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秀枝》彈鋼琴的熟女 齊柏絲坦在台旋風再起
【愛傳媒簡秀枝專欄】欣賞過法國印象派著名藝術家雷諾瓦（Pierre-Auguste Renoir，1842-1919）的彈鋼琴的少女（Jeunes filles au piano），再對照4月13日晚間齊柏絲坦（1965-）的演出，感覺神似，吹彈可破的肌膚，披肩的金黃色長髮、專注溫暖的氛圍，橫溢滿室，熟女風華，旋風再起！
帶有猶太血統的鋼琴女王齊柏絲坦，重現1892年雷諾瓦彩筆下的感動。疫情過後，齊柏絲坦首度來台，與桂冠指揮殷巴爾（Eliahu Inbal）率領TSO (台北市立交響樂團），同台詮釋布拉姆斯《第一號鋼琴協奏曲》，令人印象深刻。
已經是第5次來台演出的齊柏絲坦，在台灣擁有許多忠實粉絲，台北國家音樂廳，對她來說，也是熟門熟路，果然把俄國鋼琴學派最在乎的音色，處理得滴水不漏，優美獨到、精確技巧與綿密織度，展現出溫柔敦厚，又帶經典性的氣勢，動人心弦。
經驗老道的87歲指揮大師殷巴爾，也是齊柏絲坦多年老朋友，在追求音樂的完美卓越，他們理念相似，同樣馳騁音樂舞台大半生，他們惺惺相惜。
殷巴爾在昨晚上半場的演出，刻意壓低樂團聲量，以綠葉襯紅花的鋪陳，凸顯齊柏絲坦的高貴演出，叮噹起落，珠玉滿盤，直到終樂章末段，獨奏家的詮釋角色告一段落，他才拉高聲量，俐落身手之下，還是讓全場演出，以璀燦磅礡收場，留下繞樑餘音，以及樂友們熱烈掌聲。
布拉姆斯《d小調第1號鋼琴協奏曲，作品15》創作於1858年，次年1月22日，由布拉姆斯擔任獨奏，約瑟夫·約阿希姆指揮，在漢諾瓦首演。
在創作過程中，該部作品經歷了幾種不同的形式。1854年開始時為雙鋼琴奏鳴曲，至當年的7月27日，又被改為一部四樂章的交響曲。布拉姆斯向他的摯友作曲家伊流士·奧圖·格林（Julius Otto Grimm）尋求建議。在採納了格林的一些建議後，布拉姆斯將配好器樂的第一樂章送給了約阿希姆，顯然，指揮約阿希姆很喜歡該曲。
13日的演出，殷巴爾也像阿希姆一樣，以禮讃的心情，和齊柏絲坦，以強強聯手的姿態，呈現絕美。
齊柏絲坦的台風與音色，台灣樂迷知之甚詳，在她的前4次演出，印象深刻。只是因為疫情，睽違多時，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當音樂響起，感動的因子，掩蓋了一切。
有如外表一樣，齊柏絲坦就是個幸福的女人，刻意穿著與打扮，熟女的風華魅力，不徑自走。
尤其，齊柏絲坦也可說是幸福的音樂家，雖然在1980年代，正值蘇聯最強烈反猶歧視，讓她受到許多不平等待遇，例如，只能念格尼辛音樂院，進不了莫斯科音樂院；又如猶太人姓氏，在許多重要比賽，無端被取消、阻撓，當時有人建議她趕快找個俄國男人嫁了，用夫姓改掉猶太人身分，就可以參加比賽或出國。
然而，她憑藉天賦異稟、絕佳音感以及視覺記憶能力，可以過目不忘，特別擅長背譜。果然讓惜才愛才的老天爺，為她打開一扇窗，1987年布梭尼鋼琴大賽在烏克蘭小鎭多𣵀斯克舉行，甩開注意力，讓她以優異的實力，脫穎而出，成為全歐洲矚目焦點。那次比賽光茫萬丈，後來布梭尼大賽連續4屆冠軍從缺，直到1992年克拉夫仙柯（Anna Kravtchenko，1976-）才打破所謂「齊柏絲坦」障礙，引為奇譚。
出道早，為人溫潤，貴人也不少。齊柏絲坦擁有許多成名女性所沒有的東西。例如，她以家庭為重，擁有尊重她演奏事業的先生，先生是小號演奏家，她們常合作蕭士塔高維契的《第一號鋼琴曲》，膝下育有2男孩，大兒子安東（Anton)彈鋼琴、小兒子丹尼爾（Daniel)除鋼琴外，還拉大提琴。一家人常一起合奏音樂，奇樂融融。
齊柏絲坦有雷諾瓦筆下的肉感，58歲的她，略顯肥胖，但來自她懷孕時的經驗，因為孕身體重增加，手臂也變粗，那樣的手臂讓她輕易彈出她要的音色、織度與音量，所以，在她的字典裡，沒有「減重」的字樣。一個以舞台演出為事業的女人，不必考慮減重問題，是何等的自信與幸福。
第三，齊柏絲坦雖說人已過半百之齡，但一直擁有小女孩的嗜好，永遠童心未泯。例如，小時候為了專心學琴，加上當時也沒有太多玩具可買，加上，丈夫兒子們都是陽剛，讓她有著長期住男人宿舍的感覺。在補償心態下，她一路收藏娃娃，以娃娃佈置家居，處處留住小女孩的綺華夢境，讓家居浪漫無比。
還有，她迷上拼圖，初期，為了抒壓，緩緩心情，但拼圖同樣需要專注與耐心，經常拼圖，彷彿也讓她在完成拼圖的過程中，找到神奇功夫，對於平常練琴時，會遇到複雜聲部、結構，深澀賦格，都難不倒她。
尤其，全家人都知道她愛拼圖，禮物總是少不了拼圖，去年先生送她哈利波特拼圖，裡面集結許多劇中角色，先生因此先去看電影，幫她認劇中的角色，然後再協助她，一起完成拼圖。
而她的兒子安東也送她一幅母子擁抱的拼圖，讓她感動不已，出門在外，想家時，拚起來更來勁，讓她心裡藏天倫，愛相隨，支持她在音樂旅行與演出過程中，可以保持身心靈平衡，在舞台上過關斬將，始終熱情洋溢、信心滿滿。
這回與TSO 同框，又有長她21歲的老朋友殷巴爾同台，兩人對於布拉姆斯的《第一號鋼琴協奏曲》，熟到不能再熟，但是不同的時空、不同的音樂廳，善解人意的殷巴爾，還是以客為尊，讓布拉姆斯《第一號鋼琴協奏曲》在齊柏絲坦的鏗鏘作響、飽滿力度之下，不做作，也不花俏，彼此回歸音樂本質，綿密織度，把俄國式老學學派(old school)的傳統與風範，展露無遺。音樂的經典性、不朽性，盡在其中。
「殷巴爾與齊柏絲坦」在台北的演出，圓滿成功，吸引近9成的音樂迷，各個如痴如醉，佳評不絕，15日南下新竹，在新竹文化中心，作再見演出。除了齊柏絲坦的忠實粉絲，會轉赴風城，重複再聆賞一遍外，主辦單位特別為錯失13日的樂友，再保留最後機會，強強聯手、經典再現！
作者為典藏雜誌社社長
照片來源：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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