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機而作,等待機會。“大鬧江州 ”之後,宋江帶著二十多位新頭領投奔梁山泊,“把了接風酒,都到聚義廳上”,晁蓋便請宋江為山寨之主。宋江新來乍到,晁蓋此舉如果是有意試探咋辦? “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宋江選擇了謙讓,等待機會:“哥哥原是山寨之主,如何卻讓不才坐?若要堅執如此相讓,宋江情願就死。”(《水滸傳》第四十回)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接下來還有一句:“論年齒,兄長也大十歲。宋江若坐了,豈不自羞。”。只講晁蓋先占寨主之位,年紀大10歲,不提晁蓋的首創貢獻,領導才能——有那一夥強盜是年齡排座次的?宋江坐了第二位,也不提原來這個位子也有人,而是講:“休分功勞高下,梁山泊一行舊頭領去左邊主位上坐,新到頭領去右邊客位上坐,待日後出力多寡,那時另行定奪。”高層確定後,其餘的頭領怎麼坐,應由晁蓋發話,宋江一句“休分功勞高下”,讓人看到,左邊的梁山舊頭領10人,右邊新頭領27人。晁蓋等舊人力量明顯處於劣勢。他不提眾頭領上山的先後,也不講年齡大小了,只講“待日後”“ 另行定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日後誰說了算?當然是誰勢力大誰說了算,宋江見機而作,抓住排座位的話語權,讓自己的勢力佔據有利位子,等時機成熟再上位。火侯到了豬頭爛,根本不需要擔心,嘴上有佛,心中有刀,宋江的權謀確實厲害。
編造謊言,暗渡陳倉。晁蓋死後,晁蓋的勢力還在。宋江深知這一點,因此,他時時不忘借用“晁蓋遺言”這面有號召力的旗幟,誰還能反對?實際上呢,他是在晁蓋的名義下暗渡陳倉。“聚義廳”被改成了“忠義堂”,“替天行道”被局限地演繹成“只反貪官,不反皇帝”,不知不覺中,他就把反抗的義旗改換了顏色。會做的不如會說的,會說的不如會裝的。為了樹立自己的權威,讓反對招安的人沒有市場,他又使了兩招:一是弄出一段還道村受九天玄女三卷天書的不凡經歷,讓人不敢反對他;二是強化領導班子,行個人的意志。梁山泊後期,掌握領導權的“三人團”中,盧俊義、吳用雖然是其中的成員,但基本上還是宋江說了算。他決定接受招安,儘管有人反對也沒有什麼用。
如今讀《水滸傳》,我已經明白了:人不可貌相。宋江雖然門第不高,長得也不咋地,但他的“權謀”十分了得:織關係網,待時而動;謀求上位,不擇手段;謊言佈局,心機深藏。帥才不及帝王術,君子常遭小人算。這種現象自古有之。宋江這種人上了梁山,成為“一把手”只是遲早的事,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