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明華
快到端午節了,又能隨處可見深綠色棕葉的身影 ,各種樣式各種食材的棕子又擺放在超市的冷櫃裏,老遠就能聞到街邊小商小販們新鮮出鍋的棕子香味。對棕子情有獨衷我,更垂涎欲滴了!兒時過端午節的情景歷歷在目,飄飛的思緒又把我帶回了南方那個遙遠的小山村!
每到端午節那天,母親就早早起床了,上山去采艾條,抱回一大捆,然後把每根艾條清理乾淨,摘掉枯黃的葉子,除掉根上的泥土,最後在每道門框上方放上幾根,說這樣可以驅蟲菌,除病害。做完了這一切後,母親又要剝許多蒜瓣,其實主要是為了要那些蒜皮,然後,母親把這些蒜皮撒在我家房屋院子外面的四周牆角處,據說這樣可以防止蛇進家門,因為南方雨水多,當然蛇也挺多經常出沒在房前屋後。忙完了這一切後,母親就開始和麵,醒面,蒸包子了,端午節那天每家必吃包子,在當時農村算的上是最好的美味佳餚了。因為南方一般種稻穀,很少種小麥,麵食顯得彌足珍貴。在南方,麵食是招待客人的一道上好的佳品美食,只有在重大節日,有重要的客人來時,才能有口福享受到一頓麵食,端午節這個濃重的節日裏,中午全家都必須吃新鮮食材製作的包子,有豆角餡兒,南瓜餡兒等等。用白水煮雞蛋蘸雄黃吃,喝雄黃酒。俗話說,喝了雄黃酒,百病遠遠丟。據說喝了這種酒,可以辟邪,所以,大人們必須喝,小孩子當然也可以喝上一點點,喝酒剩下的碗底的一點點雄黃,父母要給孩子們抹在額頭、臉蛋、耳、鼻、手、足心等處。女孩子可以只抹在額頭上,但是男孩子必須弄個大花臉,把臉抹的非常紅,特別難看,據說這樣可以祛諸毒、防毒蟲、祛邪祟,鬼神不敢來招惹小孩子。所以,端午節那天,各家各戶的小孩子出門都是一張大花臉,彼此取笑對方,即使上學的孩子也不例外,有的孩子怕同學笑話,出了門就偷偷用水洗掉,這樣才能去學校取笑別的同學。當然,放學回家後免不了家長的一頓指責。
更有趣的是在孩子脖子上系五彩繩的事情了。端午節那天中午11點左右,母親們都要帶著經常生病的身體虛弱的孩子去水井邊,讓孩子低頭向下,看著水井裏自己的影子,然後母親們把五彩線系在孩子脖子處,或者手腕處,或者腳脖子處,據說這樣可以把孩子牢牢系住,把孩子的魂魄裝在水井裏,不讓鬼神帶走。那時我們村子裏有很多小孩子,所以,去水井邊系繩子的孩子當然很多啦,還不到11點,孩子們已經在水井邊了,把水井圍了個水泄不通,母親們在忙著給自家的孩子系繩子,嘴裏還念念有詞,都是一些要魔鬼們趕緊躲開自己的孩子,不要去騷擾他們,讓他們健康成長之類的話,系完了繩子的孩子,母親們趕緊拽著他們回家,不讓回頭看。但是,水井邊這麼熱鬧,那麼多小孩,母親的千叮嚀萬囑咐,他們根本聽不進去,都哭著吵著拼命反抗,掙脫母親緊緊拽著的手,強烈要求留下來玩會兒,跟那些等待系繩子的孩子嬉戲玩耍.有的嘲笑彼此的大花臉,有的抓住對方脖子上的繩子像拉小狗一樣往別處拽;有的躺地上打滾不讓拽;有的蹲到地上抓對方腳脖子上的繩子……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笑出了眼淚,那情那景,好不快樂,至今仍歷歷在目!
端午節那天,是最快樂、最開心,最有理由享受美食,吃上包子的時候。離開家鄉二十多年了,現在回想起孩提時代的端午節,還餘味無窮,妙趣橫生,多想再回到從前,重新過一次兒時的端午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