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曉性子急辦事不拖拉,連約人都講究時間觀念,無故遲到哪怕一二幾分鐘也要挨頓克。“幹嘛去了,遲到三分鐘,你沒事,我可忙著哪,都像你這拖拉作風,工作任務能按時完成麼?”
寧曉是集體林場的負責人,他這般要求員工從而形成了良好的工作作風,林場精神面貌變好,經濟效益也提升。沒出兩年,他就被破格提拔進入了縣林業局的領導班子。
有次局長約他下鄉,講好上午八點半在院門口等,他等到九點還不見局長到來,急得直跺腳,一個電話打過去:“局長,講好的八點半,你怎麼還沒來呀?”局長沒好氣地回他話說:“你急麼子?我約好你的,沒事我會趕來嘛,別急,等著吧。”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寧曉等得七竅生煙也不敢再打電話問局長,只好蹲在院門口一面被太陽烤著,一面“吧嗒吧嗒”地一支接著一支抽悶煙,心下那個怨恨猶如個火藥桶,遇火就會著呢。直到上午十一點才等到局長一起下鄉去。
寧曉晚上跟老婆講:“往後再也不跟局長外出了,難等難等喲。”
老婆問清情況說:“這有什麼呢,你把等待局長,就當作約會情人等待情人嘛。”“你——”老婆給他解釋:“我倆婚前戀愛約會,每次我都故意遲到,你難等待不?難嘛,可你還是心甘情願地等待下去,結果你不但沒生氣,反而還笑臉相待,最終修得正果嘛。等待領導也就這個樣,生氣反而會適得其反啊!”
寧曉點著頭,一語雙關地說:“我得小心翼翼了!”因為他心下琢磨著:我近期經常約會小三,是不是被老婆有所察覺?
◆才子與傻子
村上的有才,人如其名,是鄉親公認的文人。“才子,幫我家也寫幾幅春聯。”“才子,你幫看看我兒子這作文,指導他像你一樣寫出好文章。”對於這些,有才是有求必應,好玩似地予以幫助,鄉親們報答他的多是幾只雞蛋或是一碗肉沫面。
與他年紀一樣大的二哈,壓根兒就是個傻子。“二哈,幫幫忙,與我一起把這根樹木抬下山去。”“我不抬,要不我一個人扛下山。”人家說:“好好好,你獨自扛下山去,我給你50元錢。”“那我給你50元你扛呀。”“喲,二哈嫌錢少呀,行,加上,給你100元,扛下去吧。”二哈“嘿哧嘿哧”弄得汗流頰背扛下了山,結果收穫了100元錢,人家還留他用餐是酒足飯飽。
有才不大理睬二哈,二哈偏偏粘著有才。“才子,有才能值幾個錢?要憑力氣,那才賺錢哪。”二哈邊說邊掏出一疊皺皺巴巴的100元紅鈔票,“走,我請你吃烤雞去。”有才擺擺手,說:“不去,你個傻子還嘲諷我?”二哈幾聲冷笑,說:“要不,你請我呀?”
由於二哈纏著有才纏得緊,有些事兒還真瞞不過。“才子,我剛才聽懂了你的電話內容,你寫個什麼小說,人家期刊想發表,但要你給錢買版面才能發表,你也同意,真個比我還傻。我幫人家幹活,不但有錢收,還有好菜好飯招待哪。這年頭,有錢才行,才子別再傻了。”
才子依舊如故地熱愛文學創作,儘管粗茶淡飯生活甚艱也不改初心,年復一年,成了村上的酸秀才,反倒被人看不起了。
大前天,有才收到一個獲獎通知,全國性的大賽一等獎,獎金5萬元。有才看傻了眼,都有點不敢相信,仿佛在做夢。
有鄉親問有才:“才子,寫多少字啊,獲這麼多獎金?”有才告訴說:“一篇閃小說,字不多,500多字。”“哇——,500多字就五萬元哪!”二哈驚掉了下巴,拽把有才說,“兄弟,我也跟你學寫文章賺錢行不?”
在場的鄉親斜眼瞪著二哈,異口同聲說:“真傻!你二哈寫的字,怎麼寫也是分文不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