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川普(Donald Trump)於2025年再次就任美國總統後,第二屆政府的外交與國防政策展現出「美國優先」的延續與深化。這些政策在共和黨內部形成了兩大主要派系:抑制主義(Restraintism)和優勢主義(Primacism)。前者主張減少美國在國際事務中的投入,專注於國內利益;後者則聚焦於美國的全球競爭優勢,尤其是遏制中國的崛起。這兩派雖存在明顯分歧,但在應對國際挑戰時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本文將深入探討抑制主義與優勢主義在川普第二屆政府中的表現及其影響,特別是在印太地區、歐洲與中東的政策實踐,並分析這些政策如何塑造盟友的未來戰略選擇。
美國外交的雙重基調:抑制與優勢
[caption id="attachment_87543" align="alignnone" width="598"] 川普任命佛羅里達州聯邦參議員盧比歐為國務卿。[/caption]川普的「美國優先」政策在第二屆政府中得到強化,表現為以下兩大基調:
1. 抑制主義的內向策略
抑制主義者(restrainers)主張美國應減少對全球秩序的過度參與,將資源集中於國內的經濟與安全需求。他們強調:
• 降低對盟友的無條件防衛承諾,要求盟友分擔更多的防務成本。
• 批評多邊機構(如北約與聯合國)的效能,傾向於雙邊協議以維護美國利益。
• 減少長期軍事介入,特別是在中東與歐洲的非核心利益地區。
2. 優勢主義的競爭導向
優勢主義者(primacists)則認為,美國的全球領導地位對維持國家利益至關重要。他們強調選擇性介入,聚焦於應對主要威脅,特別是中國的崛起,具體策略包括:
• 通過軍事和技術優勢遏制中國在印太地區的擴張。
• 強化與盟友的合作,但前提是盟友行動符合美國的核心戰略。
• 支持經濟與科技領域的對華封鎖,並確保美國在關鍵領域的主導地位。
這兩大派系在「美國優先」的框架下共同塑造了川普的外交與國防政策,但彼此間的矛盾使得政策方向時而出現混亂。
印太地區的政策實踐
印太地區作為川普政府的戰略重心,成為抑制主義與優勢主義交鋒的主要場域。
1. 抑制主義:削減負擔的實用策略
抑制主義者認為,美國應避免過度承擔印太地區的安全責任,而將更多壓力轉移給盟友。這種策略包括:
• 對盟友的成本轉嫁:要求日本和南韓大幅增加國防支出,並購買更多美國武器。同時,強調盟友需在自身防衛上自力更生,以減輕美國的負擔。
• 對台灣的有限支持:儘管美國將持續對台軍售,但抑制主義者更傾向於避免深度介入台海衝突,主張台灣加強自我防衛能力。
2. 優勢主義:遏制中國的全面戰略
優勢主義者則認為,遏制中國的區域擴張對美國的國家利益至關重要,其政策包括:
• 強化軍事威懾:擴大與日本、澳大利亞的軍事合作,例如增加聯合軍演規模,提升區域軍事存在。
• 深化多邊合作:推動四邊安全對話(Quad)以應對中國挑戰,同時加強與印度和東南亞國家的安全合作。
• 支持台灣:將台灣視為對抗中國的重要砝碼,進一步擴大對台軍售並提供外交支持,以強化其自我防衛能力。
3. 矛盾與信號混亂
抑制主義與優勢主義在印太地區的矛盾時常導致政策信號的混亂。例如,一方面要求日本與南韓承擔更多責任,另一方面又強調深化軍事合作,這使盟友難以準確判斷美國的長期承諾。
歐洲與中東的次要角色
[caption id="attachment_73285" align="alignnone" width="668"] 納坦雅胡美國國會演講,表達對「前總統」川普的感謝,還專程跑去佛羅里達的海湖莊園與川普進行閉門會談。圖/X畫面[/caption]1. 歐洲:有限參與與責任轉移
在歐洲,抑制主義的影響尤為明顯。川普政府可能:
• 繼續施壓北約成員國提高防務開支,並可能對未能滿足國防開支目標的國家減少支持。
• 推動歐洲國家承擔更多烏克蘭戰爭的負擔,同時降低美國在俄烏衝突中的直接投入。
優勢主義者則主張維持對俄羅斯的壓力,以確保美國的全球競爭優勢,但這一立場將讓位於對印太地區的資源傾斜。
2. 中東:集中資源於以色列與伊朗問題
中東政策在川普政府中更多體現為支持以色列的核心戰略。優勢主義者傾向於壓制伊朗的地區影響力,而抑制主義者則主張避免深入干預,僅限於支持以色列的軍事行動。這種選擇性介入使中東在美國全球戰略中的地位逐步降低。
對盟友的深遠影響
1. 信任危機與自衛需求
抑制主義的內向政策加劇了盟友對美國承諾的懷疑。例如,台灣可能擔心美國在面對中國軍事行動時的介入意願,而南韓則可能面臨因北韓問題而被邊緣化的風險。這迫使盟友在國防上追求更高的自主性,並加強自身軍事能力建設。
2. 經濟與安全的雙重壓力
川普政府的經濟政策與供應鏈戰略對盟友構成雙重挑戰。例如,日本可能被要求進一步調整對美貿易政策,同時承擔更多與美國相關的供應鏈重構成本。
政策的不確定性與挑戰
川普政府的外交與國防政策是抑制主義與優勢主義的綜合體,其內部矛盾使政策方向充滿不確定性。例如,對中國的強硬態度可能導致過度反應,而對盟友的苛刻要求則可能削弱合作基礎。此外,川普個人風格的不可預測性進一步放大了政策的模糊性,使國際社會難以確定美國的長期戰略意圖。
結語
川普第二屆政府的外交與國防政策試圖在減少國際承擔與維持全球競爭優勢之間尋求平衡,然而其內部矛盾與政策混亂對盟友及全球秩序帶來挑戰。對盟友而言,如何在美國的壓力下維持安全合作並增強自身實力,將是未來幾年的重要課題。
這一時期的美國外交不僅反映了其內部政治的博弈,也對國際秩序的穩定性產生深遠影響。盟友需要在這一新常態下尋求更靈活的應對策略,確保國家安全與地區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