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28歲的史蒂夫·賈伯斯在阿斯彭國際設計會議上發表了一場演講。當時，蘋果公司剛剛推出了Lisa電腦，次年即將推出Mac電腦。賈伯斯站在數百位設計師面前，詢問有多少人擁有蘋果電腦，甚至任何電腦。現場一片沉默，賈伯斯笑著說：「哦哦。」
▲ 賈伯斯於1983年的演講近期引起討論。（圖／翻攝自Youtube）
賈伯斯絲毫不受影響，繼續滔滔不絕地講解電腦的概念、軟體的運作，以及未來40年的技術進步，展現出驚人的遠見。這段影片現在可以在「史蒂夫·賈伯斯檔案館」的最新線上展覽《我們生活的物件》中觀看。雖然部分音頻在2012年已公開，但這是首次完整發布賈伯斯在阿斯彭的演講，同時展示了週末其他幾段影片、蘋果公司資深設計師強尼·艾夫的開場信，以及歷史學家萊斯利·柏林的文章。
柏林形容那時的賈伯斯為「一方面是極具經驗的人，另一方面，他正深入愛上設計。他看到設計如何與他對技術和商業的理解結合，並興奮地將這些帶給設計社群。」賈伯斯的演講部分也充當了招募工具，他解釋說，汽車曾是現代性的代表，但這一焦點即將轉移，人們很快會每天在電腦前花費「兩到三」小時。他呼籲美國成為設計中心，讓在場設計師認識到打造世界上最好的電腦的重要性。
「我來這裡的原因之一是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如果你們看過電腦，會發現它們看起來像垃圾。所有偉大的產品設計師都去設計汽車或建築了。我們會在1986年賣出那一千萬台電腦，無論它們看起來像垃圾還是看起來很棒……而讓它們看起來很棒並不會花費更多。」賈伯斯說。「我們生活中的大部分物件不是在美國設計的，」他接著說。「我們有機會專注於這一新興的計算技術，與80年代的人們會面。」
▲ 賈伯斯於1983年的演講近期引起討論。（圖／翻攝自Youtube）
在此過程中，賈伯斯描繪了他所想像的未來，將電腦描述為一種新的通信媒介，最初我們會犯錯，就像電視的前十年其實只是用攝影機拍攝的廣播節目一樣。他預示了電腦會越變越小——「我們想把一台偉大的電腦裝進一本書裡……現在它還只能裝進麵包盒」——並且無線電將會連接電腦，使我們能夠探索各種小眾興趣。他描述了一個類似於Google街景的演示，並與觀眾一起笑著說這完全沒有明顯的實用性，同時暗示了一個建立在軟體基礎上的全新經濟體系將重新定義企業和產品的經濟學。
「我認為重要的是，他在說『我不知道它到底會怎樣進入你們的家庭，我不知道它會怎樣進入你們的辦公室，但我可以告訴你，它一定會。』」柏林說。即使在這早期的演講中，你也能看到賈伯斯的一些標誌性特徵開始形成——從他隨意的「還有一件事」，到他早期試圖口頭表達的宣言，這些宣言在30年後的演講中被明確表述，並體現了他對文化的許多被忽視的貢獻以及他回饋社會的衝動。但最讓我震撼的是在他準備好的20分鐘演講結束時，他開始描述軟體的真正潛力，這一描述與當今生成式AI大模型驚人地相似。
「上學時，我遇到過一些偉大的老師，也遇到過很多平庸的老師，可能讓我沒進監獄的是書籍。因為我可以閱讀亞里士多德或柏拉圖的著作，而不需要任何中介。書是了不起的東西。它直接把資訊從來源傳遞到目的地，中間沒有任何干預。」賈伯斯說。「問題是，你不能向亞里士多德提問。我們在接下來的50到100年中，如果真的能發明出這些機器，能捕捉到一種基本精神，或基本原則，或任何看待世界的基本方式，那麼當下一個亞里士多德出現時，如果他或她一生都隨身攜帶這樣的機器，並把所有東西都輸入其中，那麼也許有一天在這個人去世後，我們可以問這台機器，『嘿，亞里士多德會怎麼說？關於這個問題？』也許我們不會得到正確的答案，但也許我們會。而這讓我非常興奮，這也是我做這些事情的原因之一。」
賈伯斯在很多方面都很聰明，但這場演講讓我想起，他最令人羨慕的技能是翻譯——將最深奧的技術重新框架為我們都能理解的隱喻，然後，並不僅僅止步於此，而是利用這些隱喻背後的核心見解，導航設計與技術無限可能的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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