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美國財政部長珍妮特耶倫(Janet Yellen)
文/黃清晏
「烏克蘭2024年的戰略目標是要讓俄羅斯人感受到戰爭的切膚之痛。」，烏克蘭的豪氣目標不容置疑，但戰爭打了2年多，到現在俄羅斯還沒有感受到多大切膚之痛？
俄羅斯能支撐到今天有很多原因，比如國際上金磚國家及第三世界的支持、自身的豐富資源、民族的戰鬥韌性和烏克蘭攻擊力有限、還有那些西方國家的猶豫不決，這些都是俄羅斯元氣未傷的原因。
令人驚嘆的是戰爭打了一年時間，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卻還測算出，2023年俄羅斯經濟成長0.3%，德國增長0.1%，英國還衰退了0.6%。甚至俄羅斯去年經常賬戶盈餘達到前所未有的2270億美元，是過去最高紀錄的2倍多。
在國際事務中，真理只在大炮射程內，但大炮能打多遠，打多久，卻取決於其背後國家的「經濟實力」。
作為央行行長的納比烏琳娜，對市場經濟原理瞭若指掌，算是普京政府的前5號核心人物之一。她的老師就是前俄羅斯經濟部長葉甫蓋尼 亞辛(Yevgeny Yashin)此人是俄羅斯自由派經濟的大佬，和普丁、梅德韋傑夫為代表的「聖彼得堡幫」關係密不可分。俄羅斯在軍事上的成績，也反映了納比烏琳娜的金融改革對國家「經濟實力」的貢獻。
歐盟於2023年12月15日通過對俄羅斯實施第12輪制裁措施。納比烏琳娜在《俄羅斯商業諮詢》報採訪中表示，隨着企業適應制裁，俄羅斯「經濟重組」正在加速進行。她提到「跨境支付」仍然是許多企業面臨的一個問題。在發展「長期融資」方面也存在非常嚴峻的挑戰。
圖/Bank of Russia
而這次西方合力用烏克蘭把俄羅斯拉下水，企圖通過軍援烏克蘭代理人的戰爭，以實現曠日持久消耗戰，再輔以經濟上制裁圍剿大量消耗俄羅斯。早在2022年的《美國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美國就已經將俄羅斯從「並列對手」調整為「次級威脅」，要知道這還是俄烏開打之後的報告。預想俄羅斯從此將從西方「重點威脅」的名單中拿掉，而俄羅斯也可能在以後的百年內難有出頭之日。
俄烏衝突爆發之後，俄羅斯央行行長納比烏琳娜提前做好了防範，針對美西方國家的金融反擊戰當中打出了三張王牌：
(1)在她主導下推動了俄羅斯成功加入世貿組織意義非凡，歷經18年馬拉松式的協商，俄羅斯終於在2012年8月22日正式成為世貿組(WTO)第156個成員國，而這也是其恩師亞辛多年來一直力推的。
(2)從2014年克里米亞事件之後，納比烏琳娜已敏銳預判到未來國際局勢的變化，並開始了最值得稱贊的「去美元化」 (De-dollarization)。
2014年克里米亞事件後俄被歐美金融制裁，她臨危受命，拯救盧布匯率。但危機之後，她親手設計並啓動了「俄羅斯金融去美元化戰略。」簡單地說，「去美元化就是脫離一切美元計價的資產。」
為了實現這一戰略，納比烏琳娜採取的有四種金融戰反擊措施如下：
- 國家主權基金中剔除美元資產。
- 取消了雙貨幣走廊(Dual-Currency Basket Corridor)的貨幣控制區間。
- 國際貿易盡量避免美元清算。
- 俄羅斯央行外匯儲備減少美元儲備。
就這四項舉措，給俄羅斯留下了6400億美元計價的黃金儲備和外匯，讓俄羅斯成為全球第一個金融去美元化的大國。雖然去美元化表述很簡單，但放眼全球想去美元化的國家眾多，但真正成功的只有俄羅斯，這對全世界而言，同樣意義重大。
因為納比烏琳娜的去美元化成功策略，成為打破近一個世紀以來美國人利用美元打造的「經濟霸權」。
(3)俄烏戰爭期間俄羅斯打贏了盧布保衛戰。
目前來看，俄羅斯這一系列經濟活動最有力，最有含金量的就是「盧布強制結算」。這種方式在以前的歷史上從未出現過，因為沒有哪個國家的資源有俄羅斯的天然氣這種高競爭力。但納比烏琳娜提前的去美元化，讓歐美的金融制裁收効甚微，未能形成對俄羅斯的致命傷害，最終也宣佈了歐美金融戰的戰略破局。
這時候就需要納比烏琳娜下出關鍵的一步棋：「盧布與石油、天然氣捆綁結算」，想買能源可以，但必須以盧布結算。這一招成功將俄羅斯盧布定位成交易貨幣，你歐洲想買能源沒問題，但不收美元和歐元，必須換成盧布去交易結算。用盧布結算。這麼一來不但盧布價值不用通過美元換算，而且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匯率。
就這一件事，都足以證明這個女人真的很不簡單。
俄羅斯軍事上的行動結果或許還要假以時日才能塵埃落定，但烏琳娜指揮的俄羅斯金融反擊戰卻已經取得了有目共睹的結果。
一位熟悉納比烏琳娜的歐洲國家央行行長表示：「俄羅斯能有效應對西方經濟和金融制裁，我並不感到驚訝，因為俄羅斯有個天才金融專家-納比烏琳娜。」她被認為是一戰之後俄羅斯政府中最具國際知名度的官員，被《歐洲貨幣》和《銀行家》譽為「世界上最好的貨幣政策制定者之一」。
圖/Bank of Russia
但這場戰爭還沒結束，俄羅斯面臨的金融戰也遠遠沒有結束，納比烏琳娜和俄羅斯經濟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切還在發展中，俄羅斯的未來我們並不知道。
但有一點可以看到：
「如果完成第三個任期，納比烏琳娜將成為俄羅斯歷史上任職時間最長的央行行長，那麼她的任期起碼將會延長到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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