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謝雯伃整理報導】歐洲盃足球賽進行期間，身為共同主辦國的波蘭贏得不少目光。據《英國廣播公司》報導，波蘭身為教育界的新興強國，早已在另一個世界性競賽中獲得國際的認可。在東歐的前共黨國家中，波蘭成為成功的教育典範，這一切要歸功於1990年代末期所開始的現代化改革。根據一項調查教育改革和平等度的國際評量上，波蘭的表現也比全球大多數國家成功。降低學習落差有成跟許多其他國家相比，波蘭有效降低有天資聰穎的兒童與學習障礙兒童之間的學習落差。沒有一個歐洲國家像波蘭一樣，持續登上國際教育舞台，難以想像這個國家近幾年來才從數十年的極權統治和經濟困境中漸漸復甦。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的國際學生能力評量計畫（PISA）最新結果顯示，波蘭閱讀能力排名 14，比美國、瑞典、法國、德國和排名25的英國都要前面。雖然鎂光燈的焦點，都放在PISA測驗拿下耀眼成績的中國及南韓，但波蘭的成功，或許較能為深受後工業化經濟衰退影響的西歐國家所借鏡。何以波蘭表現如此突出？OECD指出，波蘭的教育改革讓學生程度提升到與美國和挪威相等，甚至更高，「但花在教育上的經費卻比這兩個國家少一半以上。」然而，如果砸錢在教育上不是波蘭成功的原因，那究竟為何呢？華沙波蘭教育研究中心的主任費德羅維茲（Michal Federowicz）博士，將其根源溯至1981年團結工聯（Solidarity）時代結束後的戒嚴時代；他表示，在那個年代，受教育的人遭到壓迫。他表示，波蘭幾乎在整個1980年代均對教育不聞不問，以至於當1990 年民主來到之時，大眾對經濟和文化生活改變渴望日益增加，因此也就對於更好的教育品質有更多需求。最早的改革始於1990年代早期，著重於去除受到蘇聯意識形態影響的課程大綱。直到1999年的教育法通過後，才開始更深入的去調整課綱結構。這項教育法內容相當激進。波蘭小學由8年級縮減為6年級，但增加了為13至16歲學生設置的3年「初中階段」。這讓學生們在決定要投身高等教育或職業訓練之前，多獲得1年時間考慮。「當時存在著堅強的政治意志，要讓教育品質和其他公共服務獲得根本性的改變。」費德羅維茲表示。「但是如果沒有地方政府結構上的改革，讓地方擁有更多自治權，那麼這些改變也不會發生。」改革學制 學習效果佳波蘭前教育暨高等教育部副部長，馬奇尼雅克（Zbigniew Marciniak）教授則指出了這些政治和經濟新政背後的原因。「一切都來自於人民精神。原來是父母和家庭要努力讓孩子能夠繼續上學……但整個社會幫我們做到了，我們只要創造條件就好。」雖說去中心化的決策過程相當重要，政府仍需干預較窮困鄉村地區的教育規畫，以及主導全國統一化測驗和教師訓練。事實上，從2000年起，波蘭開始採用PISA測驗結果來幫助自己提升。「我們知道我們的教育制度有問題，但首次的PISA測驗才告訴我們問題有多大。」馬奇尼雅克教授表示。PISA測驗幫助波蘭了解舊制度的最大問題—「八年級症候群」，有半數學生在15歲時出現學業跟不上的現象。「PISA的測驗結果顯示，這個年齡層的孩子中，有很多人忘了他們在小學時學了什麼……最戲劇性的一件事是，他們不能夠再學習任何事了。」2003年的PISA測驗剛好正值波蘭學制更改後，第1批3年制初中學生畢業。「我們發現學生進步良多。」馬奇尼雅克教授補充。「我們開始改革時，學生表現非常差，一點也不誇張；但我們決定要將表現較不好的學生與其他人混合在一起，一起經歷較長時間的普通教育，這真的有效，結果相當驚人。我們非常開心。」原先表現較差的學生表現有所進步；而那些最強的學生則變得更強。在12至13歲期間得到1年休息空檔，也讓兒童能夠有重新再來的機會。另外，新建的7千所初中有更好的師資。「教師們有很強的動力去展現，他們的教學品質好到能夠在這些新學校任教—他們有雄心壯志，這比訓練還要重要。」馬奇尼雅克教授表示。結構性的改變伴隨著課程改革和認證。目前全新核心課程仍在調整，而有關單位也在微調波蘭新的大學入學測驗：高中畢業會考（Matura）。在波蘭，進入大學就讀的學生人數大幅增加。儘管出生率降低，波蘭目前接受高等教育的學生人數遠比1999年代時的高等教育學生人數多5倍。這表示波蘭的高等教育體制已開始自我調整，適應來自不同背景學生的共同學習，而非僅是以學術優先。身為數學教授，馬奇尼雅克則懷念起過去學術界被「寵壞」的時光。「我們過去的大學入學率只有10％，進得來的都是有天份的學生。在這種脈絡之下，我們相信所有學生都有足夠天份能成為研究夥伴，當時我們所有課程都是朝這個方向設計。」權力下放地方政府但現在由於學生人數增加，各大學被要求要重新設計課程。「除了財政之外，中央政府唯一應該介入的方式是創造一個良好的鑑別制度，能夠問出，你對學生的承諾為何？你要如何解釋學習的真正結果？其他的都該交給學校。」費德羅維茲博士認為，這10年多來的改革最大的成就之一，就是去中央化的成功：「我們證明地方政府也能夠負起教育的責任。」舉例而言，中央政府正在資助一項數位學校計畫，將提供380所學校無版權的電子教科書。被開放式學習倡議者大肆稱讚的這項計畫是波蘭中央政府、出版商和其他地方政府共同合作的成果。馬奇尼雅克很期待下一次的PISA測驗結果。他相信波蘭會有更大的進步，那麼他預估會有多大進步呢？「很難去預估實際成績，因為這麼大規模的課程內容改變，就像是推動巴士一樣，你必須要用力推很久，車子才會開得動。」「不過，有些好事正在發生，我們全國測驗結果會有所展示，我希望今年PISA的結果也能證明。如果沒有，那麼再等3年，我們的努力一定會有所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