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任何政黨領袖都擁有堅定的粉絲,對主人無條件支持,但也有強烈的反對民眾,雙方對峙,使台灣成為鬥爭的世界。
民眾黨主席柯文哲因京華城弊案羈押禁見,民眾黨號召小草們在立法院前集結聲援阿北。對此,民進黨立委林俊憲坦言,比起認為荒謬發言好笑,「我更多的感覺是擔憂」,自絕於社會多數、唯一且不可質疑的領袖、簡單易懂的訴求和價值觀、用外界的質疑來證明自己的正確,這些特質組合起來叫什麼?叫做「邪教」。
若將聲援柯文哲這些人定位為「邪教」,那台灣到處都是「邪教」,若沒有牽涉到政治人物,台灣的社會就很正常,然而只要牽涉到政治人物,整個團體就變成「邪教」,對立雙方都積極編故事,將對手編為魔鬼,己方則扮演天使,這種劇本演了幾十年,還繼續演下去,比八點檔的連續劇還精采。林俊憲憂心的說「這就是最毛骨悚然的地方」,一個國內第三大黨的公開言論,已經完全不在乎絕大多數社會大眾會怎麼看待了。
在台灣若沒有牽涉到政治,就與一般正常國家一樣,隨一般人認同的因果演化,大家的見解差異不大,然而若是牽涉到政治人物,就形成對立,認定己方是神聖,而對方則是邪惡,雙方堅持己見,完全沒有交集。柯文哲的司法案件當然也如此,雙方都認定己方是天使,對方是魔鬼。
看來林俊憲是有健忘症,才會對近來政壇事件感到訝異,他忘了二00六年陳水扁還擔任總統期間,就有百萬紅衫軍倒扁,所持的理由就是貪腐,當年的紅衫軍副總指揮就是目前執政團隊的紅人,被總統提名為司法院副院長的姚立明。因為台北是天龍國,促使紅衫軍在台北的氣勢壓垮執政團隊。然而也有一股勢力堅定支持陳水扁,尤其是在南部,氣勢遠超越紅衫軍。紅衫軍南征時,若不是依賴警方保護,恐怕會死傷慘重。
二00八年陳水扁卸任,失去刑事豁免權,立即面對司法的糾纏,反扁人士(也有綠營人士)編了很完整的故事,一口咬定陳水扁貪腐,然而也有挺扁人士一口咬定扁案是政治迫害。雙方爭戰的劇烈乃百倍於今日挺柯與反柯的對決。依循林俊憲的「邪教」說,要判定哪一方是「邪教」?是挺扁或是反扁?
最後的判決無論柯文哲是有罪或是無罪,雙方的對峙不會太久,不像挺扁及反扁的對峙已超過十年,還繼續對峙下去,甚至於成為民進黨內部「茶壺裡的風暴」,到底哪一方是「邪教」?雙方還是各說各話。這是台灣的不幸,因而不能成為真正的民主國家,民主國家的基本條件就是法治,司法能獲得人民的信任。沒有法治就會停在人治的社會,距離民主政治還相當遙遠。
(作者為中山大學退休教授、台灣安全促進會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