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醫開講】張金堅：解析捍衛身體的免疫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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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張金堅（乳癌防治基金會董事長）

人體的免疫軍團又稱「免疫系統」，是人類為了抵禦病原體（包括細菌、病毒、寄生蟲、黴菌和其他病原體）的入侵，演化出來的防禦體系。

此等防禦體系遍佈全身，它包括許多層次，系統、組織、器官，不侷限於特定部位或組織，當病原體入侵身體會經過層層關卡的防衛；此等免疫軍團可分為特異性和非特異性防禦，總之免疫系統是一個非常繁雜的系統，為使讀者充分了解，以下分段闡述。

人體免疫系統的第一道防線

人體抵禦病原的第一道防線，是皮膚、上皮組織、黏膜等物理屏障，眼淚能沖洗角膜，移除附上的細菌，呼吸道黏膜的纖毛細胞，不停擺動其纖毛，以移除黏液及上附的異物。

除了具備屏障及掃除物理功能之外，此第一道防線也有化學功能，如眼淚、唾液及黏膜內的融菌酶，可溶解細菌的細胞壁，而皮膚的油脂腺分泌脂肪酸，幫助殺菌，汗水中的鹽分亦可在皮膚上營造高鹽環境，防止細菌生長。其他如腸道及陰道中，寄生人體的正常微生物菌叢，可以保護人體免受感染；另外可分泌一些水解酶、分解酶黏液或消化液，可抑制有害的微生物生長（如圖一）。

參與免疫反應的淋巴器官及細胞

參與免疫反應的細胞如：淋巴細胞及白血球等，主要分布在血液及淋巴器官中，茲簡述如下：

❶淋巴器官

淋巴器官屬於中樞者稱為「原發性淋巴器官」（primary lymphoid organ），包括：肝臟、骨髓（bone marrow）、胸腺（thymus），其功能是參與淋巴組織及淋巴細胞的成熟；位在身體周邊者稱為「繼發性淋巴器官」（secondary lymphoid organ)，包括：淋巴結（lymphoid nodes）、脾臟（spleen）、黏膜相關淋巴組織（mucosa-associated lymphoid tissue, MALT）、扁桃腺（tonsil）及皮下免疫系統（cutaneous immune system）等。

❷免疫細胞

參與免疫反應最主要的免疫細胞是淋巴球（lymphocyte）。人體每天製造大約10億個淋巴球，其在原發性淋巴器官（如骨髓或胸腺）中發育成熟後，再由血液送往繼發性淋巴器官，然後經由輸出淋巴管回到血液中，約1～2天後再經由輸入淋巴管回到繼發性淋巴器官，完成淋巴球的循環。

參與免疫反應的細胞包括：B淋巴球（B lymphocyte）、T淋巴球（T lymphocyte）、自然殺手細胞（natural killer cell, NK cell）、樹突狀細胞（dendritic cell）、屬於單核吞噬細胞類的血液中之單核球（monocyte）和組織中的巨噬細胞（macrophage）以及嗜中性白血球（neutrophil）、嗜鹼性白血球（basophil）、嗜酸性白血球（eosinophil）、肥大細胞（mast cell）與血小板等（如圖二）

人體免疫系統的第二道防線

第二道防線即所謂「先天性免疫系統」，又叫「非特異性免疫」，此第二道防線是指免疫系統會對所有外來病原體或自體老廢細胞，加以吞噬、消化、破壞和殺死，並非針對某一特定病原體抗原才會發生，因此無需事先記憶，也無法藉由事先記憶來增強免疫力。此等第二道防線，又叫「先天性免疫力」，當其正常運作，具備有三大功能：

❶辨識敵我：分辨正常細胞或病原體。

❷抵抗消滅病原體：把確認的入侵者消滅排除，以保護身體不受侵犯。

❸監視正常細胞是否變性或癌化：若正常細胞有變性的可能時，免疫相關的細胞，會加以辨識，並進行防禦。

此等先天性免疫力不會侷限於特定器官或組織，是一到處移動的多核性白血球（又叫「顆粒白血球」）及吞噬細胞，自然殺手細胞，藉由血液及淋巴球系統在體內移動，這些亦可分泌許多化學物質，如干擾素、細胞素、介白質及一些發炎物質，亦可參與免疫反應這些非特異性的細胞（多型核白血球、吞噬細胞、自然殺手細胞），就像軍團中的一般部隊，主要負責先天性免疫（非特異性免疫）。

說到先天性免疫力就要提到2011年的諾貝爾生理醫學獎由三位免疫學家共同獲得：美國洛克斐勒大學教授史坦曼（Ralph M. Steinman）、斯克里普斯研究院教授比特勒（Bruce Beutler）和法國國家科學研究院研究員霍夫曼（Jules A. Hoffmann）。

三位科學家在先天免疫系統上有突破性的發現，史坦曼發現樹突細胞（dendritic cell）為啟動人體免疫系統的關鍵，解開先天性免疫與適應性免疫連結之謎；比特勒與霍夫曼從基因研究發現，在果蠅與哺乳類免疫細胞表面的特殊受體鐸受體（toll receptor）與類鐸受體（toll-like receptor, TLR）對於偵測與辨識外來病原體、啟動非特異性免疫防禦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

這些研究結果有助於多種疾病疫苗的研發，如過敏、感染，乃至癌症等，讓未來的疾病治療與預防醫學展露曙光；遺憾的是，史坦曼因罹患胰臟癌，在公佈得獎前三天往生，留下偉大的醫學貢獻（如圖三）。

人體免疫系統的第三道防線

先天性免疫力動作快，外敵入侵當下，於四小時之內，即發動防禦，但倘若失守招架不住，就會啟動下一層防禦體系，稱之為「後天性免疫」、「適應性免疫」，甚至稱之為「特異性免疫」。此等後天性免疫就像軍團中的特種部隊，主要由具有記憶功能的T細胞、B細胞兩類淋巴細胞組成，是人體最重要的保衛軍隊，亦即所謂第三道防禦。

T細胞：T細胞會親自參與免疫作用，被稱為「細胞免疫」，可以根據功能細分為輔助T細胞、細胞毒性T細胞、記憶T細胞等。輔助T細胞會藉由分泌激素，誘發細胞毒性T細胞產生毒殺性物質殺死病原體，同時分泌信號分子活化認識相同抗原的B細胞。

病原體死亡後，輔助T細胞與細胞毒性T細胞會將病原體特徵存檔，轉化成記憶T細胞，當下次有相同外來物質入侵時，就可以快速進行防禦。

B細胞：一旦先天免疫性系統失守，B細胞會發動「抗體免疫」，變成漿細胞並產生抗體，讓抗體像飛彈般針對敵人進行遠程攻擊。作戰結束後，B細胞也會分化為可以記憶病原體特徵的記憶B細胞。

總之，在後天免疫系統裡，T和B細胞構成人體免疫記憶庫的基礎。B細胞針對抗原產生和釋放抗體及此等B細胞產生之抗體可分初次與再次免疫反應，其不同處（如表一及圖四）所示。

記憶性T細胞則是在先前的攻擊中存活下來的細胞，對已知的病原體能快速而有效地反應。兩者共同幫助免疫系統有效地破壞已知的細菌、病毒或其他病原體（如圖五及表二）。

如何保衛您的免疫系統？

我們了解了人體的免疫系統，但這些免疫系統可能受到您的環境、飲食、壓力、睡眠、情緒和其他生活因素的影響。以下簡介一些提升免疫的方法：

❶每晚至少睡7小時，並避免熬夜不睡。

❷定期運動以增強記憶性免疫細胞、強化皮膚免疫力，並活化免疫細胞。

❸盡量紓解壓力，或施行一些促進健康的應對策略，例如運動或瑜伽等。

❹吃含大量水果、蔬菜和瘦肉蛋白的健康均衡飲食，以提供必要的微量與巨量營養，以及重要的植物營養素。健康飲食（包括健康含量的纖維）也能為您提供所需的微生物，來保持良好的腸道屏障功能。

❺遵行良好的衛生習慣，包括勤洗手， 好讓您的身體不必一開始就要處理許多病原體。

結論

免疫力是人類天生具有避免及防治疾病的最佳利器，人體的免疫系統就像駐紮在身體裡的「軍團」，每個器官都有自己的部隊、將官及士兵，負責抵禦外來的入侵者如細菌、病毒；負責監督身體內部的「叛軍」，如不正常增生的細胞或癌細胞；有些則負責調控各個免疫細胞，讓免疫系統不致因為失靈而紊亂。

免疫系統主要的功能之一就是「辨識敵我」，區別正常細胞和外來入侵者，並將入侵者殲滅。但是當免疫系統失靈時，會變成敵我不分，自己攻打自己，而造成自體免疫疾病如紅斑性狼瘡、類風溼性關節炎、僵直性脊椎炎等疾病。

免疫力太強或過低都不好，所以不論免疫力過強或過低，最好都不要隨便服用號稱可以提升免疫力的藥物或健康食品，以免導致免疫系統的失衡，只要遵照上述的方法，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才是提升免疫力最有效的方法。

文章授權提供／常春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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