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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秀枝》台奧跨國合作《魔彈射手》開創新局

愛傳媒/ 2023.09.17 15:00

簡秀枝》台奧跨國合作《魔彈射手》開創新局

簡秀枝》台奧跨國合作《魔彈射手》開創新局

    【愛傳媒簡秀枝專欄】到嶄新的台北市表演藝術中心,欣賞德語浪漫主義歌劇,韋伯的《魔彈射手》,視覺、聽覺,同時滿足,為黑暗力量重新定義。

    TSO(北市交)年度歌劇製作,採取新方式,結合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共同引進奧地利茵斯布魯克劇院(Innsbruck)製作的韋伯《魔彈射手》,串連台北、高雄以及海外3地的音樂能量與館所資源,為台灣表演藝術界再跨新步。

    3方的聯手,果然發揮更大綜效,令愛樂者倍感欣慰,尤其衛武營與表藝術中心的硬體設備,完工啟用不久,嶄新表演空間,音質管控,更能彰顯舞台效果與音色完美。

    高雄3場、台北3場的安排,由身經百戰的衞武營藝術總監簡文彬,帶領TSO 擔任現場樂團,果然他壓得住樂團陣腳,熟門熟路,指揮若定,展現音樂精準水平,靜心聆賞,很是享受。

    觀眾對  《魔彈射手》一劇的背景,多所臆測,由於該劇源自鄉野,根植於浪漫主義狂野不羈的想像,還有德意志民族特有風情,包括鄉土寫實,森林與獵人是主角,大家想像中的慾望之森、焦慮之所,比如說,原來寧靜田野、祥和村莊、狩獵射擊的緊張森林、狂歡慶祝的瘋狂酒店、夜不成眠的宅邸居家、鬼魅出沒的狼谷,舞台設計與安排,應該精彩多變。不過,導演約翰尼斯·萊特麥爾(Johannesburg Reitmeier)與舞台設計托馬斯·朶夫勒(Thomas Dorfler),不約而同傾向簡單,希望保持更多空間,讓觀眾意會,而不多做言傳,換景不多。

    誠如前人提及,男主角馬克斯與乍看像對立面黑色獵人,是一體兩面,一如翻開恐懼的陰暗面,就看見慾望。觀眾必須在黑暗中,構築畫面,以產生力量。

    被定位為德語浪漫派歌劇的《魔彈射手》,故事原始背景設定在30年戰爭後,1648年的德國森林。

    導演約翰尼斯·萊特麥爾與舞台設計托馬斯·朶夫勒,奇發異想,試圖創造一片無處不在的森林,於是結合現代科技的「條碼森林」,連標靶上的圓圈,也像圓型條碼,不禁令人會心一笑。果然條碼之於現代生活,無所不在,狩獵森林的奇樹異林,也該俯拾都是,大家自動作聯想。

    至於舞台的變化性,原以為在表藝中心的全新設備下,會是大優勢,可以升降百變,但導演與舞台設計師只考慮換景速度,因此使用折疊牆,簡易床墊、塑膠花,可以及時讓室內變成室外,閨房變大廳,讓觀眾各自帶著更多想像力去解讀。

    然而,條碼森林,可真是極簡到底,看不到一絲大自然的山青水秀,盎然綠意,十分可惜,也因此,觀眾自然而然聚焦在音樂的聆賞上。

    在該部作品中,音樂被用來描繪兩個對比的世界,一邊是純樸善良的,另一邊則是詭異邪惡的,作曲家韋伯的配器手法,與當時慣常的做法,十分不同,例如他用圓號代表獵人,單簧管則代表黑獵人,給予森林、狼谷的音樂,體現了民族色彩。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隱士對準新娘命運的預言,以及贈送玫瑰花,希望為她消災解厄的序幕,發人深省。而序曲音樂,耳熟能詳,優美動聽,常在音樂會上作為單獨曲目演奏,以奏鳴曲形式開始,精煉的提示出全劇的幾大主題,又以圓號的出場,尤為精彩。

    韋伯把劇中後續主題,先行「提煉」至序曲處亮相,算是畫龍點睛,不過,根據資料,那不是韋伯創舉,而是承繼自貝多芬的做法。

    配器上,圓號之外,雙簧管、單簧管的使用,也特別具有巧思,還有法國號昨晚都有出色表現,十分讓樂迷感動。

    雖然該劇邀請兩位國際聲樂家來台,包括扮演馬克斯(Max)的奧地利籍的羅曼·派爾(Roman Payer),以及扮演亞嘉特(Agatha)的德國籍蘇珊娜·朗白茵(Susanne Langbein),但昨晚的卡司,都是國內聲樂家,包括李增銘、王典、蔣啓真、林映旻、趙方豪、黃譯陞、張耀仁等,表現得可圈可點,尤其,張耀仁的靈巧、李增銘的圓熟、黃譯陞的道貌岸然,給觀眾留下好印象,可能大家對王典、蔣啓真的男女主角期待更殷切,彷彿略顯平淡。

    回想全劇演出,對於韋詮釋黑暗力量,還是讓人拍案叫絕。第一幕中,射箭比賽失敗的馬克斯,因為無法忍受失敗的痛苦,唱起朗誦調和詠嘆調,由帶有波希米亞風格的圓舞曲引出,輕快的節拍,一轉而失,把馬克斯的陰鬱放大,開始是結構鬆散的朗誦調,來講述自己的失敗。

    馬克斯唱起抒情的詠嘆調,帶出往日歡樂回憶,特別是對未來忐忑與絕望,當中朗誦調與詠嘆調反覆交替,旋律速度變化,最後單簧管奏出卡斯帕的主題,把全曲推向一個高潮,凸顯馬克斯矛盾心境,也預示了他向惡勢力屈服的懦弱性格。

    另外,該幕中的三重唱及合唱,也是特色所在,身著黑色衣衫的高雄室內合唱團,表現出色。馬克斯的沮喪心情,迎來護林官庫諾的安慰,而心懷陰謀的卡斯帕則見縫插針,3種個性,由3種曲調表現,相互交織伴著合唱,更矛盾衝突,推到觀眾面前,耐人尋味。

    韋伯在第二幕,化身厲鬼,彷彿讓畏懼魔鬼的獵人,醜態百出。他以層層疊出的音樂,構築密林中恐怖氛圍,淋漓盡致,令人不寒而慄。

    第三幕中,帶有民歌風格的~獵人大合唱》,雄壯悅耳,熟悉的圓號聲,勾勒出森林中的景緻風元。全劇中女主角亞加特數首優美詠嘆調,例如第二幕的祈禱歌《微風輕吹,將我的禱告帶上天》和第三幕的《即使雲層密布,陽光依舊燦爛》,把單純善良,展露無遺,蔣啓真的音色,略顯膽怯單薄,是白璧微瑕所在。

    次要角色安琴,活潑貼心,也有不錯的唱段,如第三幕中的《新娘的臉上不需要眼淚》等,略帶陶氣的神采,可說唱作俱佳。

     《魔彈》是一部配樂、對話夾雜的說唱劇作,那裡的表演形式,曾經在德語地區流行,後來慢慢被義大利語、法國語歌劇取代而沒落。

   韋伯對於朗誦調的安排,也花費心思,頗有創意,有別於當代義大利語歌劇朗誦調的行禮如儀,《射手》的朗誦調,有著更吃重的份量,對劇情的串聯與推進,功不可沒。

    聆賞韋伯的《魔彈射手》,不只旋律動聽,而且立下好典範,為華格納等後人開路,打造出德語浪漫歌劇的里程碑。

    善良與邪惡、光明與黑暗、勇敢與懦弱,在《魔彈射手》一劇中,曉天下人大義,投機取巧、鬼迷心竅,終究得到惡果,正義是非與人性尊嚴,值得明辨與守護。歌劇主旨緊扣善惡對抗,對於身處21世紀、經歷3年疫情過後的我們,特別有感觸,不但發人深省,而且繼續奉為圭臬。

   TSO 與衛武營,請來奧地利茵斯布魯克歌劇院的極簡製作,強調心理縱深,對白改用作曲大師白遼士寫的演唱版,更具歌劇特色,在高雄、台北接續演出,多達6場,真是觀眾之福,喜見藝術界南北資源整合與共享,一起把餅做大,把感動留給全民!

    韋伯歌劇的感動,藝術的交流,古今中外,可以如此共製共享,暢行無阻,令人雀躍歡呼。9月16日、17日,在劍潭表藝中心還有兩場演出,大家一起為TSO樂團、簡文彬指揮,以及千里迢迢來台的奧地利利茵斯布魯克劇院團隊,給予行動支持,熱烈喝采吧!

作者為典藏雜誌社社長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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