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專論】中共防腐肅貪 未影響軍方的穩定性

劉佩怡／國立金門大學國際暨大陸事務學系主任

 近日中南海人事震盪，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兼軍委政治工作部主任苗華上將，因涉嫌嚴重違紀，停職接受調查。這個訊息是在國防部例行記者會上，由發言人所發布的。發言人吳謙主要是接續外交部發言人毛寧在例行記者會中，為駁斥英國《金融時報》獨家報導，所披露國防部長董軍因涉嫌貪腐接受調查此一新聞的不正確性；但也在記者會所報告的第二點表示，中央軍委會委員苗華已正接受調查。換句話說，被調查的是苗華，而非董軍。

但因為軍委屬國務委員級別，與軍委副主席都屬副國級職務，照例應由新華社公布，但此次卻在國防部記者會上發布，較為合理的解釋是，避免澄清董軍之後，新華社又再報導苗華違紀，會使外界疑惑國防部究竟知不知情，或是否明知卻有意隱瞞。因此，中共中央採取了一個較為迅速、減低可能爭議的作法，即由國防部在例行記者會上順勢發布，處置算是明快，避免社會因為媒體的猜測，而產生過多的不安感。 

苗華案程序還在黨內階段 

不過，這件新聞還是相當令人震驚。綜觀目前媒體報導，亦是紛亂，而多所謬誤。

首先，需要說明的是，目前所有程序都還在黨內階段。依據黨章及《中國共產黨紀律檢查機關監督執紀工作規則》所規定《紀檢監察機關審查調查工作程式》，苗華一案，係由軍委紀委立案調查，基本上已經取得相當證據，一般情況下，案件在提請紀委常委決定前，尚須與犯錯黨員談話，核對錯誤事實，聽取本人意見；再經中央紀委常委會會議研究，並報中共中央批准，決定給予處分。而由於苗華具有中央委員身分，所以依據《中國共產黨處分違紀黨員批准許可權和程式規定》，中央政治局具有批准權，未來可能給予「單開」，或嚴重者以「雙開」處分。黨內程序結束後，再由國家監委與司法機關進行調查、處分。

 外界過度的推測可能產生誤判 

其次，部分媒體與評論表示，苗華案顯示中央軍委已經癱瘓，中共中央已經失去對解放軍的控制能力；並有媒體推測，習近平可能在明年六月前便將辭去總書記與軍委主席等職務。這些過度的推測，反而可能因為誤解而產生誤判。

苗華是習近平在1985年至2002年間福建省工作時期所認識的軍方人員，那時苗華正於南京軍區任職。而習近平於2012年掌權後，苗華便獲得快速晉升的機會。2012年苗華晉升中將；三年後，2015年便晉升上將，都屬破格提拔。2017年擔任第十九屆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2022年續任第二十屆軍委會委員。習能針對自己所提拔的幹部，處置如此明快，一來表示他對防腐肅貪沒有內外之別、派系之分，所謂「藉由打貪，整肅異己」並未正確；二來因為苗華案便表示習已失勢，似言過其實。

中共自「三灣會議」後，便建立「黨指揮槍」的傳統，欲指稱軍方反黨，或中央失去對軍方的控制，恐需更多的證據來說明。以往也曾多次出現：北戴河會議圍攻總書記、衛戍部隊挺進北京郊區等不實傳言，無一成真。就目前張又俠、何衛東的忠誠度，亦無被質疑的可能。 

大陸軍方仍維持高度穩定性 

再就人事制度而論，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的組成，是「由中央委員會決定，中央軍事委員會實行主席負責制。」這段文字使用「決定」，而非「選舉」；「主席負責制」更賦予軍委主席，亦即總書記「有責者有權」的黨內權力基礎。而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六十二條也載明：全國人大根據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的提名，決定中央軍事委員會其他組成人員的人選。更可明確理解，軍委會主席對軍委會委員的指派權力，這種指派權力穩固了軍委會主席（總書記）與軍方高階將領之間的從屬關係。

換句話說，一位習派高階將領的涉貪被捕，要推論中央權力弱化，甚或瓦解，恐是犯了推論不夠嚴謹的錯誤。

不過，這個事件也的確反映出目前中共違紀貪腐的情況，尚未完全收斂；全面從嚴治黨，尚未達到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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