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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到爺爺最後一面!人氣網紅「宛宛兒」刺青藏辛酸:後悔兇爺爺

優活健康資訊網/Uho編輯部 2023.04.01 09:00


無論生活有多大壓力,面對家人時依然要和顏悅色,不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從直播業配到開設網路商店,闖出自己的一番事業,話題網紅宛宛兒於《宛轉人生向前看》一書中,分享她的生命故事,包括家人點滴、職場生活或人生體悟,希望能帶給自己與他人正向力量。以下為原書摘文:


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爺爺走後我夢見過他,夢裡的他慈愛如往昔,我嘗試道歉:「對不起!以前對你好兇,你需要我時,我都不在身邊,我好後悔!你⋯可以活回來嗎?」他生病跟我要過1000塊,為此我大發脾氣,現在不要說1000,再多我也肯給。我還想帶他四處玩,他很好約,不像奶奶只想懶在家裡,他喜歡跟我作伴,不管多遠多擠的地方,他都願意陪我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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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欺大的零星實錄

恃寵而驕的我,做過的白目事不計其數,尤其對爺爺特別過分,罪狀多如繁星。例如,明知他接送我上下學很準時,卻故意玩很久才步出校門,害他不是在烈日下曝曬,就是被雨淋得一身濕。好不容易等到小孩,他忍不住抱怨:「很久ㄋㄟ!」結果我一點規矩也沒有,大聲頂嘴:「怎樣啦?」

爺爺是總舖師身手,不管煮東煮西都好吃,考慮小孩子愛吃炸物,他常特意炸雞脖子、炸地瓜給我吃,明明滋味不遜麥當當,我就是反骨嫌棄不吃。想起窩在狹窄廚房裡的他,總是揮汗如雨地辛苦做菜,但我們一家因為太常吃到,再豐盛也習以為常,沒半個人珍而重之。

國中時期我罹患甲狀腺亢進,當時醫師建議我最好每星期回診,先吃藥、照超音波控制、觀察病情,等年紀大些再開刀。因此爺爺每週六固定搭火車帶我去員林看病,我們坐最便宜的區間車,沿途車站像是大慶、成功、彰化、花壇什麼的,坐到後來我全部如數家珍,背得呱呱叫!

但這不是去玩,七早八早被挖起來,我起床氣特別嚴重,出門前就不給爺爺好臉色,搭車也不願與他同車廂。爺爺好聲好氣央求,我全然不理:「我要一個人坐,就是不想跟你坐!」他只好一路形單影隻。返家後他委屈地向奶奶告狀,她唸了我一頓,提及爺爺很傷心,當時我不以為意,現在想想非常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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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責心痛回頭太難

跟一般傳統家庭差不多,我和爺爺的相處模式,也是大的寵著小的,但不會聊天,因為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從小到大,我們都不曾觸及彼此心事,他的過去我一無所知,但我翻他照片,還蠻帥的!年輕時也該是讓人暈船的角色。

他常常為了哄我,編一些善意謊言,像他早上不吃東西,問他便回:「我不餓!我喝豆漿就很飽了。」可是我長大後發現,只喝一罐豆漿根本不可能飽,他就是省給我吃,以他的方式疼我。

後來他生病了,但老人家很固執,身體不舒服都認為自己吃藥就會好,排斥看西醫。他常抱怨背很痛,腳上傷口好不了,跑去找中醫的結果,是醫師直接剪掉他的爛肉,但未探究引發的原因,最後因為不循正確醫療管道,拖到後期才檢查出來,他從攝護腺癌轉移成了骨癌。

爺爺一開始採居家照護,走路、坐公車都還行,但他偏偏愛逞強。現在的租屋一樓沒廁所,他堅持不用尿壺,非要爬二樓小解,結果一個沒踩穩摔下來,頭破血流送醫。老人家真的摔不得,爺爺是在醫院走的,從跌倒到過世,時間僅短短3個月。

以前我照胃鏡或甲狀腺開刀,爺爺一定陪在我身邊,照顧我、安慰我,讓我不感到害怕!換他生病時,我卻一心只顧工作,不曾陪過他,他都是自己拄著拐杖搭公車去看病。每每想到這,我後悔又心痛,但一切已無法重來。



你怎麼捨得我難過

檢出癌症後的某天,爺爺開口跟我要1000塊,說是想吃東西,那時家裡只剩大伯有穩定工作,我爸比較匪類,工作時有時無,這麼多張嘴要吃飯,根本入不敷出。我非常惱火:「為什麼全家人都跟我要錢,姑姑、奶奶、爸爸,現在連爺爺也來要,難道這個家全靠我了嗎?」我狠狠兇了他,錢最後有給,但他再也不曾向我伸手。

跌倒後,爺爺病況急轉直下,很快便無法完整表達,只能「喔!喔!」叫著無意義的單音。聽說奶奶去醫院看他時,他不理她,也不願跟她說話,可是跟我講電話會一直「咿咿!喔喔!」叫不停。

他離開的那天,奶奶幫他打電話給我,他吃力地叫著,要傳達訊息給我,但我無法理解。那時我在按摩店工作,只要業績達標,隔月便能休一整個月,我告訴他:「下個月我就回來陪你。」姑姑接過電話說他很喘,但我毫無危機意識,不覺得有多嚴重,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當夜就走了,我不再有陪他的機會。

聽到消息的剎那,我茫然許久,隨之痛心疾首,一顆心像被刀割,也似火燒。終於明白他那麼著急,是因為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亟欲見我最後一面,如果我能多花點心思讀懂他,是否他會走得沒那麼遺憾?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

爺爺離開許多年了,他是這個世界最愛我的人,我很想、很想他。以前他常常騎車載我兜風,我18歲打工存錢買的二手車,跟他是同款,YAMAHA比安可125。它發動的聲音跟坐起來的感覺,跟小時候爺爺載我的記憶一模一樣,縱使已經老舊,但我仍捨不得汰換它,直到現在還在騎。

我想念爺爺的方式能跟得上時代腳步,不是抱著舊照片,而是3C科技風。不同於別的女生拿偶像小鮮肉當手機桌布,我手機桌布就我爺爺,他是我的男神,大勢明星也比不過他。身上的刺青也是為了紀念爺爺,因為太難過,難過到需要轉移注意力,便請刺青師選一處人體最痛的位置,刺上蓮花圖案,以示不忘這份刻骨銘心之痛。

(本文摘自/宛轉人生向前看:從洗頭妹到坐擁百萬粉絲的奇幻人生/大塊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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