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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珀感懷隨筆》學習孤獨——經營一個屬於自己的桃花源

優傳媒/ 2021.05.20 12:13

筆者初中同學每年會收到趙鳳華老師的手繪年曆,這是82高齡恩師活到老學到老的身教。

 

作者/王惠珀

 

《前言:禍從口出》

 

群聚是染疫的溫床,這次引爆新冠病毒大空襲的,都是禍從口出。我們得相信楊志良前衛生署長一年前的警世預言:社區感染一定會來。我想,這是楊署長針對台灣人樂於群聚的文化所做的預言。

 

這次染疫女多於男,與女性喜歡結伴群聚,語多聒噪,有著可見的正相關。是以,銀髮族間瀰漫著「走出去找朋友,勤社交才會長壽」的說法,真的有反思的必要。

 

筆者奉行人多的地方不要去,一年前寫了篇《學會孤獨學會自處,好處多多》自勉。且來檢視這一年來的社會變遷(實體病毒戰與網域心理戰)以及我的心得 : 處亂世,只有孤獨才能騰出時間,為自己留一片揮灑的空間。  

   

《美麗境界》

 

前幾年看了電影《A Beautiful Mind》,深深領悟孤獨是一種境界。該電影2002年榮獲奧斯卡四項金像獎,描寫JF Nash Jr患有思覺失調,同儕都離他而去,失去工作,靠著妻子的撐持,在孤獨世界裡沉浸了幾十年,創出賽局理論(game theory)。1994年榮獲諾貝爾經濟學獎,晚年獲聘為普林斯頓大學資深研究數學家,如今各行各業都在應用他的理論。

  

JF Nash Jr孤獨的美麗心境界被拍成電影,榮獲2002年奧斯卡金像獎四項大獎。

 

當然,孤獨自處並非全無問題。去年新冠疫情正熾,美國人被趕回家工作(WFH)時,社會學家就提出警語,居家工作、自學將造成心理(焦慮)、家庭、暴力等社會問題。川普不僅未超前部署預防,還透過Twitter提油救火,挑起心理戰。政治邪惡,跟著起鬨是愚蠢,如何營造健康的自處環境,就得靠智慧去經營了。那麼,電影《偷書賊》正是當下亂世極好的學習樣板了。

 

《空襲時候的自處之道》  

 

與人性糾葛的仇恨、戰爭、災難的故事,總是扣人心旋。2005年Markus Zusak述說二戰時期納粹德國市井小民故事的《偷書賊》問世後,被譯成63國語言,成為暢銷書。該書2013年被拍成電影,從德國Hans Huberman家收養十一歲小女生Liesel說起,主題是書中自有黃金屋,閱讀可以感化人心,可以明智。Liesel長大後是位裁縫師,腹有詩書氣自華(蘇軾語),她活到96歲。

 

Liesel的父母(共產黨)被納粹抓走失蹤,帶著弟弟流浪,途中弟弟病亡,Liesel被安置到Huberman家寄養時一窮二白,身上只帶著一本書。養父Hans發現Liesel以翻書為樂,卻不識字,甚至不知道她翻的是在墓園埋葬弟弟時撿拾的殯葬手冊。Hans於是在地下室開闢了字典牆,教Liesel認字唸書。Huberman家後來又窩藏了猶太青年Max,因著Max喜好閱讀,地下室成為兄妹倆的書香世界。     

  

Max躲在濕寒的地下室,終年不見天日,生病陷入昏迷。Liesel趁著納粹在街上焚書,摸黑撿拾殘書,想以唸書喚醒Max。不巧被市長夫人撞見,於是藉著Liesel送返清洗衣物到官邸時,給了她在書房閱讀的特權。從此Liesel在字裡行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桃花源,從閱書變成偷偷借書回家,唸給Max聽。    

 

導演在處理人性與災難的手法上極為細膩,電影雖以灰暗色調為主,卻牽動著人心。Liesel問哥哥為什麼書不離手? Max說:「從書裡探索人性」。Liesel問哥哥為什麼寫日記? Max說:「記憶為靈魂記錄人生(亞里斯多德語)」。爸爸為鄰居伸張正義,被抓去當兵,Liesel問:「爸爸做錯了甚麼?」Max答:「因為他讓人想起了人性」。

 

當環境險惡時,文字世界的想像力成了Liesel及Max的精神食糧。當盟軍空襲,居民躲在防空洞而極度不安時,Liesel說故事撫慰了心靈,成為居民逃離現實的萬靈丹,Liesel則從閱讀說故事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價值。

 

影片極少對話,卻字字珠璣,交代了閱讀讓人學習孤獨,學會自處。對時代背景,它不直接譴責,卻以「人性」讓觀眾沉思仇恨、歧視、法西斯、焚書坑儒、以及文化消滅的邪惡。

 

電影《偷書賊》(維基百科截圖)。

 

《足不出戶的日子》

 

新冠空襲後,筆者躲到大後方(居家管理),靜下心來,驚覺孤獨自處的日子真的很美妙。感謝《優傳媒》邀稿,一年多來寫了36篇時論,18篇回憶錄以及25篇文史導遊;看了烙印著我們這一世代六十年歷史縮影的好電影,包括50年代反共(麥卡錫主義)、60年代搖滾、70年代反戰、80年代女性平權、90年代運動文化的片子;還透過中國二千年的歷史劇,打通了心智的任督二脈。

 

真羨慕朋友們有我搆不到的另外一片桃花源。筆者基隆女中初中同學每年會收到趙鳳華老師的手繪年曆(首圖),這是82高齡恩師給我們的身教 : 活到老學到老。好友前核四廠長王伯輝令堂王陳明珠女士七十歲開始做畫,成為多產的素人畫家,92歲畫出色彩繽紛,反應畫家雀躍心境的作品。筆者台大藥學系同窗邵作賢女士的兒女皆在紐約,新冠空襲這一年不克前往,沉潛在台灣,畫出屬於我們這年齡層的智慧《沉思》。

 

人生七十才開始,起而行猶未晚也,我們最不需要的,是沉溺於聒噪的實體及網路社群。

 

92歲王陳明珠女士令人嚮往的作品《淡水小鎮》;邵作賢女士極具智慧的作品《沉思》。

 

《結語》

新冠空襲引發人類與病毒的戰爭可以被克服,實體群聚及網域空襲帶來禍從口出的殺傷力卻不可逆(川普的中國病毒說,歧視的武漢病毒說讓台商孩子不能回家,中國疫苗不能進口…)。愚蠢讓台灣浪費了二十年,一個世代的生命耶!  

 

作者簡介

王惠珀,台灣桃園人,台大藥學院學士、美國密西根大學藥學博士。曾任台大醫學院藥學院(系)教授及系主任、長庚大學醫學院天然藥物研究所創所所長、台北醫學大學藥學院長、行政院衛生署藥政處處長等職。專長涵蓋新藥設計開發及藥事管理。

 

其新藥研究曾獲十五國四十一項發明專利,及獲頒經濟部「國家發明獎」等多項發明與研究貢獻獎,並列名當代名人錄及國際年度專業人士。

 

王惠珀在藥政管理上致力於以智財權管理藥品之學名藥立法、推動優良藥品製造規範等,以及促成健保藥價「三同政策」。此外並曾開啟專業橋接庶民的「全民用藥教育」計畫、「人民的眼睛」計畫,蓄積藥師參與社區公共衛生及長期照護的能量,獲得行政院「參與及建立制度獎」、藥師典範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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