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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葉子片片瓦/陳開心

台灣好報/ 2024.07.02 15:03

——站在鳳慶茶廠老廠區舊址遐想

陳開心

鳳慶茶廠老廠區舊址位於雲南省臨滄市鳳慶縣鳳山鎮東北角,鳳山鎮小北門街27號。

鳳慶茶廠老廠區舊址現為雲南滇紅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創建於1939年3月,是我國馳名中外的名茶“滇紅”的誕生地,創始人為馮紹裘先生。鳳慶茶廠是全國最大的集種植、生產、加工、科研、銷售於一體的民營股份制茶葉企業。現存50年代建蓋辦公樓一棟,磚木結構,二層樓,為蘇式建築。辦公樓前立有馮紹裘塑像一座;廠房8棟(烘乾車間 、篩分車間、 成品車間、制箱車間、包裝車間、倉庫等)。廠房之間有鐵軌相連。廠內設有陳列館一棟,保存有較為豐富、詳實的文字材料、圖片、不同時期的產品和部分舊機器實物。現因新修公路廠區被分割為三個部分。舊址內還存有建廠初期自行設計的馮式三筒式手揉機、腳踏與動力兩用揉茶機和腳踏與動力兩用烘茶機。這幾部機器在鳳慶的誕生,開創了鳳慶研製生產制茶機械的歷史。

滇紅茶葉產品一直暢銷國內外市場,享譽世界,為臨滄贏得了“滇紅之鄉”的美名。1986年雲南省原領導人就用鳳慶工夫紅茶贈送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60多年來,滇紅茶一直被國家定為外交禮儀茶,成為中國與世界各國友誼的信物。聞名中外的鳳慶茶廠具有很高的文化價值、歷史價值和茶葉科研價值。鳳慶茶廠是滇紅發展史的見證,為研究中國茶文化提供實物依據,是不可再生資源,也是不可多得的文化遺產。

2019年10月7 日,鳳慶茶廠老廠區舊址被國務院公佈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國發〔2019〕22號) 。

2022年11月,在摩洛哥拉巴特召開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政府間委員會第17屆常委會上通過評審,正式通過將包括滇紅茶製作技藝在內的“中國傳統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

如今,“滇紅”茶已經遠銷世界各國,“滇紅”茶的製作技藝也已經進入世界非遺名錄。“滇紅”茶從試製成功到進入世界非遺名錄的華麗蝶變,真正實現了“中國茶,紅天下”的偉大夙願!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今天我走進鳳慶茶廠老廠區舊址,站在滇紅茶創始人馮紹裘先生的雕像前,面對斑斑舊跡,面對歷史滄桑,腦海裏便產生無限遐想。

形形色色的生物都不是上帝創造的,而是在遺傳、變異、生存鬥爭中和自然選擇中,由簡單到複雜,由低等到高等,不斷發展變化的。 茶,這種植物,當然也不例外。

有些植物是有了人類之後,才有的,更多的植物是沒有人類之前就已經存在了。茶,是人類發現的,而不是人類發明創造的,我想,他的生存應該早於人類。

隨茶而來的是岩冷、徐霞客、琦璘、馮紹裘幾個人的名字。

岩冷這個人古籍文獻中沒有記載,只在民間口口相傳的故事中出現。傳說當時被叫做“得則”的茶就是岩冷在進山打獵的過程中發現的,隨後又被他移栽到住家附近,於是就有了人工栽培型的茶。

徐霞客是明代集地理學家、旅行家、探險家和文學家於一身的人物。明崇禎十二年(1639 年)八月初六至八月十六,他在鳳慶、雲縣遊行11天,洋洋灑灑地寫下了一萬多字的遊記,詳細記錄了鳳慶的山川河流、民情風俗及地域物產,其中詳盡記錄了在大寺馬莊高梘槽喝太華茶的經過。

琦璘是鳳慶人心目中的茶神。1908年,在鄉人木正明的建議下,捐出自己的養廉銀50兩,順寧本地的貢生陳維寅也捐資50兩,並派甘自東、木正明到勐庫學習種茶。歸來時他們買來3000餘市斤勐庫茶籽,由實業團大力宣導,每戶發茶籽一碗在縣城西面的鳳山(現在的烈士陵園一帶)種茶。很快鳳山各處佈滿茶林。如果沒有琦璘宣導種茶,鳳山就沒有成片的茶樹。

馮紹裘被人們親切地稱之為滇紅之父。世界著名的滇紅茶就是他在鳳慶縣城用生長在鳳山的茶創制成功的。這裏說的鳳山是現在的鳳慶縣烈士陵園一帶,而不是泛指鳳山鎮轄區。

1937年7月7日的蘆溝橋炮聲響過才一年多,我國外銷紅茶,外銷綠茶的產地便相繼淪陷。國民黨中央,國民政府,為了打開新的外銷紅茶產地,繼續在國外維持紅茶外銷市場,換取外匯,支援抗戰軍需,由經濟部派商業司司長壽景偉於一九三八年到雲南,與雲南經濟委員會主任委員繆嘉銘和建設廳長張邦翰協商定案,在建設廳組織成立雲南茶葉改進委員會,為進行開拓雲南茶葉外銷之行政專管機關,同時建立了雲南茶葉技術人員訓練所,辦理培訓茶葉技術人才,由張邦翰任所長,繆嘉銘、壽景偉任副所長,招收了高中畢業的學生一班,培訓兩年畢業,成立了雲南茶葉貿易公司於昆明,由鄭鶴春任經理,董恩訓任副經理,馮紹裘任總技師。

1938年春,馮紹裘應舊中國中茶公司壽景偉、吳覺農先生電邀到漢口參加該公司工作,任技術員,搞茶葉產銷技術工作,同年8月隨舊中茶公司遷往重慶工作。9月中旬,即被派往雲南調查茶葉產銷情況。與馮紹裘先生一同前往的有舊中茶公司專員鄭鶴春先生和建設廳張服真處長。10月中旬,馮紹裘先生一行由昆明乘汽車三天到下關,然後步行山路十來天,11月初始到達順寧縣(今鳳慶縣)。

時值秋末冬初,馮先生很是驚喜地看到順寧縣的鳳山茶園裏的茶樹依然還在發芽,這在其他茶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馮先生進入茶園,仔細端詳了茶樹的枝幹和樹葉,只見茶樹均為單本植,高達丈餘,芽壯葉肥,白毫濃密,芽葉生長期長,頂芽長達寸許,成熟葉片大似枇杷葉,嫩葉含有大量葉黃素,這些雲南大葉種茶的特點,非常符合製造紅茶的條件。看到秋末冬初的茶樹鮮葉,馮先生很有幾分馬上採摘鮮葉試製紅茶的衝動。當天就與陪同調查的時任順寧商會會長的木錦春商議,由木錦春於次日上午無償提供鳳山茶園的茶樹鮮葉十多斤,由馮先生親自試製紅茶和綠茶。

馮先生在鳳山茶園調查中,通過木錦春等人瞭解到,鳳慶發現茶,利用茶和栽種茶的歷史非常悠久,境內還有三千多年樹齡的栽培型古茶健壯存活。只是由於地處祖國西南邊陲,交通落後,資訊閉塞,對茶葉的加工製造仍然處在原始狀態。當時的雲南各茶區只生產青毛茶,屬綠茶一類,經高溫殺青後,揉撚、曬乾而成,然後由茶商到產區設站收購,馱運到茶葉集散市場,設廠壓制成各種“緊形茶”以便運銷。其中“餅茶”僑銷,“緊茶”(心形)邊銷,“沱茶”內銷,從來沒有生產過紅茶。

當天晚上,馮先生失眠了。一是因為看到鳳山茶園裏的茶葉心裏激動和興奮,二是他一直在思考:一向不生產紅茶的雲南,能否生產出好的紅茶呢?從鳳山茶園裏的茶樹品種和茶樹鮮葉來看,完全可能!

第二天清早,馮先生等人就到鳳山茶園與木錦春等人匯合,四五個人採摘了“一芽二葉”鮮葉十多市斤回到木錦春家裏,由馮先生親手試製,分別製成紅茶和綠茶各500多克。

紅茶和綠茶試製出來後,馮先生一行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對茶樣進行觀察和評鑒。經過反反復複的端詳茶樣,馮先生笑了,隨行人員也都樂開了花。因為試製出來的紅茶和綠茶宛如一金一銀。看那紅茶,滿盤金色黃毫,湯色紅濃明亮,葉底紅豔發光(桔紅),香味濃郁,為國內其他省小葉種的紅茶中難得一見。再看那綠茶,滿盤銀色白毫,湯色黃綠清亮,葉底嫩綠有光,香味鮮濃清爽,亦為國內綠茶所稀有。馮先生迫不及待的將自己在順寧試製的紅綠樣茶郵寄香港茶市,沒過多久就傳來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兩種茶樣堪稱我國紅、綠茶中之上品。”

當年12月,馮先生一行返回昆明,將順寧茶區茶葉產銷調查瞭解情況和所試製的紅茶、綠茶樣品向舊中國雲南省經委彙報。

舊中國雲南省經濟委員會聽過馮先生一行的彙報之後,經過反復研究,決定由鄭鶴春負責雲南省茶葉公司;馮紹裘即刻著手規劃籌建順寧實驗茶廠並負責“滇紅”的試製、生產和運輸銷售工作。

建廠工作在舊省茶葉公司的支持和具體幫助下,進展順利。一方面先搭臨時廠棚,趕制竹木器具投入生產,並加緊向茶農宣傳如何改制紅茶,另一方面則忙於徵用土地五十餘畝,積極興建茶廠,並通過舊中茶總公司,向安徽、浙江、湖南、江西等省招聘技工,舉辦培訓班,積極培養制茶技術員和技工。

1939年,第一批“新滇紅”約25噸終於試製成功了,當時沒有木箱鉛罐。只好用沱茶簍裝運香港,然後再改裝木箱鋁罐出口。

“滇紅”創制出來後,馮先生命名為“雲紅”,因為安徽紅茶稱“祁紅”,江西紅茶稱“寧紅”,湖北紅茶稱“宜紅”,湖南紅茶稱“湖紅”,故雲南所產紅茶亦可稱“雲紅”。同時又想借天空早晚紅雲喻意其中。但舊中國雲南省茶葉公司方面提議用“滇紅”雅稱,即借雲南簡稱“滇”,又借得巍巍西山龍門瞰下秀麗的滇池一水,也別有妙處,馮先生則不違眾人之意,最終以“滇紅”定名。從此,鳳慶滇紅工夫紅茶,遠銷蘇聯、波蘭、英國、巴基斯坦、日本、法國、新加坡、伊朗和香港等20多個國家和地區,蜚聲世界。被稱為“茶之味精”的鳳慶紅碎茶,遠銷美國、加拿大、英國、義大利、荷蘭和香港等37個國家和地區。鑒於產品品質優異,消費者深為喜愛,暢銷華北、華南、東北、西北、西南等百餘個大、中城市。如今,“滇紅”茶已經遠銷世界各國,“滇紅”茶的製作技藝也已經進入世界非遺名錄。“滇紅”茶從試製成功到進入世界非遺名錄的華麗蝶變,真正實現了“中國茶,紅天下”的偉大夙願!

無論什麼時候,一件新生事物的誕生有其偶然,也有其必然。就“滇紅茶”的誕生而言,如果我國外銷紅茶,外銷綠茶的產地不因戰事相繼淪陷,馮紹裘先生可能不會跋山涉水到鳳慶用大葉種茶葉試製紅茶。要是馮紹裘先生不來雲南、不來鳳慶,雲南就沒有紅茶了嗎?有!肯定有!只是時間會晚些,再晚一些。用雲南大葉種茶葉試製紅茶的人可能是張某某或者李某某甚或是王某某罷了。客觀的說,是馮紹裘先生給雲南給鳳慶的各族人民帶來了福祉,帶來了經濟發展,帶來了社會進步,帶來茶文化的進一步弘揚和廣大。反過來,雲南大葉種茶葉和鳳慶這塊土地也成就了馮紹裘先生。試想,普天下能夠雕塑銅像供眾人拜謁的人有多少?這一則說明馮紹裘先生功不可沒,二則說明鳳慶各族人民吃水不忘挖井人,對馮先生給予的一切感恩戴德。

面對鳳慶茶廠老廠區廠房上的一片片青瓦,我仿佛看到了當年鳳山茶園茶樹上的片片茶葉,看到了茶樹上的一顆顆茶籽,看到了茶地裏躬耕的茶農和採茶的姑娘。看到了制茶工人炒、揉、堆、涼、烤的過程中流下的一滴滴汗水!進言之,仿佛舊址周圍那些高樓大廈中的每一根鋼筋和每一塊磚都像是茶樹的枝條和葉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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