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昌／民調專家
2024總統大選的民調，對調查學術界和實務界都是一大考驗。由於行動電話在調查中的重要性持續上升，家戶電話與行動電話如何整併，或是如何加權，成為本次選舉的觀察重點。
觀諸本次總統大選，坊間持續公布民調的單位，大致有以下幾種做法：純市話公布、50：50市話併手機、70：30市話併手機，這幾種方式出來的結果，除了賴清德多數維持第一外，在柯、侯身上有明顯差異，也成為各陣營互相攻訐，主張自己實質領先的關鍵。
正常來說，若「抽樣方法」沒問題，理論上符合「機率抽樣」的調查，結果不會有太大差異。筆者在四年前總統大選結束後，於CNEWS匯流新聞網所寫的一篇《【2020選舉民調總檢討4-4】吳世昌評析／市話調查、手機調查、大數據哪個好？選舉調查工具大比較》比較傳統市話、市話併唯手機族與純手機調查，結果顯示相當一致的情形，但為何到了今年就產生了差異？
主要問題就出現在「候選人特性」。本次總統大選的候選人民眾黨提名的柯文哲與國民黨提名的侯友宜，在「選民特性上」分屬兩個極端。柯文哲在40歲以下的民眾支持率相當高，但在40歲以上民眾卻相對匱乏；侯友宜則剛好相反，40歲以下民眾挺侯者希矣，但40歲以上民眾對侯卻有一定的支持，這樣「極端」的結果，也反映在本次坊間公布民調數字上的差異，若以「純市話為主」，對侯友宜較有利，若以「市話併手機為主」，由於行動電話年輕人比例較高，則對柯文哲較有利。
另外一個原因可能在於室內電話裝機率持續衰退，目前最新數據家戶中有安裝市內電話比例，已跌破五成，在抽樣清冊與母體差距越來越大下，以「家戶電話」為基礎的傳統民意調查，是否還能維持「推估母體」的良好預測能力，值得懷疑，且市內電話對於年輕人的接觸率越來越低，因此「年輕人加權」比重越拉越高，是否會影響「純市話」的資料品質，也值得關注。
以下面兩張圖為例，圖1為四年前純市話調查，採用「任意成人法」在加權前20-29歲尚可接觸到6.7%，圖2四年後只剩5.0%（母體比例為15.2%）；30-39歲四年前能接觸到10.0%，四年後僅剩8.0%（母體比例為16.8%），顯示年輕人的接觸率越發不彰，加權調整後的比例越來越大。
圖1：2020年前總統大選民調方法樣本結構
圖2：2023年前總統大選民調方法樣本結構
從上兩圖中也可以發現，相較於純市話與純手機，「市話併手機」的樣本結構，會在原始樣本上，最接近母體比例。筆者參與規劃此次CNEWS匯流新聞網「2024總統大選匯流民調」，由於目標為每週要產出調查，為了公正呈現調查結果讓讀者參考在研究方法上，決定選用業界「成本最高」的2000份電話調查大樣本，市話與行動電話各1000份，如此可以單獨看市話結果、行動電話結果以及市話併行動電話三個結果，並與選舉結果相印證。
「匯流民調」雖然採用市話、行動各1000份的結果合併，但市話與行動電話並非採用「50：50」整併，而是需要計算「唯市話」、「唯手機」與「市話手機都有」比例，依據電話使用行為並檔後，解聯立方程式加權處理。此加權方式詳載於國家發展委員會《數位國家治理：國情分析架構與方法》研究報告中，應可說是目前方法上「最符合學理」的加權方式。
至於坊間其他單位採用的「50：50」直接整併加權，或是「70市話：30手機」方式，由於較缺乏學理依據，因此並非「匯流民調」的採用的加權方式。此外由於目前「唯手機族」依據通傳會《111通訊傳播市場報告》比例已經超過五成，也就是家戶電話裝機率已跌破五成，因此「匯流民調」加權後，行動電話占比會超過家戶電話，這也就是外界一直認為「匯流民調」對柯文哲較有利的因素。
本文將《12月第一週匯流民調》2008筆資料，分純市話、純手機、市話併唯手機族、市話70%併手機30%，四種結果呈現在以下，可以發現，當市話占比越高時，侯友宜與國民黨支持率越高，柯文哲則越低，這也是坊間各家民調，數字產生差異的主要原因。
表1：家戶電話比例對三個候選人支持率影響
表2：家戶電話比例對三個政黨支持率影響
CNEWS匯流新聞網每週「總統大選匯流民調」，主要目的不是在影響選舉或預測選舉，一方面是客觀提供讀者選情的動態參考，另一方面則是希望選後可以比對出未來最適合台灣民情的調查方式。
若單從研究方法與樣本結構來看，匯流民調採用的國發會「市話併唯手機族」仍有最佳樣本代表性與最符合理論，但是否「最接近選舉結果」尚未可知，以2020總統大選來看並無問題，但2024總統大選仍需比對最終候選人得票率後，才能做出判定。
匯流民調會持續在「民調封關期後」進行2000份市話與手機總統大選調查，以最接近選舉的調查，比對最終選舉得票率，判斷出未來「最適合台灣」大選的民調方法，本文將在選後提供第二階段的比對預測，也歡迎調查學術界共同理性討論並參與研究。
作者為台灣趨勢民意調查公司創辦人
照片來源：CNEWS匯流新聞網資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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