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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心語、一碗麵的記憶(散文二題)/梁征

台灣好報/ 2023.08.04 12:43

梁 征

◆立秋心語
八月的武漢,綠樹陰濃,秋蟬鳴叫,最是怡人。週末,我獨自一人漫步於蜿蜒的小徑,被青翠欲滴的綠色包圍著,還有那爭相競放的花兒,宛若置於人間仙境。

我仿佛回到了童年,忘情地投入大自然的懷抱。我漫無目的走著,走著走著走累了,就蹲下身來靜靜的聽聽草間的蟲鳴,偶爾抬頭尋找樹上正在鳴叫的秋蟬,也會望望天空變化多端的雲朵。這時要是有蝴蝶或者蜻蜓飛過,我會雀躍著,張開雙手,試圖去抓住這些大自然的小精靈。跑累了,我會隨便找個地坐下來休息,用手裡的手機不停的拍攝,貪婪地想把大自然的美好全都定格在我的相機裡。原來,人間至美,竟在眼前。

當太陽落山前,我完全沉浸在餘暉印染的天空下,像一個遊子般思念著。向遠方望去,已是黃昏時分,貌似有嫋嫋炊煙升起。循著青煙的方向,仿佛望見兒時老家的老房子,似乎聞到了兒時記憶裡的煙火味。於是,我微笑著,用力深呼吸,撲鼻的清香被我獨享。這些年,在與不同人的交往中,我感知人生百態;在各種紛繁中,我感知生活的酸甜苦辣鹹。在反思中形成自己的價值觀、人生觀與世界觀。原來,人間至暖,不過親人。

生活不只因為有詩和遠方才令人嚮往,把握日常的點點滴滴最為重要。酷暑時節,同事遞給你的杯冷飲,就會讓你倍感清爽;抑或是食堂阿姨遞上的一碗冰鎮綠豆湯,就會讓你即刻暑熱盡消。活在當下,我們擁有太多曾被遺失的美好,也懷揣著太多值得珍惜的眼前。與其羡慕,不如珍惜。你所羡慕的遠方,何嘗不是別人的尋常?你所擁有的當下,又何嘗沒有可能是別人羡慕的遠方?於此換位思考,我突然發現,我內心變得自由和獨立了。原來,人間清歡,不過心態。

不得不說,我們所謂的追逐幸福永遠都在前方,但當我們回頭望去時,幸福都在身後。緩緩流淌的歲月,反倒更有溫度,無論是從指縫間流走的每一個當下,還是逝去年華里的某一些記憶。時光不會為誰停留,唯一停留的是流過手心的感受。讓我們在立秋之日,偷得半日閑,在尋常而平凡的生活中,去發現生活中的樂趣,感悟人生的真諦!

◆一碗麵的記憶

從小,我就愛好吃麵食,最愛吃的就是母親做的手擀面。若是三天吃不上麵,就覺得生活中缺少了點什麼。

幼時的我,最喜歡搬個小板凳看母親在廚房做手擀麵,做手擀麵是要花點兒力氣的。一遍遍地把麵擀薄,再撒點麵粉以免粘在一起,把擀好的麵切成筷子般粗細。看著母親和麵、拌麵、揉麵、擀麵、切麵,一碗手擀麵便熱氣騰騰地呈了上來。麵條白亮,蔥花綠油,辣子火紅,吃起來光滑、筋道,很有嚼頭,真是色香味俱全。舌尖上殘留的味道,縈繞在我的整個童年。離開家後,我最懷念母親做的手擀麵,成年後,我最難忘記童年吃到一碗手擀麵的心情。

參加工作後,我愛上了專案部食堂師傅做的油潑麵。油潑麵是我們項目食堂最受歡迎的美食,每次有油潑麵的時候,吃飯的隊伍都排得比較長,大夥伸長脖子望著鍋裡,催促著前面的同事快點再快點,就連天天嚷嚷著減肥的小美女們,也會打上滿滿一大碗。

每次食堂師傅做油潑麵前,他都要花幾個小時燉一大鍋骨頭湯,舀出其中的湯汁,再加入辣椒、醬油、薑片、香醋等使其上色、入味。待麵煮好,澆辣椒油後再撒上調味汁攪拌,麵中加入了花生屑、小油菜等配料,這碗麵,吃得爽口,吃得暖心。

當我成家後,我喜歡上了岳母做的雞湯麵。每次去岳母家,她老人家都會事先在砂煲裡燉好老母雞,然後撈起鍋中沸騰著的麵條盛放在白色大麵裡,淋上幾撮蔥花點綴,香味瞬間從廚房氤氳開,湯汁明黃透亮,格外誘人,輕輕吹開表面的雞油,連吃了兩碗麵後,看著岳母又盛來滿滿一碗,我連忙捂著碗拒絕。“最後一塊,就最後一塊。這些都是特意為你做的。”“夠了夠了,我吃飽了,真吃不下了。””這時,岳母不顧我的“反對”,仍然夾著一大塊雞肉就往我碗裡塞。老人的關愛,我只能默默地讓出碗,悄悄鬆開已經開始勒肚子的褲腰帶,再提上一口氣,勉強吃完這份愛心雞湯麵。小小一碗麵,濃濃的親情,真是做者有心,吃者領意。

無論身處何地,每每回味這些年我所吃過的麵,總是難以割捨,我都會紅了眼睛,想起過往,手擀麵是幼時熟悉的味道依舊觸動著味蕾,油潑麵是同事情緣延續的紐帶,雞湯麵是親人最好的呵護與真愛。也許,一碗麵的味道是一種生命印記,縈繞在腦海裡,深烙在你的身體上,流淌在你的血液中,殘留在唇齒間,永遠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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