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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來聊一聊質詢吧

立報/本報訊 2013.01.31 00:00
■宋竑廣這陣子立委蕭美琴拿英文好不好質詢駐美代表的事情頗為火紅;因為我一直以來關心的點不是那個,感覺不大,倒是讓我想起,之前,為了台灣駐美國堪薩斯州辦事處處長劉姍姍涉嫌虐待菲傭的事情,到外交部抗議,然後跟著外勞團體被接見,我一遇到駐美的外交人員,便有許多陳情想說,比方說牽涉到美國廠商的RCA污染案,台灣代表的態度如何呢?之類的,或者像是樂生到美國尋求國際聲援的事情,台灣代表能做什麼之類的(雖然也許不該期待他們……),總之,如果我有質詢駐美代表的權力的話,大概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想問吧。

姑且跳開蕭這次的質詢,我想談談以往印象深刻的例子。以前樂生卡在捷運機廠等技術問題被認為難以保留的時候,管碧玲在公聽會上很仔細地追問捷運局官員,當時我聽完了整段的錄音檔,覺得她功課做得很足,才能突破捷運局官員口頭上的專業門檻,達成可分段通車的結論,前陣子她質詢拆士林文林苑王家政府省2.48兆的影片也爆紅,像這樣對運動論述大有幫助的出擊,也算是及時甘霖,雖然說她對性別教育補充教材的質詢,就讓人不敢恭維了。

我比較喜歡像這樣把細節追問出真相的質詢,至於「只是」把官員修理得很慘的,倒不見得喜歡;比方以同志議題來說,在議會的場合,單單要求表態(如贊不贊成同性婚姻),在我看過的(國外的)同志相關質詢稿,這不是上好的招式,除非說被質詢的官員,正好是一位剛剛出言污辱同志,有需要給他當面難看,不然也可以參考,我翻譯過的日本性少數友善議員藤野英明的質詢稿,那裡面既有嚴正的立場,又不失驅動政府機能(各部會該給同志的服務)的建言,贏面子也要拿裡子(有興趣的人用關鍵字搜尋一下就有)。

理性與感性常被對立,因此既有意義又酸到夠味,讓人又爽又能更深刻了解國政的質詢,便顯得十分難得,所以一定要來複製貼上一下這個:「我們(新竹)縣民的處境,好像月之黑暗面一樣,在縣府的宣傳裡面永遠看不見:我們的家戶年所得在全台灣名列前茅,但是那是責任制或無薪加班的超長工時換來的;我們的家戶消費支出也名列前茅,那是因為我們比起別縣市花了更多錢在私立幼托和房屋貸款;我們的汽車自有率全台第一,但是上下班時間的平均車速,在特定路段,好像牛車一樣。(本席不是歧視牛的意思)。」(高偉凱20101123質詢)

這一段很不賴,大家可以算算看同樣時間內,一段質詢可以表現多少議題、要如何具體指出跟如何比喻等技術性問題,將來若有機會去旁聽,或者擔任監督議會品質的義工時,對於成為好評審應該有幫助;同樣也是因為看過外國同志議題質詢稿的關係,對於質詢品質會有一定程度的期待,比方說要求政府給資源時,勢必得具體說出自身的不足或問題的規模,不能只是說:「同志飽受歧視請你表態!」還需要講一下多少人被歧視、希望怎麼解決才行。

我最近常在介紹的日本男同志議員石坂渡,他質詢時,對各類身心不方便的人數統計如數家珍,還能解釋諸如高次腦精神障礙(Higher Brain Dysfunction)之類的專有名詞,官員不了解就解釋,官員還沒做到就提供具體方向,而不會急著批判對方觀念有多麼多麼落後,其人格有多麼多麼可恥卑鄙,不會忘了要盡力從政府手上抓資源,展現良好的議政成果。

而且閱讀石坂渡的質詢稿,會有一種不斷發掘到「何謂被孤立的族群」的感覺,例如天災的時候,避難所有沒有提供維持呼吸器與痰吸引器的緊急電力?備用物資包不包括排泄用便袋?避難用的場所如學校等,是否做到無障礙環境,以便殘障人士進出?需要協助行動的老人有沒有人帶他們出來?和區政府合作的社福NGO有沒有利用手上的名冊確認安危?玻璃能否改裝成破碎時也不會傷人的材質?(註)對比於一般政客對弱勢常見的殘酷態度,設想周到,看得讓人感動。雖然結尾的話很老套,但還是得說,希望在台灣也有這樣洗練的質詢啊。

註:參考文章「發出救命之光的車站」http://jimmylu1974.pixnet.net/blog/post/38514843

民進黨立委管碧玲(右)2009年3月24日在立法院質詢時,拉布條要求政府給台灣一個反種族歧視的承諾。(圖文/本報資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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