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明治時代/英國維多利亞時代攝影不發達,英國遊記作家伊莎貝拉《日本奧地紀行》附多幅手繪圖,表現愛奴族的生活情景,本書作者說,插圖皆是利用她本人或日本照片的素描圖刻印而成。
手繪愛奴家庭的溫暖
對愛奴族的友善,伊莎貝拉印象深刻,從幌別到白老,愛奴族人沒看過西洋人,但出自純真本性對待她,書中寫著:「他們親切有禮,我有一刻幾乎忘了自己身處於野蠻人之中。這些小伙子沒有蓄鬍子,嘴唇寬闊厚實,極像愛斯基摩人。他們的頭髮濃密,色黑柔軟,披覆於兩頰;會以低沈的嗓音說愛奴語和日語。」
在路途不易行的過程,本書這樣寫著:一位愛奴人牽著我的手,協助我踏著其中一根圓木過河,這位英俊的愛奴人向我示意,讓我騎到他的肩上。她也詳細描述自己開心地在這片蝦夷草原隨意騎馬,真令人欣羡啊!
[caption id="attachment_64825" align="alignnone" width="1327"] 愛奴人的小屋素描[/caption]至於為何選擇此一充滿挑戰的旅程,伊莎貝拉願意以西方女性置身於未受西化之地,親身體驗日本人的生活方式?當年她想離鄉散心養病,聽從建議,決定日本,並非因為據說當地氣候宜人,而是該國深具獨特新穎令人著迷的事物。尤其是可親身接觸蝦夷當地原住民,更令她興奮。
「我遊歷了大半部的北日本,將親身經歷記錄於此,倘若信中所說有趣,乃是因為句句屬實,忠實反映當下情況,透露我這位洋人穿山越嶺,走遍無人遊歷的廣袤地域的所見聞。」
光看第36封信的標題:「野蠻人的生活—森林小徑—乾淨的村莊—殷勤款待—酋長的母親—晚餐—野蠻人的降神會—對神祗的祭酒—愛奴人的禮貌—酋長的妻子」,可知她在平取的愛奴人小屋度過多麼溫暖的時光:「我身處於人跡罕至的愛奴人土地,自認為最有趣的旅遊經驗,便是在愛奴人的小屋住上三天兩夜,親身體會全然原始的生活。」
她研究,蝦夷被征服之後,愛奴人的祖先便立即向將軍代表與松前藩主(Prince of Matsumae)進貢。本書繼續說著她所認識的愛奴人:「我已經告訴你愛奴人的生活方式,我還受到他們熱情的款待。根據『習俗』,每位愛奴人得招待客人,他們接待其他陌生人時跟款待我一樣,會敬奉上等之物、請客人坐上座,以餽贈禮物,客人要離去時,更會奉上熟黍糕點。愛奴人不會計算時間,不知道自己的年齡,他們認為,過去已死去。」
走在伊莎貝拉的路──濵海小鎮森
有珠(Usu)、珠岳火山(Usu-taki)、門別(Mombets)、苫小牧、駒岳(Komono-taki)、七飯(Nanai)、蓴菜沼(小沼)和陸地包圍的室蘭(Mororan)灣等地,這些是筆者北海道JR途經認識的地方。其中,濱海小鎮森,樹立著介紹伊莎貝拉的立牌,這個小鎮號稱四季怡人,座落於駒岳火山和太平洋之間。
伊莎貝拉在「森.噴火灣」這封信,寫出森之美景:一側可見火山,另一側低矮山丘;猶如世界盡頭,彷彿是寂寥與荒涼的終點站,三面被延伸沙地包圍,通往海洋的河流也受阻,被迫在高地與太平洋驚濤拍岸的海灘蜿蜒而流;在前往森的旅途中,有一大段距離雖沒有道路,卻有許多值得遊歷之境。
[caption id="attachment_64824" align="alignnone" width="1278"] 行動派旅行家伊莎貝拉北海道探險路線[/caption]當然,旅途中未必事事順心如意,筆者搭JR也偶有火車連接不順或荒野暗黑的路徑,但這些和當年的伊莎貝拉相比,真是小事一樁,她寫著:
──在搭船橫渡津輕海峽,遭遇的最大強風,船長非常擔心船隻抵擋不住滔天巨浪,波浪鎮日擊打海灣,暗沈的蝦夷山脈赫然聳現,屹立於風霧交錯、雷雨交加之中,此乃『北海怒吼』,以狂野之姿迎接我前來北部海岸。
──天氣極度惡劣,我頭戴斗笠,身穿簑衣,全身濕透,擔架床鋪了防水油紙,一連數日睡在濕透的床上,天氣依舊不見好轉,我必須冒著狂風大雨前進,忍受身體痛楚的煎熬。
──很多人羨慕我能遊歷日本,不知他們是否還會羨慕我此刻遭遇的困境!
探險,就是出門去吧!
[caption id="attachment_64826" align="alignnone" width="2316"] 筆者攝於北海道森駅(2024.4)[/caption]探險是一種生活方式!遊記是一種旅人心情分享!女探險家伊莎貝拉是著作豐富的遊記作家,1854到1901年,她造訪加拿大、澳洲、夏威夷、科羅拉多、日本、馬來西亞、印度、中東、中國、韓國和摩洛哥等地,並將這些旅遊經驗出版《山旅書札》、《朝鮮紀行》、《中國奧地紀行》等書。
是的,行動派旅行家寫著:秋季正午迷人美麗,令人沈醉,我依依不捨告別了,未曾有如此讓我著迷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