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從歐美的右派興起看自由主義的問題

世界各國的「自由主義（liberal）」的衰退是很顯著的。這種衰退是涵蓋了現實政治和理念的兩個層面。儘管去年的美國總統選舉是聚焦於經濟，但結果再次讓美國民主黨所堅持的自由主義（liberal）的價值觀受到質疑。在歐洲，隨著公眾輿論變得更加保守，政治重心正在往右移動，歐洲議會因為選舉的席次分配就證實了這一點。匈牙利和土耳其等曾經民主化的國家，現在是由攻擊自由價值的領導人在擔當政權。

一、 liberal重視自我決定權

首先，「liberal」是什麼意思？在社會科學中，是會有《在本質上會有爭論性的概念》存在，而在種種意義上被加以使用的liberal或是liberalism(自由主義)也是一個具有爭論性的概念。在價值上，強調個人自我決定權的立場，我們是可以以之為是和liberal相同意義的；但在歷史上，liberal被理解為是以下的五個價值觀： 1. 立憲主義的自由主義：限制政治權力，2.經濟的自由主義，亦即主張自由貿易等的商業自由；3.個人主義的自由主義：以個人為社會的基礎；4.強調社會保障、環境權等的社會自由主義 ，5.寬容的自由主義：這是主張保護種族、性別等少數群體之權利。如果人們的主張是基於這些價值觀之一的時候，他們就會被稱為是liberal。

所有形式的自由主義的共通點，就和其祖先＝啟蒙運動一樣，是基於如下的信念和觀點，亦即：透過人類的智慧和積極的努力，改變社會和改善條件是可能的。自由主義者具有進步的歷史觀這個特徵，就從上面這個共通點所浮現出來的。例如，促進全球化的政策是基於如下的理念而被肯定的，亦即：人、商品和金錢的自由流動將會提高社會的福利（這是上述2的自由主義），而個人權利所以要擴大是因為他們相信：個人所具有的能力的開花結果是可以讓我們預期到社會經濟的發展（這是上述3和5的自由主義）。自由主義的思想和態度是建立在社會工學的基礎上的，社會工學是對於種種的社會問題要透過理工科學問的手法進行分析解剖，而來管理社會的發展。

二、自由≠平等、公平

當人們這樣想的時候，就可以理解為什麼自由主義現在政治處於劣勢並且受到批判。

一個理由是自由主義思想是以個人為基礎，這是不適合於與《要整合群體和組織的原理》。英國政治學家克里克將政治定義為調解社會的糾紛，但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將個人結集在特定的理念之下，或者使他們加入到一個利益共享的圈子當中，從而做出集體的意思決策。正如英國哲學家伯林（Isaiah Berlin）曾經說過：“自由意味著自由，而不是平等或公平”，為了達成特定的政治目標，個人的自由倒不如說是有可能會成為障礙的。

另一個原因是自由主義是一種以歷史和社會會進步為前提的價值觀。在所有已開發國家中，戰後嬰兒潮世代是具有強烈自由主義價值觀的人，而戰後時代的特徵是：沒有大規模的衝突、社會的同質性高、人類史上罕見的經濟快速成長，以及出現了由此產生的中產階級。相較之下，從冷戰結束到21世紀，已開發國家面臨著一個擁有著如山一般多的難題的時代，這包括低成長、氣候變遷、地區衝突、流行病、人口減少和老齡化、移民問題等等。美國皮尤研究中心對國際意識的調查顯示，已開發國家有60%以上的人表示，自己的孩子不會像父母那一代那麼富有。事實上，孩子比父母過得更好的可能性已經從戰後的90%下降到21世紀的50%以下。由於有雷曼兄弟的衝擊和歐元危機，據估計，千禧世代（出生於 20 世紀 80 年代）年輕時代的資產還不到父母年輕時期的一半。如果對未來的展望消失了，「明天會比昨天更好」的期望就消失了，那麼對於《用人類智慧和理性去改造世界和社會的自由主義價值觀》的期待也自然會消退。

美國副總統賀錦麗在接受民主黨提名的演講中表示，她的政治是“為未來而戰”，而川普的政治是“讓我們回到過去”。 但是，個人所投射的未來可以是各式各樣的，但具體被共享的體驗卻是更容易被具體想像的。因此，回到過去去回復現在已失去的東西，例如「取回日本」（安倍晉三）、「讓美國再次偉大」（川普）和「重新獲得決定權」（英國脫歐黨）等較保守的政治訊息是更能吸引人們。

三、為了經濟的持續發展，自由主義是必要的

那麼，自由主義的政治和價值觀會從時代中消失嗎？這未必能這樣說。首先，未來雖然不能被想像為是很光明的，但並不代表我們就可以回到過去。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艾塞莫魯、羅賓遜和強生證明：具有高度的《制度•社會包容性和開放性》的政體實現了經濟發展。1981年，全球40%的人口生活在極端貧窮中，但得益於全球化和自由貿易，這一比例到2020年已降至不到10%。如果想要維持富裕，放棄自由主義的價值觀是不明智的。

四、小結

自由經濟發展的結果必然會產生貧富差距，例如在國內，由於資金的豐富，使得房價居高不下，雖然民進黨政府採用限制貸款的方式，使房價稍有下跌，但仍然是處於高價位的狀態，這就使很多年輕人無法買房，因此不願結婚或生小孩，這在政治上也會造成年輕人的位移。因此，政治既然是調解社會紛爭最重要的手段，民進黨政府就必須想辦法去解決，讓年輕人可以看得到未來。譬如除了貸款的限制之外，對買房數量的限制，也會是重要的手段，進而要求超過數量的不動產所有人要釋出多餘的房地產也是可以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