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峰山茶韻綿長／黃鏡天、吳達立

生產經營不停頓。1977年恢復高考制度後，農中出現了農場荒蕪、工廠停辦等現象，最終難以為繼，1980年，六萬山農中搬遷到交通比較便利的橫嶺大隊。五峰茶場繼續經營，第四任場長廉宗華（今年64歲）告訴我們，他20歲剛出頭就擔任五峰茶場場長，當時共有工人32名，全部是年輕未婚的小夥子和姑娘。他們生產的茶葉，暢銷市場，供不應求。他的月工資33元，工人們都是28元，按時發放，從不拖欠。改革開放以來，集體所有的茶山分給農戶後，作為鄉鎮企業的五峰茶場難以為繼，由茶場老職工的後輩租賃經營。但由於受多方面因素的制約，心有餘而力不足，茶場一直處於小打小鬧、發展乏力的狀態。由於受加工生產能力的制約，導致古樹茶不能及時採摘，錯過了最佳制茶時間，白白浪費掉，實在可惜可歎。為了挽回和減少損失，有的茶農乾脆把茶青直接賣給縣外的茶商茶廠，茶青價格由2017年的每公斤60多元上漲到目前的180元。

企業家慧眼識茶。2020年，廣西區政府下發《關於促進廣西茶產業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意見》檔，提出到2025年，力爭全區茶園面積發展到200萬畝左右，一二三產綜合產值實現700億元以上，茶產業區域競爭力進入全國前10名。在廣西欽州創辦實體企業的廣東老闆張燦煌，來自潮州鳳凰單叢茶的故鄉，從小就養成了愛喝單叢茶的良好習慣。他從這份檔中捕捉到了新的商機。2021年春節過後，張燦煌董事長帶領他的團隊先後跑遍了欽州市浦北縣、靈山縣所有的茶葉種植基地，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浦北縣平睦鎮五峰山上。他被五峰山氣勢磅礴的景象所震撼，更為五峰茶場滿山遍野的高山野生古茶樹所驚奇。於是，廣西浦北欽香茶業有限公司應運而生。

◆五峰茶品質好　茶故事流傳廣
天生麗質難自棄。好山好水產好茶。五峰山得天獨厚的自然地理環境，賦予了五峰茶與眾不同、卓爾不凡的品質。五峰茶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明代。五峰山上有座五峰庵，據《廉州府志》記載，萬曆壬寅年，平睦人李淨父母雙亡葬於五峰山，隻身守孝於墓旁，高僧憐憫其孤苦貧寒，為其建起茅屋為庵與為侶。後人因五峰山上建庵今碑記尚存。明朝年間，時任廣西左布政使（相當於現在的省長）李昌祺視察五峰庵，寫下了《五峰庵住上人房》五言律詩。五峰庵也因與桂平西山洗石庵互贈茶葉而結下善緣，五峰茶的故事在兩地僧人之間傳為佳話，一直流傳至今。五峰茶能夠得到桂平西山洗石庵僧尼的喜愛，足以說明五峰茶真的非同凡響。五峰山無疑是大自然賜予人類的豐厚禮物。千百年來，平睦人世世代代呵護五峰山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對茶更是恭敬有加，幾乎達到視茶為命的程度。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平睦家家戶戶都種茶制茶賣茶，以此謀生，並且代代相傳。在當時，茶葉與蠶絲、染料並稱為平睦三寶。

品質上乘受歡迎。曾擔任過六萬山農業中學常務副校長的李耀文老校長，儘管年逾八旬，身體略顯虛弱，但談起激情燃燒的青春歲月，精神抖擻，興高采烈，眉飛色舞，滿臉自豪。他有14年（1964—1978年）的大好時光就是在五峰茶場度過的。他回憶道，當時為了確保茶葉的品質，茶樹都是使用有機農家肥，把滿山遍野的牛糞收集起來，然後跟焚燒雜草樹葉的灰燼攪拌，就是茶樹的最好養分。由於手工制茶產量太低，又利用豐沛的山溪水辦起水電站，買回制茶機器，並且從桂平西山請來兩位師傅指導制茶，大大提高了生產效率，一個星期生產的優質幹茶葉高達五六百斤。外地客商特別信賴和偏愛五峰茶，給出的價錢往往比其他產地的茶葉高出一倍。

好茶贏得眾人贊。1972年5月，廣西師範大學教授陳玉珠帶領10多位師生到五峰茶場考察學習，對茶場的規模、茶葉的品質稱讚不已。自治區黨委原副書記黃雲曾帶隊深入五峰茶場考察調研，品味過五峰茶後也讚不絕口，“一杯熱茶暖心中，革命情誼勝茶濃”的詩句脫口而出，並說“難得的好茶！”。黃家玲（浦北縣文化局原局長、國家二級作家）在他的文學著作《憶是金》（作家出版社出版，2005年10月）裏提到，曾經擔任國家群眾藝術館館長、中宣部文藝局局長的著名作家李英敏同志，於1975年初秋到六萬山農業中學采風，樂山樂水，陶醉於五峰山的秀麗風光，創作了電影劇本《青山吐翠》。臨別之際依依不捨，他情不自禁寫下了情真意切的《贊五峰農中》詩歌：

東風送我上五峰，腳踏彩雲訪農中。
抬頭遙望歡歌處，漫山茶園春意濃。
千米高山鬧革命，萬里長征意氣雄。
半工半農創大業，能文能武學工農。
牛練窩下辦水電，看牛娃仔成電工。
摘下群星撒千戶，大寨田裏機聲隆。
一輪紅日照萬山，五峰農中駕長虹。
他年喜乘彩雲去，齊聲共奏滿山紅。

茶產業蓬勃發展。2021年5月24日，時任欽州市委書記許永錁（現為廣西壯族自治區黨委常委、自治區副主席）到平睦鎮進行調研時指出，要堅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在有好品種、好品質的基礎上，打造有影響力的茶葉、八角等系列好品牌。2021年8月4日，廣西浦北欽香茶業有限公司入駐平睦鎮五峰山，正式接管五峰茶場的生產經營，吹響了全面、深度開發五峰山高山生態茶葉的進軍號。欽香茶業公司是一家集茶葉種植、研發、加工、銷售、茶文化交流、農文旅為一體的現代化綜合性企業。該公司的落戶，為五峰茶的產業化發展帶來了勃勃生機與強大活力。該公司計畫投資1.5億元，建設5000畝生態茶園，輻射帶動發展10000畝。

深挖古樹茶價值。2021年12月，廣西壯族自治區黨委、政府確立了提升建設“10+3+N”現代特色農業產業體系，茶葉是10大種養產業之一。自治區、市對茶產業的高度重視和支持，極大地鼓舞了企業的信心。欽香公司不斷加大投資力度，目前已完成投資9000多萬元，流轉土地3500畝，引進種植新品種單叢茶1500畝。在廣東省農科院茶葉研究所專家的指導下，經過細心整理清點，已發現100年以上的古茶樹2000多株，其中500年以上並且集中在一起的竟然有20株。2022年，欽香生態茶園基地專案被列入自治區層面統籌推進重大專案，獲批廣西現代特色農業四星級核心示範區。2022年產值為400多萬元，茶園畝均純收入從原來的3000元提升至12000元，帶動500多人實現“家門口就業”，100戶茶農實現年收入5萬元以上。預計2025年達產後，年產值可突破1億元，為300戶農戶帶來產業增收，茶農戶均年收入可突破5萬元。欽香公司立足產業制高點，建立了七個聯農帶農富農機制，加快做大做強做優茶葉產業，推動“小葉子”變成“大產業”，把五峰茶打造成農民的“致富茶”，促進產業增強、農業增效、農民增收、農村增美。

◆茶文化特色濃　產業融合發展
茶文化源遠流長。平睦原本屬於廣東嶺南，自古以來茶文化廣為流行。當地人一輩子與茶結緣，從一出生就以茶祭祖，結婚要敬茶，總之紅白喜事都要進行禮茶儀式。早在解放前，平睦街形成了一條茶行，茶葉交易非常活躍；每家商店都會備好茶水，免費供顧客飲用；路邊也設有茶亭，免費供路人分享。家家戶戶都會用竹筒裝滿茶葉，懸掛在灶頭上煙薰火燎。每當有誰拉肚子不舒服了，就從竹筒裏取出一小撮茶葉泡水喝，效果非常好！這也印證了茶葉是一種治病的樹葉的民間諺語。地方戲班子演出必有採茶節目。茶文化的流行傳承，促進了當地書院文化、革命文化、美食文化、孝道文化融合發展，形成百花齊放、爭奇鬥豔、豐富多彩的文化現象。

古今文化相輝映。古代書院文化與現代革命文化相互促進。平睦文德書院是浦北16家書院中保存完整的四大書院之一，依山傍水，風光旖旎，綠樹成蔭，鳥語花香，東朝雄偉壯觀的筆架峰大旗嶺，南臨清澈透亮的南流江支流平睦江，西靠鐘靈毓秀的五峰山，北倚婀娜多姿的仙女嶺。抗法民族英雄劉永福將軍曾到文德書院宣傳救國救民、抗擊外寇的思想，鼓勵學生“勤讀書，苦習武，強中華，振國威”並且留下了金字大牌匾（現收藏於浦北縣博物館）：建威將軍 臣劉永福恭承。牌匾雖然殘舊破損，斑駁褪色，但筆跡依然遒勁有力。文德書院在不斷發展壯大的過程中，一大批具有愛國主義精神和先進革命思想的仁人志士先後來校掌舵執教，使學校能夠沿著正確的方向前進。如覃注禮、盧璧光等共產黨人，他們在反動派白色恐怖下，冒著生命危險，從抗日戰爭時期的革命名城桂林，購進了《共產黨宣言》《國家與革命》《政治經濟學》《社會進化論》等一批進步書刊，以及魯迅、敦沬若、茅盾等進步作家的著作。深受毛澤東喜歡的“江南才子”、廣西人引以為榮的老革命家，原廣州市市長朱光（廣西博白人），在白色恐怖的艱苦歲月，也冒著生命危險來到文德中學傳播革命火種，鼓勵師生放眼新世界，號召師生投身革命，珍惜光陰，不負華年，為建立新中國而奮鬥，他為師生贈送了一首氣勢磅磗的壯麗詩篇：

生成傲骨老風塵，烈火光中煉本身；
沒卻了我還有你，個中誰假與誰真。
吾亦無能徙哺綴，空拋白日過餘辰；
君看霹靂雷聲近，雨過雲開宇宙新。

同時，朱光還把自己的兩個親人，外甥龐光棠、外甥女龐光梅送到文德中學就讀，兩人均參加了革命，建國後，在廣州市政府任職。桂東南武裝起義的副司令、文德中學的國文教師覃注禮，在課堂上大聲疾呼，號召學生要誓與國內外反動派決一死戰，指出只有投身到火熱的革命鬥爭中去，才是有作為的青年。正是在這些革命思想的指引下，學生們投筆從戎，走上了革命的道路，熊複之、熊複慶、龐宗振等70多人，在學生時代就參加了革命。

孝道文化大弘揚。孝道文化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組成部分。在五峰茶場的上面山頂，有一座香火很旺的孝子墳，據《廉州府志》載，平睦孝子李淨父母雙亡葬於五峰山。高僧憐憫其孤苦貧寒，為他搭建茅庵為父母守孝。孝道文化代代相傳，平睦鎮道德模範也不斷湧現。小女孩梁燕同學，原來是個棄嬰。她用赤誠的孝心，經年累月，精心照料年老癱瘓、臥床不起的養父，用瘦弱的肩膀，撐起搖搖欲墜的貧困之家。她的事蹟，感人肺腑，令人欽佩。小梁燕因此被評為“首屆感動欽州人物”，中國“2013年度最美孝心少年”，榮獲第四屆全國道德模範提名獎，榮幸地到北京參加頒獎表彰大會，受到了國家主席習近平同志和中央首長的接見。學生梁少蓮生於一個貧苦而特殊的家庭，全家4口人，父親年老多病，母親是精神病患者，由於當時姐姐在外讀書，照顧這個家庭的重擔便落在梁少蓮身上。每天放學回家，做家務，為父親捶背，陪母親聊天，成了她的“必修課”。梁少蓮孝老愛親的感人事蹟被媒體報導後，她也被評為“欽州市第二屆道德模範”。原平睦中學畢業的李群生老師，一輩子紮根山區，為了孩子們能夠就近上學，幾十年來默默奉獻，退休後還依然堅守在護龍塘教學點上課，被中央電視臺譽為“大山裏的長明燈”，榮獲第二屆全國道德模範提名獎。

產業振興促發展。平睦雖然是個人口小鎮，卻是個文化強鎮，民間文藝活動非常活躍。近年來，平睦鷯劇、舞麒麟、木偶、老樹陳皮製作技藝先後入選自治區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平睦石磨粉、落水包、幹米線、青頭鴨等地方特色美食也聲名遠播。從五峰山深處湧出的泉水，清澈透明，甘甜爽口，富含多種礦物質元素，是可以直接飲用的礦泉水。用五峰甘泉沖泡五峰茶，好上加好，強強聯合，更加妙不可言。廣西浦北欽香茶業公司負責人張燦煌表示，欽香公司將依託五峰山獨一無二的茶資源、水資源、生態資源等優勢，與平睦鎮的老樹陳皮、特色美食等獨特元素有機結合起來，把農業旅遊、生態旅遊、山水旅遊、文化旅遊、鄉村旅遊等新業態有效綜合利用，拓展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空間與路徑，在實現企業發展目標的同時，為鄉村振興提供更強的助力、作出更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