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拿下金音獎最佳創作歌手獎的戴佩妮(Penny),第一時間用昏倒了來形容得獎的喜悅。「昏倒」這個在Penny生涯中的關鍵字,讓她靜靜的接受生命中的考驗及挫折…
一位堅強的甜姐兒,一個人背著吉他從馬來西亞遠走他鄉,至今已經超過十年。四年前暈倒,她稱為”三十歲那年最大的一個領悟”。那一場大病,讓Penny病情最嚴重時,連出門都成問題,「創造奇蹟」的音樂才女倒下了…一度以為沒有辦法再站上這個最鍾愛的舞台。
生病期間,她形容為痛苦且難得的三年。現在的Penny已經將這段艱難的日子,形容成“很有趣的人生練習”「我真的學會了放過自己這件事,很多人覺得我變了,我變得很自在,入行之後很緊繃,現在學會很自在,不管好的壞的批評的稱讚的,我都能寵辱不驚。」
因為愛情的力量,也因為身體的教訓,戴佩妮現在更珍惜自己。「以前我是兩頭燒的人,不顧自己的身體,吃飯不好好吃,睡覺不好好睡,以前都很討厭睡覺,覺得好浪費時間,電腦都放床邊,一醒來就開機,六七小時就很夠了,後來覺得不對,現在不養好身子好好睡很快就會去長睡。」
「經歷過很多從小心翼翼、變到很ㄍ一ㄥ、然後太過ㄍ一ㄥ、意外地倒下、必須完全放鬆。這個過程是完全Perfect!」,這幾年的改變,無論是心情上、狀態上,戴佩妮形容自己真的變好多好多!時而瘋癲輕鬆、時而認真感慨,看的出來在Penny身上仍然有矛盾的因子在掙扎著。
靠著創作修護生命循環
五線譜創作音樂的喜悅,簡單直接地展現個人音樂態度的最高實現,而戴佩妮內心的音樂魂早就在吶喊。
「其實我的創作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是很野的」Penny說,就像彿跳牆這張專輯,裡面有很多都是過往的創作,幾乎都是以前被打槍的歌。可以看的出來,彿跳牆裡面的音樂類型已經是在10年前就有了,推究戴佩妮的創作才華早在她入行的那一刻開始萌芽,「少了一些束縛的時候,我只是覺得我應該還給這些歌一些”正名」,她強調,就是一個可以宣洩或發表、分享的一個空間。
圖說:戴佩妮帶團HIGH唱2012桃園鐵玫瑰熱音賞。圖/蕃薯藤新聞。
因為創作而進了音樂圈,了解宣傳的模式、了解這個環境,和人與人之間的接觸、好與不好、高或低、複雜簡單等…,「所以創作記錄了生命的同時,也創造了我的生命」Penny說,這也是為什麼她的”創作” 是可以源源不斷的。「一面創作、記錄下來、然後分享、再創造了另外一段生活」她形容整個靈感循環就很像一面鏡子,讓生命有不斷的火花跟一些變化,同時,也藉由鏡子來檢視自己、治療自己。
對於戴佩妮來說,創作音樂,最開心的莫過於提醒自己的同時也點醒了其他人,而創作歌手很大的成分,一開始都是在記錄很”個人”的東西,所以非常獨特性原因在於它是很個人的生活。「那個張力之大,是在於我們共同創造了一個畫面跟回憶,雖然在一個沒有安排的情況下,但是唱出來就是能讓人家落淚、讓人崩潰、就是能夠讓人家站起來!」Penny覺得那種力量是非常大的,她也視創作為一個幫助別人的媒介。
所以這對她後來在創作的這條路上意義非常大,不再只是自哀自戀,也不僅於記錄一個小小生命、一個在房間唱歌的人而已,它讓Penny覺得在這一行的路走得更加有意義,「當一個歌手好有成就感!」
不變的事情就是”變了”!
「固執於音樂的道路上,有不同的變化組合,才會好玩、才能玩得很久」坦然的走在音樂的道路上,戴佩妮排斥演藝圈的複雜環境「感覺上放不進去」,她希望能夠享受地沉浸在這個圈子是”音樂的圈子”。外在會變,出道12年的心路歷程,說人不變是不可能的,「唯一不變就是人本的善良」戴佩妮又露出了一副傻大姐的滄桑感,不要去傷害別人,要怎麼變都好,這是她能夠堅持、堅守的精神。
因為對自己沒有太多的自信心跟肯定所以就秉持著”去玩”的心態做音樂,到現在Penny面對音樂仍感不足,想要去填補、去學習,過程中,創作出了這麼多膾炙人口的作品,「並不是為了要怎麼樣或證明些甚麼,只是希望可以固執的堅持在玩音樂這件事情上」追求所求是戴佩妮唯一不想改變的初衷。做音樂對她來說,每個起點,屢試不爽都非常好的一個開始!
不要因為讚美而膨脹、怠惰
身為一個公眾人物,從讚美跟批判中成長,戴佩妮態度始終如一,「從自己出發,如果本身觀看事情的角度是不好的,寫的再好,妳就會覺得是不好的」為自己而飛,為自己而聲,她在生病的這些年想通了很多,始終做好任何心理準備,預見最壞的事情發生同時也期待更好的事情發生,那個狀態是才最美好的。
「重點是因為我知道我自己真的不夠好,所以不管是怎麼樣的讚美我可能都聽不下去」螢光幕前的她給人存在感總是如此強烈,充滿元氣的聲音,總是精神飽滿的挑戰極限;眼前的她卻又如此謙虛自省,「試著跟讚美同處!」Penny說,當被讚美時,不會去享受或者因為這個讚美而膨脹,而就怠惰而不再向前行、甚莫忘記初衷。「批評聲浪再高,妳就往上爬高一點」努力地去達到一個自我的標準,批評聲浪再多也不要怕,千萬不要讓這個浪蓋過妳就好,聲浪越高妳就爬得越高,它其實是一個可以幫助妳、把它擷取成一個往上跑的動力,讓自己決定這個浪是助力還是阻力。
「這些話我可能在10年前也講不出來」戴佩妮謙虛與自許的矛盾再度拉扯,一定是經歷、思考過一些事情,讚美或批評,兩個隨時隨地會出現的聲音要怎樣去拿捏,尤其當自己一秀出去,所有人都要給意見或分享的時候,要怎樣在聆聽別人的意見的同時又不傷害到自己,亦不會成為怠惰而不往上爬的一個藉口,這非常重要。
歷練下的輕鬆樂天派
一頭金色長髮,戴佩妮從《回家路上》享受自己的音樂路,不斷地再創作當中加入新元素,同時,她挾著搖滾公主的氣勢”出輯”,「我在乎的從來就不是外界給我的形象,而是可以稍微注意到、看到我的音樂」闖蕩樂壇12年,在Penny身上看不出絲毫的大牌架子,甚至還是很放鬆的、很愜意的,大聲說話、大口喝魚丸湯……
以前戴佩妮給歌迷的形象相較清新,個人風格到最後越顯強烈!「唱歌就像說話」她解釋說,以前沒有說話的空間,當時不會樂器、樂理,進音樂圈之後就是要學習,況且對一個新人來說,說那麼多話幹嗎?那時的她,只能多聽多看多學,初登場時,怎麼唱甚麼的都是老師教的,縱然有很多很多的想法、或是想表達的東西都得先收起來、純粹的學習。
學習過程是非常重要的,從中學習怎麼去拿捏、平衡極端與稚嫩中間、很重要的一個部分,「很慶幸這個過程讓我知道”野”在哪裡、"青澀”在哪裡、甚麼樣的年齡應該要需要甚麼樣的聲音去說話」,Penny解釋這種說話,不是指在聲音上、技巧上一個變化或者是變強變弱的一個說法,只能說,人長大了、經歷多了的時候,說話的語氣、態度跟內容、方式就有更多重!
其實就是一個「Ture me」的表現,就沒有什麼在修飾!記得有一年有一個連訪,現場有很多麥克風,戴佩妮眼見瀕臨失控的亂象,於是就很豪邁地蹲下來幫忙架麥克風,「回去後我就給主管罵死」對戴佩妮來說,就是一個很自然的、沒有位階高低的,漸漸地她會懂得小心處理類似狀況,內斂自己的個性。所以妳說我甚麼都不懂,沒有!我甚麼都懂!就是因為我甚麼都懂了,所以才會這麼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