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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搶”的回憶/易先雲

台灣好報/ 2024.08.09 10:18

易先雲

47年前,我作為一個農家娃,感受到“雙搶”的酸甜苦辣味兒。從七歲上小學開始,每年的夏天我都要投入到“雙搶”的隊伍裏,生產隊長一手遮天,一天給我三、五分,作為勞動的報酬,到年終決算的時候,每個勞動力的全年總分取決於一個家庭,這個分數就是每個人全年出勤的總工分,這叫按勞取酬,有的家庭“收支平衡”,有的家庭超支,超支加上利息,“滾雪球”式的欠下一屁股債。

我的老家位於丘陵地區,農民靠種田維持生計,還要告國家交公糧。學校放了暑假,小學生也是“雙搶”的勞動力。大熱天收割早稻,插下晚稻秧苗,這就是烈日下的“雙搶”,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農民一年四季最難過的就是在高溫季節忙於收早稻插晚稻,有苦有樂,有苦有甜。我在“雙搶”中磨練了堅強的意志,像農民伯伯那樣揮汗如雨,做到一粒粒糧食顆粒歸倉,在辛勤的勞動中收穫著勞動成果。

不足百人的生產隊,擁有120餘畝稻田,分佈在好幾個村灣,從上灣到下灣,從灣子裏到“平原”,發黃的早稻穀子著實惹人喜愛。老式的打稻機,足有四、五百斤,身體結實的勞動力從上田抬到下田,從這個村灣抬到那個村灣,兩個勞動力腳踩踏板,機艙裏粉碎機將一把把穀穗上的穀子剔了出來,我們將穀子裝進籮筐,挑到自家門前的禾場暴曬,那打稻機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宛如一曲曲夏日裏農業大生產“交響樂”。大人一邊收割,一邊踩著打稻機,還將一框框穀子挑回家曬乾,天黑的時候又把穀子挑到屋子裏儲存。兒時的我,踩打稻機很吃力,挑穀子很費勁,我只能拿著月牙式的割穀刀,不停地收割,將一把把穀穗遞給大人粉碎。

收早稻插晚稻,夏天是早稻收穫的季節,秋天是晚稻收割的時候,農民最忙的就是烈日炎炎的“雙搶”,泥腿杆子曬得黢黑,螞蟥爬到腿上就是一個個“吸血鬼”,頭頂遮陽的草帽,穿著長衣長褲在稻田裏忙忙碌碌,再熱也要挺過去。傍晚,大家集中在一起吃晚飯,喜笑顏開,一天的疲勞頃刻煙消雲散,翌日淩晨五點鐘左右,大家乘著涼爽的微風,開始了一天的“雙搶”,搶收牆插,季節不等人,我兒時的夏天生活過得豐富多彩。從小時候,我就感受到了“雙搶”鍛煉了我吃苦耐勞的意志,領略到了“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艱辛與苦辣。

1981年2月,我在部隊提了幹入了黨,10月中旬回到家鄉探親。父母告訴我,原來的大集已經分田到戶,各家各戶承包責任田,“雙搶”沒有以前那麼忙,我們家不到一個星期就完成了“雙搶”任務,公糧上交不拖欠,再也不還超支款了。1982年5月,我的愛人走進我的家庭,生產隊給我愛人分了責任田,愛人帶領我的弟弟妹妹們種田種地,用辛勤的汗水換來了甜蜜的生活,愛人在隨軍前夕,還清了我父母欠下生產隊的2000餘元的超支款,被鄉政府評為模範軍人家屬。

我和愛人結婚後的第三個夏天,我回老家探親,愛人踩打稻機,我給她遞穀穗,夫妻倆在熱浪滾滾的稻田裏收穫“雙搶”的季節。我來到岳父家裏,眼看老人家在稻田裏踩打稻機,我立馬搶過岳母手上的割穀刀,熟練地薑穀穗割下來,與岳父母一家人收完了早稻,插完了晚稻。岳父一個勁地勸我:“你進屋休息,這活不適合你做。”我說:“雙搶的手藝我沒有丟,你不怕熱,我也不怕熱,我難得有這個機會在您面前變現一次。”我的話,把岳父、岳母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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