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廖銘瑞、吳文隆/高雄報導
在「啡嚐不可」咖啡廳內,高雄善慧恩基金會彭董事長輕輕的跟友人說,他二個月前差點就因心肌梗塞就去跟上帝喝咖啡了。他笑著說,他覺得不太舒服,自己就去掛了門診,做完心電圖後,他看著醫生護士整個躁動了起來,然後他就被發了病危通知,緊急送往了開刀房,他還自己簽了手術同意書。
手術過程,他沒有感到害怕,只是覺得冷氣好冷,進了加護病房,又因為實在躺不住,一天後就要求轉往了一般病房,接著,他就出了醫院,現正坐在這,接受著大家的專訪。
聽完這段驚奇的過程,感想是老天還有很多任務,需要彭董事長去完成。勞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 〜 『天降大任』,彭董事長出身於一個偏遠鄉下地方,小學上學要走2公里,中學要騎7公里,爸爸51歲時才生下他,媽媽卻在他8歲時就過世了,於是初中時期,沒錢補習下,功課跟不上同學,自然就被分配到了後段班,而國二時,充滿正義感的他,挺身而出代表班上與訓導主任溝通,不要因為一些小錯,把同學打得皮開肉綻;於是乎,國三,他就被放逐到俗稱的放牛班去了,在那,他親身感受到了,『被放棄』的學生,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罪惡的深淵,而無法逃脫。
人必自助、而後人助、天佑助之〜『自立自強』,畢業後,家境貧窮功課不好的他,進入了工廠工作,退伍後,在朋友的鼓勵下,以同等學歷報考了高雄工專的化工科夜間部,但沒讀過高中的他,只靠著書局買來的參考書自學,自然考的非常不好,僅僅取得備取資格,分發時,抱著不放棄就有機會的心情,一出門就碰上了大豪雨淹大水,機車還在半路拋錨,趕到學校時,因為太多人選擇放棄沒來,於是錄取到第120名的名額,而彭董事長是第119名。
民國74年畢業後,那時擔任業務工作,在一次拜訪客戶時,前輩提出,他們本來每月聚會,想與其每個月聚餐吃吃喝喝,不如乾脆把這筆錢捐出來做慈善,去幫助失去家庭的孩童,這樣不是更有意義嗎?規範每個人每月繳交三百元,當時一個月薪9000元,三百元應該不會影響生活,就參與加入,希望能奉獻一點心力,漸漸慈善會的規模越來越大,就興起了成立中途之家的念頭。
彭董說,那是一個三違的時代,一坡地違章使用、搭起了違建、做著違法收容的育幼院。隨著照顧的院童越來越多,開銷也越來越大,必須合法化的壓力與日俱增,許多成員選擇了放棄離開,但彭董看到孩子們無辜徬徨的眼神,毅然挑起了重擔,經過多年的努力,在許多社會善心人士的協助下,購地、興建、立案,直到了民國100年,育幼院已頗具規模,彭董認為階段性任務已完成,才御任功成身退。
誠如之前所說,上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彭董事長去完成。民國101年,屏東縣長曹啟鴻找到了彭董事長,希望由他出面籌組一個青少年之家,這些迷途的國中生們,大多來自一個破碎的家庭,就像其中一個個案,整個家裡唯一沒被關進監獄的成員,是坐輪椅的阿嬤。在我們貼下他們是「壞孩子」的標籤,將他們關進監獄時,是否曾經想過,他們作奸犯科『加害他人』之前,他們不也曾是『受害者』嗎?他們沒辦法選擇出生的家庭,弱勢的他們在學校就容易被欺負,於是成群結黨被幫派吸收,為了生存下去,偷拐搶騙樣樣來;幸運沒有誤入歧途的,因為沒有良好的家庭教育,失去了自律與愛的關懷,即便賺到了錢,菸酒賭毒事事迷,最終都成為社會的負擔,眾人的危害。
因此,善慧恩基金會底下的飛夢林家園孕育而生,透過中餐、烘焙、調飲、汽修、電腦、資安、職業探索等培訓課程,讓他們有能力賺取學費和生活費,擁有『生存的能力』;輔以關懷、諮商、輔導,讓他們擁有成就、培育自信、學會獨處,建立『生活的自律』;最終養活自己、照顧家人,回饋社會,讓自己翻轉人生,賦予『生命的意義』。
圖:高雄善慧恩基金會彭春貴董事長。(廖銘瑞)
有人問彭董說,中輟生的青少年培力工作是一項高風險、高專業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為何你要去做? 台灣像他這樣的憨人不多,如果連這麼傻又有數十年兒少照顧輔導資歷的人都不去做,誰會去做?看到都是黑道在強力徵員,所謂的白道卻袖手旁觀,我們還能期待台灣的未來會更好?彭董這樣說。他不是在募錢是在募菩薩,透過不斷的奔波努力、講解說明,在每一個人的心中種下善的種子。用偉大的愛做生活中的小善事,就能榮耀上帝、光耀佛陀、成就自己。 德蕾莎修女曾經說過,即使你努力的成就有一天會被摧毀,你還是要創造你的價值;即便有人說你沽名釣譽、別有用心,你依然要奉獻你的良善。人死前最遺憾的事不是失去甚麼,而是有能力該做卻沒做的事,做公益沒有一定要用什麼形式,只要哪裡有需要,我們就在哪裡,『給他信心、給他希望、給他愛』,你就會在被需要中看到自己生命存在的價值。
彭春貴董事長與好友合影。(廖銘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