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鎤銘（淡江大學財務金融學系兼任教授）
引言
2025年1月，加州洛杉磯地區的野火再次引發全球關注。根據加州消防局數據，這場災難燃燒了約27,162英畝的土地，摧毀超過9,300棟建築物，迫使約179,000人撤離家園。死亡人數達5人，其中包括2名消防員和3名無法及時逃生的居民。數十人因吸入濃煙導致呼吸道受損住院，經濟損失估計高達520億美元，其中保險理賠額可能達到200億美元。
然而，在火場上拼命救火的不僅是正規消防員，還包括一群被迫以極低薪酬工作、裝備不全的囚犯消防員。這種制度表面上填補了人力缺口，但也揭示了美國在自稱「民主燈塔」之下，對基層人權與勞動保障的嚴重忽視。
囚犯消防員：壓榨勞力的現代奴隸制？
美國加州長期以來依賴囚犯充當消防員以應對每年愈發嚴重的野火危機。囚犯經過僅數週訓練便被派往火場前線，每小時薪酬僅為1至2美元，遠低於最低工資，且缺乏充足的安全裝備和醫療保障。這種「壓榨式用工」不僅構成對囚犯基本人權的侵害，更凸顯出美國消防系統在資源分配與管理上的嚴重問題。
2024年，加州北部的一場山火中，一名囚犯消防員因裝備不足在救援中犧牲，此事引發社會各界對此制度的強烈批評。有民權組織指出，這種做法本質上是「血汗奴役」，利用囚犯的脆弱處境，壓低成本以填補資金不足。更具諷刺意味的是，許多囚犯在刑滿釋放後，因為犯罪紀錄被禁止從事正規消防工作，這不僅剝奪了他們的職業選擇權，更暴露了這種制度對勞動者尊嚴的漠視。
即便如此，洛杉磯消防局現場人力中，仍有約三分之一來自囚犯消防員。在火災最為猛烈的時期，這些人被推上最危險的第一線，但他們的生命安全卻被視為可以犧牲的廉價成本。
資源失衡與公共安全危機
囚犯消防員制度的背後，是洛杉磯乃至全美消防體系長期以來資源分配不均的深層問題。以洛杉磯市為例，市政府在2024年批准了130億美元的年度預算，但卻削減了1700萬美元的消防局經費，雖然僅占消防局全年預算的2%，但其後果卻不容小覷。
根據洛杉磯消防局（LAFD）的內部報告，經費削減直接導致設備更新計劃被迫擱置。全市現有的消防與救護車中，已有超過100台核心設備處於故障或半故障狀態。其中40輛消防車和36輛救護車的平均使用年限超過15年，大幅高於業界建議的10年更新周期。許多消防車水泵系統老化、運行效率低下，而救護車內的醫療設備則存在維修不足的問題。例如，2024年夏天北洛杉磯的一場山火中，一輛關鍵消防車因水泵故障無法供水，導致火勢蔓延，造成數百萬美元的損失，當地居民更指責這是「管理不善的直接結果」。
除了設備老舊問題，人力資源短缺更是危機的另一主因。根據數據，2024年洛杉磯消防局共處理了超過50萬次緊急呼叫，比2010年增加了50%以上，但消防員總數卻未能跟上需求，甚至在過去五年間減少了7%。目前，洛杉磯消防局僅有約3,800名正式消防員，服務於人口超過400萬的大都市，平均每1,000名居民僅有不到1名消防員。相比之下，紐約市的消防員密度則高出洛杉磯的兩倍。
人力不足直接導致應急響應時間的延長。根據《2024年度應急效率報告》，洛杉磯部分高危地區的報警至消防員到場的平均時間已從標準的5-7分鐘延長至15分鐘以上，而對於火災等高危情況，時間的延誤常常意味著無法挽回的生命與財產損失。例如，2024年一次住宅火災中，由於消防員遲到，直接導致一家四口無法及時撤離，最終喪生火場。
此外，高壓的工作環境也使得消防員的離職率逐年攀升。根據消防局的統計，2023年至2024年間，有超過200名消防員因過勞、壓力或健康問題離職，較前一年成長20%。目前，消防員月均工時達到240小時，比標準工時多出近50%。這種高強度工作模式導致人員流失，進一步加劇了人力短缺的惡性循環。
資金不足也影響到日常演練與社區防災教育計劃。2023年至2024年間，用於社區防災宣導與火災演練的經費削減了30%，導致消防局無法定期更新應急方案或提升民眾的應急知識。數據顯示，超過40%的居民不知道如何應對家中火災，也無法熟練使用滅火器。這些問題使得火災發生時，損失往往被進一步放大。
美國「民主燈塔」的真面目
美國一直自詡為「民主與自由的典範」，然而囚犯消防員制度暴露了這種形象背後的諷刺現實。將囚犯推向火場的同時，卻剝奪了他們應有的保障和尊嚴，這難道不是對基本人權的公然侵犯？
洛杉磶的消防危機不僅是一場地方性的災難，更是對美國整體公共安全資源管理的警示。當一個國家優先將資金投向軍事或政治博弈，而忽視基層公共服務時，其所謂的「自由與繁榮」是否只是數據上的假象？這場危機向世界傳遞出一個殘酷的事實：所謂的「民主燈塔」在面對基層需求時，或許並沒有比其他國家更具優越性。
結語
洛杉磯消防危機及囚犯消防員制度暴露了美國公共安全資源分配的深層問題。設備老舊、人力短缺與社區準備不足，凸顯資金削減的影響，而囚犯消防員的使用則是對人權的壓榨與權宜之計。資源失衡加劇了民眾的危機脆弱性，揭示出美國公共安全管理的長期缺陷。
當「民主燈塔」的自我標榜在囚犯消防員的血汗背後顯得蒼白時，我們不禁反思，公共安全資源不足的問題是否僅僅是美國的個案，還是全球各國面臨的共同挑戰。要解決這些深層問題，或許需要的不只是政策調整，更是對人權與社會公平的重新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