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查假會社》看懂民調：總統人選調查 學者：有故意誘導之嫌
【愛傳媒全民查假會社專欄】《ETtoday民調雲》於2022年10月31日至11月3日進行「2024總統人選調查」，針對台閩地區22縣市年滿20歲以上民眾為調查範圍及對象，調查方式以「手機簡訊」方式通知，進行網路問卷調查，回收有效樣本數1,419份。
學者指出，此調查無清楚交代受訪者手機號碼來源，無法確定是否為「完整母群清冊」，因此不能推論母群，只能反映被訪問樣本的意見。在問題設計上，採用「落跑市長選總統」的「假設式條件句」，有故意誘導民眾選擇之嫌。此外，這項調查認定賴清德就是民進黨總統候選人，無視民進黨的派系生態，亦無法排除其「大外宣」、更有提早佈局「大內宣」的目標。
本次解讀民調報告如下：
解讀日期：2022年11月15日
民調日期：2022年10月31日至11月3日
民調主題：2024總統人選調查
報導機構：ETtoday民調雲、ETtoday新聞雲、Yahoo新聞、聯合新聞網、風傳媒、Newtalk新聞等
執行機構：ETtoday民調雲
調查地區：台閩地區22縣市
樣本/誤差：針對台閩地區22縣市年滿20歲以上民眾，回收有效樣本數1,419份，抽樣誤差在95%信心水準下，為正負2.6%。
民調摘要：民調數字顯示，若2024總統選舉是由賴清德、侯友宜、柯文哲三人對決，賴清德的支持度31.5%，侯友宜的支持度23.4%，柯文哲的支持度21.7%，賴清德領先侯友宜、柯文哲兩人8.1%以上；針對是否支持侯友宜市長勝選後，再參選總統，調查結果發現，44.8%民眾則表示不支持（非常不支持32.3%、有點不支持12.5%），28.5%民眾表示支持（非常支持17.1%、有點支持11.4%）；在國民黨三位可能人選的黨內互比，侯友宜、韓國瑜與朱立倫，侯友宜的支持度36.0%，韓國瑜的支持度15.2%，朱立倫的支持度11.3%。然而交叉分析可以發現，國民黨支持者之中，支持侯友宜的有38.5%、韓國瑜36.0%、兩人勢均力敵；若2024總統選舉是由賴清德、朱立倫、柯文哲三人對決，賴清德的支持度35.5%，柯文哲的支持度26.4%，朱立倫的支持度10.7%，賴清德微幅領先柯文哲、朱立倫兩人9.1%以上；若2024總統選舉是由賴清德、韓國瑜、柯文哲三人對決，賴清德的支持度34.7%，柯文哲的支持度23.7%，韓國瑜的支持度20.4%，賴清德小幅領先柯文哲、韓國瑜兩人11.0%以上。
爭點解讀：
一、此調查以「手機簡訊」方式通知，進行網路問卷調查，是否存在爭議？
二、此調查僅在藍營的可能人選中做支持度調查，並無綠營的調查，可能的原因為何？
三、此調查詢問「支不支持侯友宜像韓國瑜一樣，市長勝選後參選總統？」，除了假設條件，也提示落跑市長的負面標籤，此問法是否可能間接引導民眾的選擇？
專家分析：
世新大學資訊管理系前主任吳統雄解讀：
民調執行程序與概念
民調四程序為抽樣、測量、訪問、分析，抽樣影響正確性的核心因素：隨機性、樣本數、抽樣方法。「隨機性」的字面易誤解為「隨便」，實在正好相反，其意義為必須達成非常嚴謹的「等機率性」。
我們以少數樣本想要「推論」的全體，稱為「母群」，我們必須擁有「完整母群清冊」，亦即有一個記錄，如名冊或電子資料庫，包括「所有樣本」的資訊，每個樣本才有相同被抽中的機率。
所以我們面對民調，第一個要問的就是：母群清冊是什麼？如何取得？是否完整？
這3個問題，只要有一個不明，就不是隨機樣本，就不能推論母群，只能反映被訪問樣本的意見。ET民調的核心解讀，就在此觀念。
爭點一解讀
手機調查的號碼有以下來源：向號碼提供公司買、委托人提供、手機服務公司的登記記錄、自行取得。
號碼提供公司是從各種公開記錄收集號碼，與發展專用的號碼搜尋軟體，這種方法一定不會完整。實務上，委托人提供號碼的比例很高，各政黨為了黨内初選，都曾提供黨員號碼；各公司做消費調查，經常提供會員號碼。
曾有一個在美國做的「臺灣調查」，宣稱是調查臺灣僑民，事實是臺獨組織將會員名單給民調公司訪問，其結果不必做、即可知。所以，委托人提供的號碼，可能是服務，也可能是借民調名義的廣告。
手機服務公司的登記記錄，不僅有號碼、還包括個資，效用強大。20年前，曾有與中華電信有關的公司，宣稱出售完整號碼，經過測試，似乎是真的；但因嚴重違法，已停業。當前仍偶有業務員上門，自稱有門路；唯現在資安規範嚴格，要取出所有電信公司的記錄，可能性微弱。
有些民調機構宣稱自行取得，多半都是過去訪問過留下的有限記錄，如果額外收集，要耗費大量人力，成本還不如買。
以上所有來源，均非「完整母群清冊」，在可見的未來，所有手機調查，如本案ET民調，只能反映其訪問的1,419個樣本，不能作為推論全體。其宣稱的「抽樣誤差」不僅是錯的（請參見2022.08.08《看懂民調》解說），對非隨機樣本而言，根本是無意義的。
爭點二解讀
本調查認定賴清德就是民進黨總統候選人，反映完全無視民進黨的派系生態。除非第一天跑新聞、做民調，應不會發生這種錯誤，而可能是別的原因。
多年來，各媒體、學校的民調中心，均已「利潤中心」化，亦即必須自負虧盈。親兄弟明算賬，新聞部要調查新聞民意、教務處要做招生調查，一樣要付費給中心。而中心有營運壓力，必須配合委托人的各種要求。
本案結論就是賴清德大勝所有政黨、所有候選人。若從「統合分析」，即資料比較來看，相對立場較中立的「遠見民調」，不久前的調查發現賴清德與鄭文燦各有勝場。而陳水扁從民進黨內部權力結構的透視，則認為民進黨各派系一定會聯合制衡新潮流，也就是意圖阻擋賴清德。
因此，這項調查無法排除，不僅是「大外宣」、更有提早佈局「大內宣」的目標。
本調查沒有公佈委托人與經費來源，無法排除委托人是民進黨內特定派系、或特定個人、或白手套。
爭點三解讀
科學民調要避免使用「條件句」，而戰術民調經常採用「假設式條件句」。
日前民意基金會的調查案，已經證明，採用「落跑市長選總統」的「假設式條件句」，會立即產生扭轉勝負的強力誘導效果。（請參見2022.10.21《看懂民調》解說）。
本題設計如果不是因缺乏民調測量知識而犯錯，就是故意誘導。
自1950年代起，國際就有大量研究文獻發現，若在媒體多元社會、在短期內，各種假訊息—包括戰術民調，效果還是有限。
但在媒體封閉社會、經由長期反復灌輸，各種假訊息確實會產生改變態度的效果。
中華傳統智慧，使用人生經驗法也發現：「三次謠傳曾子殺人，曾母循牆而走」，「三次」就是長期的概念，謊話說久了，就會動搖人心。
本文作者在臺灣近40年的研究發現，可改變的「長期」最少約為8個月，可改變的人最多可達35%。所以如果有政治力量與龐大資源，足以壓制媒體、限縮言論自由、並反復宣傳特定訊息，對臺灣的傷害是很大的。
本專欄為全民查假會社「看懂民調專案」之報告，全民查假會社官網網址為：https://tst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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