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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固專欄】科學家能成為好總統嗎?

銳傳媒/特別報導 2024.06.09 19:58

墨西哥選出了第一位女總統克勞迪婭·謝因鮑姆·帕爾多(Claudia Sheinbaum Pardo),她是一位具有物理學和環境工程背景的政治家。儘管她擁有科學出身,但並非所有研究人員都相信她會把自己的利益放在心上,因為她的導師和前任安德烈斯·曼努埃爾·洛佩斯·奧夫拉多爾削減了科學預算,並且與墨西哥科學界有時存在敵對關係。Smriti Mallapaty, Jeff Tollefson & Carissa Wong發表在最新一期《自然》(Nature)的<科學家能成為好總統嗎?五位國家領導人表現如何>指出,繼墨西哥選舉結果之後,《自然》雜誌回顧了具有科學和工程背景的知名政治家的遺產。

為了了解可能發生的情況,《自然》雜誌與歷史學家和政策專家討論了另外五位科學家出身的世界領導人在辦公室的表現,以及他們的科學背景是有利還是不利。

有人說科學專業知識是一把雙面刃。東京大學科學史學家大木沙耶香 (Sayaka Oki) 表示,研究人員「非常了解如何從社會各個參與者收集資訊」。但與此同時,如果他們過於依賴自己的智慧而不是傾聽選民的意見,他們可能會“陷入自以為是的陷阱中”,她補充道。

赫伯特‧胡佛,美國總統,1929–1933

赫伯特·胡佛 (Herbert Hoover) 於 1890 年代在當時剛起步的加州史丹佛大學學習地質學,後來作為國際採礦顧問賺了一大筆錢。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他住在倫敦,因為德國佔領的比利時製定糧食救濟計劃而聲名鵲起。後來,他受到時任美國總統伍德羅·威爾遜的邀請,在衝突剩餘時間管理美國的糧食供應。

胡佛於 1921 年就任美國商務部長,並迅速鞏固了他作為一名能幹的技術官僚的聲譽。但賓州費城科學史研究所所長大衛‧科爾表示,同樣的技術官僚偏見也可能讓他無視美國陷入大蕭條時出現的更大的社會、文化和政治問題。 1929 年共和黨成員胡佛當選總統後不久,美國史上最嚴重的經濟衰退就開始了。

科爾說,政府創造就業機會、讓國家擺脫蕭條的許多措施實際上是在胡佛領導下開始實施的。但他無法向公眾推銷他的願景,選民在一個任期後將他趕下台。 「胡佛幾乎拼命工作,試圖讓國家擺脫大蕭條,但他在政治上充耳不聞,」科爾補充道。

柴契爾夫人,英國首相,1979-1990

柴契爾夫人曾是一名化學家,她可能是英國最著名、最具爭議性的首相之一。在英國牛津大學學習化學期間,她花了一年的時間在諾貝爾獎得主化學家多蘿西·霍奇金的實驗室裡研究抗生素的結構。柴契爾夫人隨後在一家塑膠公司擔任研究化學家,然後在一家食品公司工作,然後退出研究,投身政壇。

1979 年,在工會罷工浪潮中,超過 400 萬名工人要求加薪高於實際工資,她領導英國右翼保守黨贏得選舉。在其 11 年的首相任期內,柴契爾將國有工業和公共服務(包括水、天然氣和電力)私有化,並削減醫療保健、教育和住房支出。資金削減以及失業率飆升損害了她的聲望。但 1982 年,由於英國在福克蘭群島所有權戰爭中擊敗阿根廷,她的聲譽得到了提升。

牛津大學經濟學家約翰·穆爾鮑爾 (John Muellbauer) 表示,在柴契爾夫人任職期間,她似乎並沒有將她所受的大部分科學訓練應用於政治領導力。 「她是一位有信念的政治家,所以她以意識形態和簡單的信念來領導,而不是以證據為導向的政策,」穆爾鮑爾說。

APJ 阿卜杜勒·卡拉姆,印度總統,2002-2007

在成為總統之前,阿武爾·帕基爾·賈努拉布丁 (APJ) 阿卜杜勒·卡拉姆就已是全國公認的人物。作為印度太空研究組織的航空航天科學家,他監督了印度第一顆國產衛星運載火箭的開發,該運載火箭於 1980 年將 Rohini 衛星 1 號推入近地軌道。 「他做了出色的工作,」澳洲雪梨新南威爾斯大學科學政策研究員文尼克里希納 (Venni Krishna) 說。卡拉姆後來轉到印度國防研究與發展組織,負責該國的戰略彈道飛彈計畫。

2002年,卡拉姆在朝野雙方支持下當選印度第11任總統。印度總統的角色主要是儀式性的——總理是政府首腦——但印度總統有權拒絕議會通過的法案。班加羅爾印度科學研究所的粒子物理學家羅希尼·戈博勒表示,卡拉姆的當選“非常鼓舞人心”,尤其是對年輕科學家而言。

卡拉姆屬於在剛擺脫英國殖民統治的印度嶄露頭角的一代科學家。戈博爾說,他的願景是利用本土科學技術推動國家發展,並注入「對科學體系的信心」。

安格拉‧梅克爾,德國總理,2005–2021

梅克爾(Angela Merkel) 接受量子化學家培訓,於2005 年當選,成為德國第一位女性總理。二任總理。

梅克爾於 1986 年獲得量子化學博士學位,在柏林-阿德勒斯霍夫科學院(當時的東德)研究反應動力學。英國考文垂大學政治學家馬特·奎特魯普(Matt Qvortrup) 表示,作為一名政治領袖,她在處理從歐洲債務危機到德國逐步淘汰核能再到COVID-19 大流行等問題時的務實態度而聞名。 「她處理政治問題的方式是使用某種科學測試,看看哪些理論可能有效,並願意證偽它們,」他說。

總的來說,她的科學背景“絕對是一種美德”,Qvortrup 說,這可能影響了她的協作能力。他說,她的重點是政策——如何解決問題——而不是政治,政治更多的是如何贏得爭論,並補充說,因此,她在德國人民中獲得了很高的支持率。

鳩山由紀夫,日本首相,2009–2010

鳩山由紀夫擔任日本政府首腦的時間很短,一些研究人員將其部分歸因於許多科學家所擁有的理想主義。東京大學的大木表示,鳩山是一位左派,他的推理過於「純粹」和理論化。

鳩山獲得史丹佛大學工業工程博士學位。在開始政治生涯之前,他先在東京工業大學,然後在東京專脩大學擔任應用機率研究員。日本新潟大學研究科學政策的佐藤康說,他出身於政治家家庭,是「政治譜系」的一部分。

2009年9月,鳩山領導的日本民主黨在選舉中獲勝,成為日本第93任首相。該黨立即著手削減政府開支,包括科學計畫的資金。但科學界的抵制保留了一些關鍵項目,包括同步加速器輻射設施。

鳩山上任僅八個月後就辭職了,因為他未能履行競選承諾,將有爭議的美軍基地從沖繩島遷出。相反,他同意將基地遷移到島上人口較少的地方,這激怒了當地人。大木說,當時的公眾言論將鳩山稱為「天真」且缺乏對世界的了解。

結果呢?

紐約城市學院追蹤聯邦科學政策議題的物理學家麥克‧盧貝爾(Mike Lubell)表示,成功領導國家的科學家首先往往會像政客一樣思考。對於 Sheinbaum Pardo,他建議她利用科學知識,但不要依賴它。 “科學並不是政治的全部和最終目的。”

謝因鮑姆·帕爾多的許多批評者,包括一些科學家,都對墨西哥的民主感到擔憂,認為她與前任建立的日益強大的政治機器過於接近。 “如果我給她建議,”盧貝爾說,“我會說,確保墨西哥民主的蓬勃發展對於墨西哥科學技術進步的能力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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