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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窺閩南文化 成大陳益源教授珍藏賣身契約

台灣好新聞/ 2014.10.23 00:00
記者莊漢昌/台南報導

古典小說或民間戲曲,不乏出現賣兒、賣女等情節,成大中文系陳益源教授所蒐資的閩南民俗資料,則可發現早年還有公公賣兒媳婦、大伯賣小嬸的事實存在。

圖說:成大陳益源教授珍藏賣身契約。〔圖/成大提供〕

乍聞之下,讓人感到鼻酸與不忍,但加以細究卻又略帶人道考量,究竟是殘忍或人道,實在難以定論。倒是陳益源教授的珍藏也讓後人一窺當時的閩南社會氛圍與經濟背景,彌足珍貴。

兼任成大人文社科中心副主任的陳益源教授,長期研究民俗學,近5、6年來也積極投入閩南文化研究,多次成功舉辦大型的閩南文化國際學術會議,也蒐集到許多庶民類的閩南歷史資料,最特別的莫過於各式賣身契約。

陳益源教授表示,「人口交易」在過去的社會並不少見,但相關研究並不多見,研判應該與事涉家族隱私,多少想抺去痕跡有關,以致資料蒐集不易,也因而被忽略,自己因長期研究民俗學與很多老一輩建立起情感,才有機會蒐羅到100多份賣身契約,並看到隱藏其中的庶民生活與血淚,也發現昔日南洋華僑會回鄉「買子」等事情。

陳益源教授研究契約後發現,閩南華僑到南洋打天下,有的人可能膝下無子,因此回鄉買族人的子女帶回南洋續香火,但也有華僑回鄉娶妻生子,因祖父母捨不得金孫遠渡重洋,只好將骨肉留在家鄉,另買族人子帶回僑居地。

他發現有趣的事情,也就是有的人出讓兒女給族人帶往南洋者,算盤打得很精,其中有一份契約就明寫著,出賣第5子給親戚帶到馬國,但第3子也要一併帶走且多加提攜、給工作與薪資等。

眾多賣身契中,還有讓人難以置信的公公因兒子死了出讓兒媳婦,或弟弟死了,哥哥賣弟媳的事實;陳益源教授說,一開始覺得很不可思議,但若往好的一面看,未嘗不是人道的表現,否則失去丈夫的女子,豈不孤苦守寡一輩子,出讓或許還有機會過較好的生活。

陳益源教授也從契約中看到當時的經濟、物價以及通貨膨脹等現象,一份民國三十六年的賣子契約,出讓價格是二百多萬元,另一份民國三十七年的賣子契約,身價竟飆到六千萬元,由此可見通膨的嚴重性,也有人以米糧取代現金,有一份契約就以3200斤乾穀子來替代。

陳益源教授表示,賣兒、賣女或是賣媳婦等,以現代人眼光看來很殘忍,但在動盪的年代,或窮到無法活下去的時候,出讓也許能讓當事人得到較好的發展或翻身的機會也說不定,人口販賣不一定只有負面的觀點。

陳益源教授指出,閩南文化不是狹隘的福建以南的文化,也不等於是台灣文化,閩南文化範圍涉及兩岸以及南洋移民等文化,是開放的世界觀。

台灣人有很大一部份是早期從閩南來台,這些閩南人來台後逐漸發展出獨特的台灣文化,移民到南洋的閩南人,在他鄉必需與當地人融合,但又要保有自己的文化,也發展出獨特的南洋式閩南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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