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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陵記/胡蔚中

台灣好報/ 2023.12.25 13:15

不過,朝代的興衰更替,風雲詭譎,大禹陵也難逃波及,也是屢遭損毀。香爐峰下,禹穴之地,南梁曾建有禹廟;南宋建有鹹若亭,也叫奏樂亭;明朝嘉靖年間在禹穴之上,立了一塊大禹陵碑,碑上建亭,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那個碑亭,也算是個標誌性的構築物了,不過,廟和亭都已經毀了好幾次了,石碑也曾被催為兩截。

今天你來大禹陵瞻仰膜拜,看到的大都是後來修建的,禹碑也接上了,中間還有明顯的裂隙,很多亭臺的年份都不長,估計你也能看得出來。

但祭祀大禹,是越人和夏唯一的關聯。

夏太康失國,少康中興,夏曾經中斷了百年。少康在有任氏和有虞氏的幫助下,擊敗東夷族的寒浞,恢復了夏的統治。

就在百廢待興之際,少康突然想到了遙遠的東南海濱,並把自己的庶子無餘封到了那裏,號稱“於越”。東南有各種各樣的東夷部落,可能是這次亡國的教訓太大了,少康的這次分封,也體現了夏人制度上的優勢。

這次分封的官方理由是,“恐禹跡宗廟祭祀之絕。”

無論如何,越人來了。

《吳越春秋》說,“餘始受封,人民山居,雖有鳥田之利,租貢才給宗廟祭祀之費。乃複隨陵陸而耕種,或逐禽鹿而給食。無餘質樸,不設宮室之飾,從民所居,春秋祠禹墓於會稽。”

無餘到了東南這塊荒蠻的海濱山地,開始斷發紋身,象耕鳥田,從形式上很快融入了當地,從民所居。

商之前,北方文明與東南的聯繫是非常暗弱的,如果夏人南遷,是否也應該帶來一些先進的工具,況且還是個賜封的王侯。有夏一代,相當於龍山文化晚期,考古證實,在東南地區尚無發現龍山文化的蹤跡,我們也只好認為他們被完全同化了,徹底消失在當地之中。

夏無法實考,先越同樣撲塑迷離。

從無餘立國起,“曆殷,至允常拓土,始大,稱王。”也就是說,從夏,到商,再到周,中間隔了千餘年,越人幾乎不了見蹤影,到了周敬王時期,越侯允常突然稱王,出現在世人面前。

由於這一時期過於漫長,有些專家認為,越族可能早已絕祀,空白的歷史,給後人帶來了無數的困惑和猜想。

《吳越春秋》載:“勾踐語範蠡曰:先君無餘,國在南山之陽,社稷宗廟在湖之南。”我對勾踐和範蠡的這一段對話,饒有興趣,,這裏的南山指的是會稽山,說出了國家的大致範圍;湖,無考,但也點明了越族社稷宗廟的地點,我始終覺得先越部落,只有族聚,沒有都城,這也是我們對先越的考古,始終是一片空白的原因吧。

先越的歷代首領,可能早就不在山北了,那時候的會稽山北麓,海岸線還離的很近,禹穴地處山陵,祭祀猶可,但作為一個部落,它的的要素是人口和食物來源,會稽山南面的浦陽江流域,很早就有人類活動,尤其是諸暨次塢的樓家橋遺址,遺址的文化層堆積跨新石器和商周兩個時期,這和先越的早期活動範圍,比較吻合。

越人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先越已無跡可尋,但春秋時期的越國,我們還是有跡可尋的。

《吳越春秋》載:“越王都埤中,在諸暨。”埤中,就是諸暨的阮市,近年來,隨著考古的深入,在阮市柁山村、白浦村、下檀村一帶,發現了很多手工作坊和制陶工廠, 經鑒定屬於春秋戰國時期的遺存,雖然不是千年前的先越祖先留下的,但也可以證明在勾踐遷治山北之前,越人的活動軌跡,他們曾經在會稽山和龍門山之間的浦陽江盆地裏來回遷徙。

除了都埤中,還有大部,勾嵊、六石,也就是今天諸暨,義烏,東陽。這些地方是不是建有都城,尚無考證,但一定是他們的生活範圍,也是春秋戰國時期越國的疆域。

《越絕書》說,“無餘初封大越,都秦餘望南,千有餘歲而至勾踐,勾踐遷治山北……”顯然,勾踐之前,歷代越侯都不在山北,大禹陵的香火,是不是也已經沉寂了千年,這個我們不得而知,但到了春秋時期的大禹陵又恢復了祭祀。

西元前621年,越族首領無壬對著禹墓,指著天說,“吾是無餘君之苗末,吾方修前君祭祀,複吾禹墓之祀,為民請福於天,以通鬼神之道。”越地民眾聞之,大喜過望,終於有人站出來了,便推他主持祭祀大禹儀式,承繼越君之位,恢復越地的君臣禮義。

實際上,這個無壬才是越國真正的始創人。

無壬傳無瞫,夫譚,允常,“允常始大,遂稱王。”從此,北上爭霸的序幕拉開了,越國開啟了一個狂飆突進的新時代。而越人和大禹的親屬關係,再次被拉近。

越為禹後,從此在民間紮根下來。

幾近絕祀,又幾度輝煌,這是人類生生不息的火苗,又是一年一度的冬去春來,那些枯黃的山坡,些許的綠意又在悄然生髮,就像我們現在看到,香爐峰下的香火再度旺盛。

在拜祭大禹的同時,我們不妨到景區內的禹陵村去看看。如果禹祠裏的姒姓宗譜,讓人看著眼暈的話,這裏的村民卻是實實在在的,他們都是姒姓,據說有40多戶。姒姓是我們姓氏中的活花石,母系社會留下來有姬、姜、姒、贏、妘、媯、姚、姞八個源頭姓氏,姒姓就是其中為之一。

夏為姒姓,越為禹後,自然也是姒姓,當今全國還剩下來的姒姓人口不到2000人,而在這裏尚有300餘人。有誰能相信眼前這些一口紹興方言,手腳麻利的男男女女,居然是姒姓後人。

隨著歲月的無情變遷,朝代興替,房舍重建,蒼海變成桑田,但我依然願意相信,這些人的身體裏,流淌的是姒姓家族最古老的血液。

他們說,他們一直都是守墓人,與山陵為伴。

現在好了,在政府規劃的景區裏做做生意,日子越來越好了,老百姓的願望就是把日子過好。

不過,他們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存在,遠比大禹陵裏的那些石碑,石亭更古老,他們是哪一拔越人留下來的,或者是其他地方遷徙而來,這已經不重要了,他們總歸是姒姓後人,他們和大禹陵結合在一起,就是一種傳奇,世世代代的姒姓人,似乎已經成為大禹傳說中不可或缺的在場證據。

向你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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