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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巴狗電台:鹿鹿要回家

立報/本報訊 2014.03.30 00:00
■陳真

夜深,鹿鹿睡了。好不容易又過了一天。何去何從,仍在未定之天。睡得安不安祥不知道,片刻的喘息應是有的,但幾分鐘就會醒來進行一番劇烈抓癢,皮開肉綻,慘不忍睹。醫生說,需要兩個月才能康復。

我蹲在一旁,看他一邊抓爛血肉一邊發出長鳴哀嚎,彷彿求饒,痛苦到在地上打滾,地板上拖出一條條血痕…就像電影《聖殤》最後一幕。但《聖殤》主角出於贖罪,而這小狗無辜,為何受苦?人不該對神發出異議,但全能之神卻難以阻止生命發出這樣的疑問。

救牠回家頭一次見牠拉大便,任誰看了都要心酸,因為那不是什麼大便,那是一團混雜著一些雜物屑的泥土。牠大概有一餐沒一餐,餓壞了,連草同泥土一起吃下。

如果悲劇可以轉嫁,我不在乎讓牠身上病痛全轉到我身上來。病痛之於我,猶如一陣狂風吹向大海,表面上或許驚濤駭浪,海平面底下卻波紋不興。每當我有著一些病痛,心裏難免就升起一些安慰,因為這意味著也許地球上某個角落的一些痛苦被我消化掉承擔掉了。但我理性上知道,這純屬妄想,祈求轉嫁痛苦只是一種空話,每個生命終究有著一份屬於自己的命運。

時隔20年了,我仍時常想起五旗峰瀑布底下那隻全身血肉潰爛約莫巴掌大的小狗。發現牠時,牠只剩最後一口氣,發出微微哀鳴,乍聽之下,就像一聲聲嘆息。於是我在牠身上鋪上一塊布,眼不見為淨,布上面再壓塊木板,然後發動機車,打算遠遠加速衝來,把牠壓個稀巴爛,立即解除牠的痛苦。

機車都已發動,卻下不了手,在牠身旁繞著圈騎來騎去;幾度徘徊躊躇,夜很快就來了。最後,決定放棄,把牠交還給山林,任由黑夜處置。

如果一隻僅僅萍水相逢的貓狗或更微小的生物,身上有著無關世界大局的病痛傷痕,但卻必須以你的生活甚或生命為代價,你幹不幹?答案其實很清楚。這說明了世界其實是一團黑暗與孤獨。每個生命領受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造化。造化無從取代,亦無從轉嫁。

話雖如此,但仍然還是羅曼羅蘭那句老話:「如果有一雙真誠的眼睛陪我們哭泣,我們就沒有為生命白白受苦。」

(全文完,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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