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慈庸:看到弟弟被解剖,我一輩子都……(啜泣),那是我一輩子很難忘記的,一進去看到大體,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把刀插進心裡,哭到不能自己。
弟弟第一次回到家裡時,因為輸血,整個人是腫脹的,解剖後血大量湧出,容貌又變得不一樣,都是黑青的樣子,我已經不太認得。我覺得為什麼他要受這樣的苦,當下看了哭到不行。從台中回后里的整條路,在救護車上,眼淚是控制不住的、是停不了的,就覺得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會這樣?
洪慈綪:我也看過爸爸的大體解剖,真的好像有人拿一把刀插進心裡,好像要休克、要昏倒又昏不倒。慈庸那種感覺我真的可以體會。
本來爸爸再一、兩天就回來,可是隔一天就被菲律賓公務船掃射死亡,真的沒辦法把那種過程連結起來,就像仲丘弟弟再3天就要退伍一樣,不知道哪個環節出錯、兜不上去。看到大體時我都崩潰了,怎麼會這樣,一個好好的人被子彈貫穿,死成這樣!
那種痛,真的像慈庸說的,一輩子沒辦法忘記。不是像外界說的我們不去原諒,真的,我們身歷其境,我們是平凡人,沒那麼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