民國85年1月26日總統公布《信託法》，該法自同年月28日起生效。而在未有《信託法》公布施行之前，國人常運用「借名契約」；「借名契約」是「無名契約」，欠缺制度化的規定，導致紛爭不少。如果進行家族傳承，還是以運用「信託」為宜；進行信託時，要瞭解「私益信託」、「公益信託」、「自益信託」、「他益信託」、「家族信託」等區別，並應注意相關的「稅務」。
三、成立控股公司或閉鎖性公司
其次以企業家而言，常設立「公司」，而這些公司往往也擁有不少資產價值的財產，為了使這些公司的利益不致遭到外人覬覦起見，可以考慮運用《公司法》，將「股份有限公司」透過「章程」的修訂，使之成為「閉鎖性公司」，利用「章程」規定股東轉讓股票的條件，確保「家族」能掌握公司；甚至也可以用「書面契約」約定共同行使股東表決權的方式或另成立「股東表決權信託」（《公司法》第356條之9）或另外成立「控股公司」進行公司股權的控制。
四、遺囑
目前國人對於生前預立「遺囑」的觀念已經愈來愈能接受；想運用遺囑者不要誤以為拿張「紙」，自己親自書寫就可以，因為遺囑是「法律行為」，受《民法》繼承編相關規定規範，且是「要式行為」，必須具備「法定方式」（《民法》第1190條～第1195條），有「自書」、「代筆」、「密封」、「公證」及「口授」遺囑之分；倘違反法定方式，則遺囑構成「無效」（《民法》第73條）。又「遺囑」之所以可以做為家族傳承規劃的法律工具，主要是立遺囑人可以在遺囑中交代相關問題，例如：
(一)可以於遺囑內訂立「遺產的分割方法」或委託他人代為定出遺產的分割方法；
(二)可以禁止一定期限內不得分割；
(三)可以於遺囑內「認領」其「非婚生子女」；
(四)可以對法定繼承人以外的第三人為「遺贈」；
(五)可以於遺囑內指定遺囑執行人或委託他人指定；
(六)其他。
由於涉及不少複雜內容，故筆者建議最好能找「有經驗的專業律師」協助為宜。
五、家族辦公室（Family office）
又家族傳承中，有來自於西方先進國家的「家族辦公室」。「家族辦公室」之所以有不少國外家族企業用來執行家族傳承，乃因它可以扮演好家族機構化角色的平台，協助家族企業有系統地處理對家族企業的控制、財富管理、接班人培育計畫、企業的傳承治理等（註1）。新加坡政府近年來積極推動「家族辦公室計畫」，透過提供「稅務優惠」及「移民資格」吸引國際投資人至新加坡設立「家族辦公室」（註2）；我國不妨參考新加坡政府的作法，俾利國人的財富管理及傳承。
六、家族憲法
再者在家族企業進行治理機制，有所謂的「家族憲法」，可將之界定為企業根本規範，制定企業內部組織，家族成員基本權利保障和企業發展的方向。當家族事業的傳承涉及共同的業務和利益，或者當家族成員的關聯持續存在時，它就益顯重要（註3）。簽署家族憲法後，未來的落實相當重要，其須透過定期安排「家族聚會」，讓家族成員願共同參與，並覓妥適當的「外部專業顧問」定期協助（註4）。
七、結語
筆者近二十年來經常為當事人處理繼承人間的繼承爭執，因而也常提醒當事人應未雨綢繆，事先規劃，為此永然聯合法律事務所也成立「永然家族傳承法律事務中心」，並與「永然地政士聯合事務所」一起為當事人提前規劃；甚至還找能配合之有經驗的會計師一起處理。近來當事人已較能面對現實，願意提前規劃，這也是一相當可喜的現象，但仍須當事人自己先有些法律基本常識，俾較能與律師、地政士、會計師們溝通。
（本文作者為永然聯合法律事務所所長、家族傳承法律事務中心創辦人）
註1：參見郭士華、汪欣寧撰：〈從東西方實際案例看家族辦公室在傳承中的角色〉乙文，載家族治理評論第25期，頁30～31，2022年7月出刊。
註2：陳妙如撰：〈新加坡家族辦公室政策優惠與推動實效〉乙文，載家族治理評論第24期，頁40，2022年2月出刊。
註3：許作名口述撰著：台灣資本1949～台商學，頁240～241，2024年3月出版，天立股份有限公司出版。
註4：洪連盛、鄭策允撰：〈透過家族憲法防範家族爭端於未然〉乙文，載家族治理評論第25期，頁29。2022年7月出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