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洲墨爾本附近一個溫暖、陽光明媚的海灘上,Alethea Jerebine 看著她的女兒們在一堆岩石上爬行。 “他們能做到嗎?”她擔心她10歲和13歲的孩子。岩石上佈滿裂縫,而且非常陡峭,讓傑瑞賓感到眩暈。她本能地想要叫他們停下來。同時,她知道她的焦慮與她自己的研究不相符。風險遊戲可以定義為涉及不確定性和可感知風險的驚險刺激的遊戲形式。朱利安·諾沃格羅茲基 Julian Nowogrodzki發表在最新一期權威期刊《自然》(Nature)的<為什麼孩子需要承擔更多風險:科學揭示了狂野、自由玩耍的好處>( Why kids need to take more risks: science reveals the benefits of wild, free play)指出,研究揭示了冒險遊戲如何有益於兒童的發展。但鼓勵它對父母來說可能是一個挑戰。(Studies reveal how risky play can benefit child development. But encouraging it can be a challenge for parents.)
對風險的誤解以及對其收益的普遍低估
傑里賓(Alethea Jerebine)的孩子們所做的是一種「冒險遊戲」——從高處攀爬、跳躍,到只是離開成年人的監視。傑里賓是墨爾本迪肯大學的公共衛生和心理學研究員,研究冒險遊戲的廣泛好處。儘管如此,她還是無法免於許多父母和監護人保護孩子免受一切可能傷害的壓力。
過去二十年來,研究表明,冒險遊戲的機會對於身體、心理和情緒的健康發展至關重要。孩子需要這些機會來培養空間意識、協調性、對不確定性的容忍度和信心。
儘管如此,在許多國家,由於對風險的誤解以及對其收益的普遍低估,冒險遊戲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受到更多限制。研究表明,孩子對自己能力的了解比成年人想像的要多,一些為冒險遊戲設計的環境也指明了前進的方向。許多研究人員認為,關於其好處還有更多需要了解,但由於遊戲本質上是自由形式的,因此在邏輯上很難研究。現在,科學家們正在使用包括虛擬實境在內的創新方法來探討冒險遊戲的好處以及如何推廣它。
不能低估冒險的價值
甚至安全倡議者也支持它。 「大多數人認為我會反對冒險的比賽,」總部位於加拿大多倫多的傷害預防非營利組織 Parachute 的總裁 Pamela Fuselli 說。 “但在社會、身體、心理發展和心理健康方面的好處是如此廣泛,我認為我們不能低估它的價值。”
驚險又刺激
危險遊戲研究的起源可以追溯到 1996 年,當時挪威通過了一項關於遊樂場安全的法規,要求在遊樂區添加扶手、圓角和最大限度降低跌倒受傷風險的設備等。幾年後,心理學家艾倫·桑德塞特(Ellen Sandseter)注意到,由於法律的影響,遊樂場設備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幾乎沒有冒險機會的元素。她發現這令人擔憂。她的研究表明,那些很少有機會進行積極的尋求刺激活動(例如登山)的青少年更有可能承擔消極的風險,例如入店行竊。於是,在挪威特隆赫姆莫德女王大學幼兒教育學院工作的桑德塞特開始研究三到五歲兒童的風險尋求和感覺尋求。當時無法在文獻中找到危險遊戲的定義,她根據對幼兒的數小時觀察和採訪,了解他們認為哪些活動是可怕的、有風險的或令人興奮的,建立了一個定義。
她對冒險遊戲的定義仍然被廣泛使用:令人興奮和令人興奮的遊戲,涉及不確定性和身體受傷或迷路的風險(無論是真實的還是感知的)。
風險與危險不同
重要的是,風險與危險不同。危險是孩子沒有能力注意到或處理的事情。例如,對於四歲的孩子來說,在沒有練習的情況下赤腳繞過碎玻璃或穿過繁忙的街道是危險的,而不是有風險的。風險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化,並不總是包括對成年人來說有風險的事情。對於一個從來沒有走路過的一歲大的孩子來說,踏出一步可能就已經夠冒險了。
支持者表示,提倡冒險遊戲的目的不是要把謹慎的孩子變成尋求刺激的人,而只是讓他們以自己選擇的速度承擔漸進的風險。英國埃克塞特大學的兒童心理學家海倫·多德 (Helen Dodd) 表示:“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危險的遊戲與另一個孩子來說是完全不同的。”
獲得冒險的機會對於那些天生謹慎性格的孩子和那些天生膽大妄為的孩子來說同樣重要。 「所有的孩子都需要能夠突破自己的極限,所有的孩子都希望如此,」桑德塞特說。
風險管理
桑德塞特等人的研究表明,冒險遊戲與更強的適應能力、自信心、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合作、談判和同理心等社交技能有關。比利時魯汶的一項研究在三個月內每週只給四歲和六歲的孩子提供兩個小時的危險遊戲機會,與對照組的孩子相比,他們的風險評估技能得到了提高2。在這項研究中,危險遊戲發生在學校、體育課和教室裡。
戶外冒險遊戲可能會有額外的好處。它與壓力和焦慮水平較低有關。多德推測,冒險遊戲可以透過教導孩子有關生理喚醒、伴隨焦慮和興奮而來的腎上腺素和心跳加速的知識,從而降低孩子焦慮的風險。她的理論認為,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孩子們有機會反覆經歷挑戰、喚醒和應對的循環時,這有助於他們學會管理焦慮,並理解生理壓力不是一場災難,也不會永遠持續下去。
多德進行了一項觀察性研究來檢驗這個理論。該計畫於 2020 年 4 月初開始,收集了英國 COVID-19 封鎖第一個月的數據。多德發現,與那些花更少時間進行冒險遊戲的孩子相比,花更多時間進行冒險遊戲的孩子焦慮和憂鬱的跡象更少(根據家長的報告)。有更多冒險機會的孩子似乎更快樂。這種冒險遊戲模式作為預防心理健康問題的保護因素,對於低收入家庭的孩子來說比高收入家庭的孩子更有效。
遊戲應該始終由孩子和孩子想做的事情主導
加拿大溫哥華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兒童發展研究員瑪麗安娜·布魯索尼表示,總體而言,冒險遊戲領域的研究品質參差不齊,但通常都有充分的理由。她說,沒有太多研究是黃金標準隨機對照試驗,但這些研究「成本高昂,有時不適合研究問題」。
多德說,這並不意味著父母應該告訴孩子承擔更多風險,因為這不會帶來積極的學習。 「遊戲應該始終由孩子和孩子想做的事情主導,」她說。成年人的角色是提供一個有利的環境,然後讓開——或最溫和地為他們加油。這使得冒險遊戲很難透過實驗進行研究。 「一旦大人告訴孩子這樣做,它就不再是遊戲了,」多德說。
如果冒險遊戲倡導者有一個戰鬥口號,那麼可能就是:“孩子應該盡可能安全,而不是盡可能安全。”但家長對這項禁令有何反應呢?孩子的臉部表情和肢體語言可以成為很好的觀察標記。由布魯索尼 (Brussoni) 領導的一項研究4包含一個表格,團隊在觀察兒童時使用該表格將積極的危險遊戲與危險或危險的遊戲進行分類。當孩子們處於富有成效的冒險遊戲區並嘗試超出他們當前技能水平的事情時,他們的臉上可能會表現出決心的表情,似乎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並嘗試和犯錯。如果是這種情況,多德建議附近的成年人「再忍住一點,數到十後再說『不』」。看看他們能否自己解決問題,而不是總是插手。
研究表明,遊樂場的地形也會鼓勵冒險遊戲4。根據布魯索尼 2023 年在加州聖塔芭芭拉自然歷史博物館的自然元素遊樂空間進行的4分析,在不平坦的表面(例如巨石)或陡坡上玩耍比在平坦區域玩耍更有可能涉及積極的風險行為。
虛擬搖滾跳躍
布魯索尼關於冒險遊戲的假設之一是,它可以幫助培養風險管理技能,並將其轉移到其他情況,例如穿越繁忙的街道,她說。這很難測試。 「從道德上講,你不能真的把孩子扔到交通環境中,因為他們實際上可能會受傷,」她說。因此,布魯索尼、桑德塞特和他們的同事創建了一個虛擬環境,讓他們可以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令人信服地測試兒童的風險管理技能。
首先,他們為七到十歲的兒童提供眼球追蹤虛擬實境耳機,並在他們的關節上安裝運動感測器。孩子們能夠探索三種場景:過馬路、從一塊岩石跳到另一塊岩石過河以及在虛擬遊樂場中漫步以在設備上保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