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山
一
你知道嗎？在夏秋之交的季節，小狐狸病倒了！
是的，她可是病得不輕啊！流鼻涕，發燒，咳嗽，渾身酸痛，不想吃飯，還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著。
這讓狐狸媽媽急壞了，怎麼辦啊？她決定去人類那裏請醫生，來給小狐狸看病。
可是，狐狸怎麼跟人類溝通呢？這個，狐狸媽媽倒是有辦法的，因為她成仙了，她是可以變成人類的。於是，狐狸媽媽將自己變成一個美女，出門找醫生去了。
狐狸媽媽一路想著，要怎麼對醫生說，才好呢？她是聰明的狐仙，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她。她略想了一下，心裏便有了主意。
二
狐狸媽媽從山裏一路來到大街上，她見大家都戴著口罩。見她沒戴口罩，都避開她了。
她感覺有些奇怪，以前下山時不是這樣的。她連問好幾個人，人家都沒理她。
最後，一個熱心的人對她說：“最近流行一種病毒，毒性很強，傳播很快！”那人又說，“你出門時，一定要戴口罩啊！”
狐狸媽媽終於明白了，她說：“可是我沒有口罩啊！”
於是，那個人從包裏取出一片口罩，送給了她。
狐狸媽媽學著大家的樣子，戴上了口罩，她打聽哪里有好點的醫生？那人朝一個地方一指，轉身就離開了。
狐狸媽媽朝那人所指的方向，一邊走一邊打聽著。最後，她來到一家醫療診所，問醫生能不能出診呢？
醫生見一個美麗的姐姐立在跟前，瞪大眼睛，他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姐姐，愣住了。
醫生說：“你家病人什麼情況呢？最近有一種病毒，傳播得很快，我必須瞭解一下病人的情況，請你說說病人的具體症狀！”
狐狸媽媽想了想，不敢說是小狐狸病了。就說：“病人流鼻涕，發燒，咳嗽，渾身酸痛，不想吃飯，還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著！”
“哦，多久了！”醫生顯然有些緊張了，又問：“你家幾口人？”
“兩三天了，一直不見好轉！我家就我們母女倆！”
“那是你的母親了？”
“不是，是我的女兒！”狐狸媽媽很誠實。
“近期還有接觸過其他人嗎？”
“沒有！”
醫生松了一口氣，引導狐狸媽媽往隔離室走去。
又說：“我懷疑你們母女已感染上病毒了。你先在這個房間等待，不要出門。”
見是隔離室，狐狸媽媽頓時緊張起來，她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了？我孩子還病在家裏呢？我沒有不適，我想先回去！”
三
“不行！”醫生說：“120馬上到了。你別緊張，他們會去救助你和孩子！”
狐狸媽媽沒辦法，為了孩子，她只能先看情況，再做決定。
這時，狐狸媽媽聽到外面傳來“嗚嗚……”的聲音，她本能感覺恐懼，可為了孩子，她只能忍了。
緊接著，進來幾個穿防護服的人，他們渾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們把狐狸媽媽帶上救護車，在狐狸媽媽的引導下，一起往大山裏急駛而去。
路越走越難走，大家焦躁地詢問狐狸媽媽：“到了嗎？到了嗎？”
“快到了，快到了！”狐狸媽媽想著小狐狸的安危，她很焦急。不斷說：“很快的，就要到了！”
慢慢地，車子進入山道，路越走越窄，最終於沒路了。大家都很疑惑。
狐狸媽媽對大家說：“順著這條小路，走幾步就到了！”
於是大家下車，帶上醫療具械，一起跟著狐狸媽媽，一路往山中走去。
但是，狐狸媽媽說的幾步路，卻走了很久。她帶著大家，拐了一彎又一彎的。
慢慢的，大家有些疑惑了。為了救人，他們心想：“這山區人家多不方便啊，為了孩子，再苦再累我們也不怕的！”
於是大家都沒再說話，堅定地跟在狐狸媽媽身後，往深山密林中走去。
那麼，是狐狸媽媽欺騙大家嗎？不是的！
狐狸媽媽出來時，化作一縷輕風飄來，所以她覺得很快。
可回去時，她化身美女跟大家一起，一步步往山裏走著，所以走得很慢。
大家有些焦急地跟在狐狸媽媽身後，往前趕路。
據狐狸媽媽描述，小朋友肯定染上病毒了。 這是一種新型危險、傳播快的病毒，已讓不少人失去生命，或留下後遺症了。
當下人類全體動員，除防範之外，一旦發現類似病毒感染，馬上要進行隔離救治。
所以，救護人員不敢耽擱，救人如救火啊，不管山裏還是城裏，一樣認真。
四
終於到了。
在一所小茅屋前，狐狸媽媽和大家一起停下了，她上前推門。
可推開門時，她才想起小狐狸還沒修煉成仙，依舊是一只狐狸哩，怎麼辦？
大家見床上躺著一只小狐狸，頓時有一種受騙的感覺，不禁異口同聲說道：“怎麼是一只小狐狸？你的孩子呢？”
狐狸媽媽這才回過神來，坦白對大家說：“她是我的小寵物，我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她病好幾天了，難道她不是生命嗎？求求大家救救她吧！”
狐狸媽媽說著，眼淚就流下來了，她對小狐狸有多疼愛啊！
見狐狸媽媽流淚了，又見躺在床上的小狐狸，大家一起走進房間裏，有條不紊地打開急救包，取出各種急救工具和藥品，為小狐狸診治。
通過醫診觀察，大家集在一起，討論自己的看法。
狐狸媽媽豎起耳朵，聽大家說話。
“我認為，已經明確是當下流行病毒引起的感染，症狀不容樂觀啊！”
“我也認可！同時不能忽視，這是一種人和動物都可感染的病毒，十分可怕！”
“是的，它來勢洶洶，抵抗力弱的人，是很容易危及生命的！”
“但是，我們也要看到，一旦感染體免疫力增強，病毒就會被溶解、變異成身體有益的細胞，從而降低毒性，不再對身體造成傷害！”
診斷結束，大家達成共識。
狐狸媽媽聽說會危及生命，看了看一動不動的小狐狸，頓時淚流滿面。
她對大家說：“醫生，你們要救救我的孩子，我和她相依為命，誰也離不開誰。沒了她，我怎麼獨自活在這世上啊！”
這時，一個叫妍晴的大學實習生走過來，她拉著狐狸媽媽的手，對她說：“姐姐，放心吧，我們會全力以赴，救治小狐狸的！”
說完，她和大家忙開了，取出藥品，給小狐狸用藥。
五
通過大家的全力搶救，小狐狸終於蘇醒了。
她睜開美麗的大眼睛，開始有些恐懼。她沒見過人類，眼淚汪汪地望著大家。
她甚至沒見過母親的人身，隱隱約約能感覺，母親就在她的身邊，她能通過氣味，感覺母親的存在，存在於她的身邊。
她“嗚嗚”地叫了幾聲。同時，她也聽到母親“嗚嗚”地回應。
狐狸媽媽通過人類聽不到的聲音，對小狐狸說：“孩子，你醒了啊！你讓媽媽好擔心啊，媽媽就在你身邊！”她伸出手，在小狐狸的頭上撫摸著。
小狐狸聽到媽媽的聲音，又感覺媽媽的手在觸摸自己，她安心了許多。
很快，在藥物的作用下，她感覺自己很困了。於是，她閉上眼睛，慢慢地睡去了。
大家見小狐狸睡去後，都用手去撫摸她的額頭。
他們感覺小狐狸的額頭不燙了，於是就說：
“退燒了，接下來是增強免疫力了！”
“是的，如果幾個小時後沒事，說明她的免疫力增強，能夠抵抗病毒了。”
“不錯，再觀察幾個小時，沒事我們可以撤離回城了！”
“但是，為防止感染別人，我們不能帶她們母女回去治療，唯一的辦法，是留下一個同志觀察護理，確定小狐狸和她媽媽完全沒危險時，才能撤離！”
“那麼，誰留下來呢？”於是醫療隊有人就問了。
“我留下來！”說話的正是那位美麗的妍晴姐姐，此時，她舉起右手！
“太好了。那就妍晴留下吧！”隊長說著，又招呼大家收拾器械，在天黑前下山！
“嗯！”大家互視一眼，各自分開，去收拾器械了。
狐狸媽媽認真聽著，沒有插嘴。但此時，她已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傍晚時分，她和妍晴送走大家，一起轉回屋裏。她拉著妍晴的手，久久沒有放下。
六
晚上，狐狸媽媽和小狐狸一起睡在自己的床上。
家裏只有一張小床，妍晴只能用自己的戶外裝備床，在小房子一側，搭床睡覺。
狐狸媽媽感動不已，卻沒有其他的辦法。她發現人類是善良的，富有同情心。想著想著，她就流淚了。
第二天早上，小狐狸醒了，她睜開眼睛，看起來很精神的樣子，但妍晴不同意她起床。
狐狸媽媽起床給大家做飯，感覺手忙腳亂的。是的，她本來不會做飯，偶爾變成人類的樣子，想學，卻總是學不會。
妍晴看見了。她在家裏經常幫媽媽做飯，知道怎麼做。
於是她放下小狐狸，笑著走了過來，讓狐狸媽媽燒火，自己麻利地做起飯來。
這早餐真的很好吃，連狐狸媽媽也讚不絕口。她給小狐狸喂上幾口，見小狐狸能吃飯了，狐狸媽媽開心地笑了。
醫院隔天會送來藥品、食物和生活用品，所以妍晴和狐狸媽媽、小狐狸不愁吃用。
慢慢的，狐狸媽媽學會做家務了。這樣妍晴就有時間，經常和小狐狸在一起玩了。
因為她長得甜美可愛，又善解人意，美麗的小狐狸十分喜歡她，見她不在時，就會“嗚嗚”地叫著。
很快，一周過去了。小狐狸已經康復了。她活蹦亂跳，讓妍晴越來越捨不得她。
終於有一天，醫護隊又來了。妍晴、狐狸媽媽和小狐狸一起上大路邊迎接他們。
他們說要接走妍晴了，因為小狐狸已經康復了。這讓狐狸媽媽、妍晴和小狐狸都不舍得。
妍晴說：“隊長，我還想多住幾天。順便觀察一下小狐狸的情況！”
隊長知道妍晴捨不得母女，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急需妍晴下山幫忙，卻很難啟口。
七
這時，妍晴突然感覺胸口不舒服，她咳嗽了幾聲，又摸了一下喀頭，有些發燒。
她和隊長說：“隊長，我可能染上病毒了？怎麼辦？”
隊長用手摸了下她的前額，緊張地叫了一聲：“啊，怎麼這麼燙？大家快點過來！”
初步檢查結果令人無語。是的，妍晴也感染上病毒了，她必須馬上下山隔離治療！
“回去！”隊長一聲令下，大家過來把妍晴扶上車。不容耽擱。
妍晴此時無奈，她示意狐狸媽媽，將小狐狸抱過來。她親了親小狐狸，又把她交給了狐狸媽媽，眼淚落了下來。
車子啟動了。狐狸媽媽和小狐狸，一路跟在車後奔跑。她們追了很久，直到沒見車影。
後來幾天，狐狸媽媽和小狐狸悶悶不樂。因為妍晴下山了。
媽媽很想去見妍晴一面，想報答那些幫助她的人們。
她告訴小狐狸：“媽媽去山裏采些靈芝，下山看看小姐姐康復了沒有。”
小狐狸說：“媽媽下山，我也下山，我也想去看看小姐姐！”
“人類的地方你暫時不能去，你還小，要安心在山裏修煉。等將來和媽媽一樣了，媽媽一定帶你去！”狐狸媽媽用手撫摸著小狐狸，她是不會讓孩子去冒險的。
小狐狸很聽話的。因為她知道不聽媽媽的話，後果往往很嚴重的。她點了點頭。
趁夜，狐狸媽媽走遍深山老林，採集了許多靈芝回來。沒有東西裝，她就采來一條藤條，將靈芝一個個串起來。
小朋友要問，狐狸媽媽不是有房子，有做飯的東西嗎？為什麼要用藤條呢？
不，那些東西都是狐狸媽媽通過修煉，模仿人類變出來的。狐狸媽媽修煉了千年，她很有能力，能抵抗病毒。
八
媽媽讓小狐狸在家呆著，不要亂跑，說夜黑前她就趕回來了。
小狐狸點點頭，見媽媽一轉身，化作一陣輕風，快速飄走了。
狐狸媽媽一會兒就到城裏了。她到處打聽，問哪里是病毒感染中心。於是有人告訴她，她順著人家的指點，一路走了過去。
狐狸媽媽到了病毒感染中心。很幸運，她遇見了隊長。
隊長很高興，驚訝地問她：“你是怎麼過來的？那麼遠的山路，開車都要好幾小時！”
狐狸媽媽說：“我跟村裏的車一起來的，我想看看大家和妍晴！”說著，狐狸媽媽落淚了！
隊長趕緊安慰說：“我們大家都很好，我們大家都很好！妍晴也快康復了，年輕人，身體好，很容易產生抗體的。”
“那就好，那就好！”狐狸媽媽將那串長長的靈芝交給隊長，說自己想見妍晴一面。
隊長知道妍晴快康復了，也知道狐狸媽媽身上有一股無法解釋的強大抗體，就同意了。他打電話讓人將妍晴送出來，說大姐姐要見她一面。
妍晴知道後很高興，幾乎和大家一起奔跑出來。是的，她已經產生抗體了，很快要康復了。
狐狸媽媽見妍晴飛奔出來，也奔跑過去，和她緊緊相擁在一起，眼淚汪汪。
她們一直說著話，沒完沒了的。
後來，是隊長提醒狐狸媽媽，說不早了，說回去會很晚的。
一對好姐妹不得不忍住話題。
狐狸媽媽告訴妍晴：“姐姐是搭村裏的車下來的，怕車要回去了。姐姐該走了！”
“不！”妍晴說：“姐姐可以住下啊，明天再回去，我們晚上說說話！”
“不行啊！”狐狸媽媽心裏惦記著小狐狸，她說：“我的孩子怎麼辦？”
妍晴和隊長他們想留，但想想也是，小狐狸還在家裏。他們只能依依不捨地目送狐狸媽媽，一步步往前走去，直到視線消失。
九
後來，妍晴出院了，她決定去看望狐狸媽媽和小狐狸。
於是，她買了許多女人用的化妝品和衣服，她知道狐狸媽媽的身材和長相。
同時，她也為小狐狸買了許多她愛吃的水果、乾果，乘坐上去往那個山村的動車。
可臨近時，她問了很多當地人，都說不知道，沒人會在那山上蓋房子的。
後來有一位老人告訴她：“姑娘，你是不是記錯了？那個地方確實沒人住啊。”不過，老人想了想又說：“聽祖輩講，那裏曾有狐狸出沒，說不定是狐仙呢！”
“狐仙？”妍晴笑了，她才不相信呢。都什麼年代了，還有狐仙。
不過，一想起那個姐姐，妍晴心裏就有一份割捨不能的愛。是的，那麼溫暖可人，就算自己長得這麼標緻，也不及人家有氣質啊。
她不想相信誰，決定根據自己的記憶，順著那條她十分清楚的路，一路往上走去。
沒錯，這絕對是她曾經走過的山路，甚至山上的野菊花，都是那麼的相似。
妍晴沒有半點膽怯，她堅信自己沒錯。她一直順著那條她和醫護隊走過的小路，堅決、毫無退縮地往上走去。
儘管，她身上背著不少想送狐狸媽媽和小狐狸的禮物，卻莫名其妙感覺走起來很輕鬆。
終於，她在天上太陽還沒落山時，看見那所她熟悉的小房子。
是的，沒有幻覺。她看見姐姐笑著立在那小房子前面，小狐狸不管不顧地朝她飛奔過來。
她向小狐狸奔跑過去。是的，近了，近了。姐姐也奔過來拉著她的手，將她迎入房中。
歡笑和淚水，一起掛在兩人的臉上。
妍晴放下身上的背包，從裏面不斷取出她帶來的東西。
這是某品牌的化妝品、衣服；這是好吃的水果、堅果。她向狐狸媽媽和小狐狸一樣樣地介紹著，一樣樣地分享給她們。
十
狐狸媽媽和小狐狸高興極了。她們一起快樂地做飯，一起分享食物，一起談笑著。
第二天，狐狸媽媽帶著妍晴和小狐狸去山上玩，她們一起摘采野花和鮮果。
時間過得真快，一下子好幾天過去了，妍晴和她們玩得很開心。她真想一直和她們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有一天，狐狸媽媽突然對妍晴說：“妹妹，我說一件事，你不要害怕啊！”
妍晴笑了，她說：“和姐姐一起這麼長時間，姐姐都成了我的親人了，你說的話，我怎麼會害怕呢？”
狐狸媽媽拉過妍晴的手，猶豫了許久，才說：“妹妹，我是一只千年的狐狸。這小狐狸是我的女兒，要不是她生病了，我也不會冒險下山求助的！”
妍晴聽了，開始並不驚奇。她說：“姐姐和我說聊齋是吧？很多故事我都讀過的！”
“不是，妹妹不要害怕，我確實是只千年狐狸。我修煉千年，隨時可以變成人身。但我變成人身和人接觸一天，就會失去十年功力！為了這孩子，我不得不去人類地界，用我修來的功力，換取她的健康！”
妍晴突然眼神凝固了，回想過去，她感覺眼前這位姐姐，確實有些和人不一樣，比如做飯。她沒說話，只是看著她依舊慈善的眼神。
狐狸媽媽依舊微笑著：“這些天的接觸，我的功力退化了，開始還原了。”
她拉起衣袖，暴露出白白的手臂，讓妍晴看。
妍晴低頭一看，發現狐狸媽媽的手上，確實有很多新近長出的銀毛。
她問：“姐姐這是？怎麼有這麼多銀毛呢？”
狐狸媽媽說：“妹妹不要害怕。近期我本想閉關修煉，還回人形，但知道妹妹要來，我就放棄了修煉，陪妹妹一起再訴親情。”
十一
妍晴算是明白了，她看著姐姐的手，發現已和往常不一樣了。
她想起了聊齋故事，開始有些認同眼前的事實。但她並不害怕，她已經把姐姐當成自己的親人了。
她問：“姐姐還要修多少年才能出關呢？我等姐姐出關了，再來相見！”
“還要修煉一千年！”狐狸媽媽笑著說：“一千年，妹妹怎麼等我呢？”
妍晴苦笑了，她歎了一口氣：“確實，我不能等你一千年的，那有什麼辦法嗎？”
“有啊，吸上人類一口陽氣，就能頂上一千年的。”狐狸媽媽苦笑著！
“吸陽氣。那，那個被吸走陽氣的人，會死嗎？”妍晴開始有些膽怯了。
“不會。”狐狸媽媽說：“那個人只會突然間一夜白頭，而且會少活半世人生的！”
“是這樣啊！”妍晴不知道自己正想什麼。突然有些猶豫了，她說：“那，那……”
妍晴“那”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說：“那姐姐吸我一口陽氣吧，就算白頭我也認了。做醫生本來就是救死扶傷啊！只是，我還得陪伴父母，送他們白頭呢！”
狐狸媽媽一聽，感動地哭了：“就一口，真吸一口嗎？”
她把妍晴緊緊地抱住，把嘴貼近她的耳邊，一副要吸她陽氣的樣子。
妍晴此時真害怕了。她閉上眼睛，對狐狸媽媽說：“姐姐，你吸吧！我不害怕的！”
這時，妍晴聽到耳邊傳來溫暖的聲音：“妹妹，好妹妹，我怎麼會吸你的陽氣呢？退一步，如果我想吸陽氣，只需找一個山外人。我那樣做，早就成妖了！”
狐狸媽媽將妍晴慢慢推開，用溫暖的眼神凝視著她，一個多麼善良、溫暖的女孩啊。
妍晴慢慢睜開眼睛，對她說：“姐姐沒事，你吸一口，好讓我往後能常來看你！”
“不！”狐狸媽媽說：“我要為你避開所有傷害，要為你增壽。姐姐是小仙，我盡力了！”
十二
“不，不要！”妍晴推開狐狸媽媽，大聲地拒絕著。
但同時，她也感覺自己被狐狸媽媽推開了，輕輕地飄動了起來！
只感覺狐狸媽媽的聲音，一直留在她耳邊：“好妹妹，好妹妹，我用千年的修煉，還你百歲的平安！回去吧，回去陪伴你的父母吧！”
妍晴睜開眼睛時，她已經坐在城裏的動車站了，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像夢一樣。
後來，疫情全面開放了，人們摘掉口罩了，因為大家都有免疫功能了。
妍晴以及救授隊的同伴們，和人們說起他們曾經救過一只感染病毒的小狐狸，大家都說不相信。
因為，他們說的那個地方很偏僻，大山大嶺裏，沒有見過村莊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