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美國國務卿凱瑞今天所說,敘利亞亂局不只是內戰、也是代理人戰爭。不管美國、俄羅斯、伊朗及波斯灣國家間如何角力,伊斯蘭國(IS)趁機在伊拉克及敘利亞境內擴大勢力、暴行擴及歐洲是既成事實,而無辜敘利亞民眾內有敘國總統阿薩德或IS極權統治、外受以歐美為首的聯盟國家轟炸,而遠離戰亂故土後,苦難才在新家園滋長。
敘利亞2011年爆發戰事以來,美國至今收容2200名難民,沙雷(Amal Saleh)是其一,歷經近兩年的審查與等待,好不容易和丈夫及女兒落腳佛羅里達,展開艱困新生活,但在「今日美國報」的訪問中,她難掩對美國反難民潮的恐懼。
她回憶,敘利亞阿勒坡(Aleppo)老家遭轟炸時,她害怕得不敢出門;巴黎恐攻後,她再度把自己隔離,不敢走在佛羅里達州勞德岱堡(Fort Lauderdale)街頭,「看著電視上巴黎的遭遇,我們和美國人一樣驚恐;但現在,美國人害怕我們,我們也怕他們。」
這股莫名恐懼來自近30州宣布拒收敘國難民,而沙雷想說,敘利亞人民如她都愛好和平,逃難之路更不是政治人物所說「審查不到30分鐘」那樣簡單,「我們被層層嚴格把關」,身家調查遍及祖宗八代。
沙雷的同鄉、敘利亞美國人協會成員達吉斯坦尼(Doured Daghistani)就焦慮,二戰珍珠港事件爆發、美國囚禁日裔,911事件後,穆斯林飽受歧視成為社會邊緣人,歷史悲劇,難道還要重演?
到底敘國難民怎麼進入美國?沙雷說,第一步得先抵達聯合國設於土耳其的難民營,從阿勒坡到伊斯坦堡,一人得付人蛇集團200美元,才能偷渡出境;好不容易顛簸到伊斯坦堡,她等了21個月,3次以上審問,每一次隔離審查,鉅細靡遺到甚至問她「是否給過恐怖分子一口食物」。
她的丈夫在逃難時中風、靠朋友背到難民營,而沙雷到美國後發現罹患乳癌,在天主教移民委員會協助下,才在佛州有了新家,能說英文的女兒,是家中唯一的經濟支柱。
沙雷的其他家人四散歐洲,年邁父母跑不動,仍在敘利亞,雖然自己要對抗病痛,但她說,與27歲的姪女逃難時葬身地中海相較,她已算幸運要感謝上蒼,而她希望世人了解這些繁瑣的審查程序,難民「應有活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