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振興醫院魏崢院長.中-換心患者顏先生
台北分社社長 彭成平 報導
躺在擔架上的五十三歲顏先生身上插滿維生管線,準備搭上回台的航空醫療專機,身邊的醫護人員及機組員戰戰兢兢地小心移動著他,肅穆的神情透露著他們的心情,深怕一個不小心造成傷害,讓救援失敗。臨上飛機前,顏太太輕輕地撫了一下先生額頭,說了聲「加油!」,這一聲加油承載的是家屬的擔憂和期待。
八月初顏太太在與顏先生通話中,感覺到顏先生聲音虛弱,他表示近來有頭痛、冒冷汗及食欲不振的狀況,自認為應該是感冒了,顏太太通話結束前,一再囑付先生一定要去就醫。顏太太了解先生的個性,不放心下過了幾天飛到大陸,立刻催促地陪他前往醫院就醫,沒想到一進醫院就出不了院,醫師告知顏先生罹患了心肌梗塞,且已經拖了一段時間,病況危急需住院治療,幾天後狀況仍舊未改善,裝上了主動脈氣球幫浦(intra-aortic ballon pump, IABP),由於顏先生的心肌受損嚴重,心臟呈現衰竭的情形,最後還是用上了葉克膜(extracorporeal membrane oxygenation, ECMO)才能續命。
面對這突如其來病情快速惡化的壞消息,讓他們都不知所措,熟識的友人建議他們回台治療,他們也下定決心要回台治療,但此時卻面臨了難題。顏先生如此嚴重的病情,經打聽很多醫院都不願接手,學護理的女兒詢問了老師,兒子同學的父親是醫師,二者都不約而同推薦了「振興醫院」,女兒便來到醫院求助,醫院聽了他的需求,魏崢院長指派醫師與人在大陸的顏太太視訊會診,「我好怕醫院會拒絕我們,如果拒絕了,我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談及此段經過,眼眶泛淚的她仍心有餘悸,卻也想到「我先生有救了」!只是沒想到,又碰上了另一個難題,怎麼把先生安全載回台灣?
現有的國籍緊急醫療救援專機,沒有載運過同時使用IABP和ECMO的病患經驗,因為要克服的困難很多,除了兩岸醫療儀器所使用的電壓及規格不同需要克服外,航空醫療專機囿於空間,要同時置放二項佔空間的維生設備更是一大挑戰,更別提專機能承載的功率為五百瓦左右,IABP需耗費300瓦,ECMO則需耗費200瓦,幾乎達專機能負荷的上限,運載病患過程中只能戰戰兢兢不容一絲差錯,也要克服高空飛行氣壓可能對病患缺氧的影響,更加艱鉅的是隨機醫師必須熟諳這兩台儀器的操作與血流動力的維持,所幸在飛特立航空醫療專機積極打造一個飛行加護病房的環境下,並在梧棲童綜合醫院急診團隊的護送下,順利於八月二十日將病患送抵台北松山機場,當天下著滂沱大雨,還緊急協調租借華信航空機棚,在棚內進行飛機與救護車的病患接駁作業,之後將病患快速載送至振興醫院,住進心臟加護病房,這次國籍航空載送任務是亞洲使用IABP和ECMO裝備的國籍航空第一例病患。
但回台臨行前由於風險難料,救援專機的醫護人員詢問如果發生意外要不要救到底,讓家屬無法下決定要由誰陪同上飛機,最後由學護理的女兒陪著爸爸,她說要救但如果急救太久就不要了,不想讓爸爸太辛苦,只是這樣的決定她不希望飛行途中會發生,她緊緊握著爸爸的手,一路上說著從小到大的瑣事趣事,眼中的淚只敢留在眼眶中,不敢掉落,否則她告訴媽媽會堅強的心房將被淚水沖潰。
話說,抵台時顏先生完全沒有運送過程的記憶,直到第二天才意識到他已經回到台灣接受治療了。幫顏先生施行心導管檢查後,發現他的心肌受損嚴重,心臟超音波檢查顯示心臟功能低到10%左右,是十分嚴重的心衰竭,心臟移植是免不了的,否則生命將無以為繼。
只是沒想到,在等待心臟移植過程中,顏先生的病情有了變化,體溫出現偏高的狀況,判斷感染已在進行中,照了X光,果然發現肺部霧白,呈現感染的現象,在這種狀況下,就算有了心臟出現恐也無法進行移植,更何況那一顆救命的心臟還未出現,感覺已是無路可走了。
顏先生夫妻聽著魏崢院長對病情解說的錄音檔,默默流著淚相對無語,難道已經沒有辦法了嗎?魏崢院長不忍眼睜睜看著一個好不容易才回到台灣的生命就這樣消逝,他決定放手一搏,只是風險不小,但當時也只有這個方法才能搶救顏先生的生命,那就是「心伴左心室輔助系統」(HeartMate Left Ventricular Assist System, LVAS),在顏先生感染嚴重狀況下,這是一個冒險的決定,卻是唯一可以搶救他生命的方法,最終他們決定信任魏崢院長的判斷,點頭同意簽下手術同意書。
奇蹟發生了,顏先生裝上「心伴左心室輔助系統」的隔天,就可以坐起來了,也不再發燒,肺部感染狀況也明顯改善許多,他們噙著淚特別感謝魏崢院長的不放棄,也感謝從入院以來醫療團隊的細心照顧和給予的安心感,總算可以放下心中一直以來的擔憂。
「心伴左心室輔助系統」最主要組件是一個可植入病人胸腔中的幫浦,由鈦金屬製成,其材質如電影「鋼鐡人」的人工心臟,顏先生所裝置的系統為第三代(HeartMate Ⅲ),直徑5公分(約二枚10圓硬幣),重量僅約200公克。魏崢院長表示,其原理是藉由內部葉片之旋轉以產生血流,不用傳統的軸承,而能輕易地「漂浮」於血流中,如同心臟中有個小「心」(心中心),因為不與其他物件與管壁接觸,避免了機件磨損,減少血液破壞與血栓的副作用,進而延長使用的壽命。
「心伴左心室輔助系統」除了植入體內的幫浦外,還包括體外的控制器,可充電電池、電池充電器、電源供應器等組件,就像智慧型手機一樣,可旅充也可座充,心臟就像裝上了小馬達一樣,沒力了換了電池充了電,再繼續運轉作工,每組電池可為幫浦提供長達17-21小時電力。本院有位病患裝置此一系統已達十年之久,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取代換心,甚至許多病患裝了左心室輔助系統後感覺十分良好,即使後來等到換心機會也決定不換了。
魏崢院長表示,常見典型「心肌梗塞」前兆有三種:持續胸痛、胸悶,呼吸困難。一旦發作時,猶如胸口被石頭壓住一般,經常出現的疼痛部位在前胸部及胸口偏左側,甚至會延伸到左肩及上背部、頸部、左手臂內側;有時症狀也會出現在下巴、胸骨與肚臍之間的區域,有時也會以虛弱、發汗、暈眩、嘔吐、心跳不穩定來表現,或陷入昏迷,提醒民眾一旦有以上症狀出現,一定要立刻前往就醫,以免延誤病情導致心肌梗塞與心臟衰竭。另外,抽菸也容易增加心肌梗塞發生的機率,菸品中的尼古丁等物質會讓血液變得黏稠,並且加快動脈硬化,當血管缺乏彈性、血液又難流通時,心肌梗塞就容易發生,因此戒菸是減少心肌梗塞發生的重要因子。
顏先生說,他昏迷地躺著進來,如今可以健康踏實地用雙腳牽著妻兒的手走出醫院,實在非常感恩,重生後的人生就從戒掉三十幾年菸齡開始,妻子則在一旁微笑著說,現在你不戒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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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興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