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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隨筆》谷愛凌與黃郁婷

優傳媒/ 2022.02.14 23:37

談到這次北京冬奧的兩岸 “風雲人物”,我很爲谷愛凌(左)的 “心想事成” 而感到高興與驕傲;我很爲黃郁婷(右)的 “因自我認定不容於當道”,而受到霸凌事件,深感揪心與不平。(圖/取自網路)

 

作者/薛中鼎  

 

這次北京冬奧,有兩位選手分別在兩岸,成爲話題人物。在大陸的是谷愛凌,台灣是黃郁婷。

 

我認爲,這兩位選手成爲話題人物,其實是基於類似的原因。

 

A. 基本論點

 

我在此引用一句英文,來説明我的基本論點:

 

“Identity is not a matter of foreign policy. It is a matter of the heart.”(自我身份的認定,不應是外交政策問題,應是心理認同問題。)

 

也就是説,“外交政策”是政府的認定,未必是“我的認定”。自我身份的認定,是來自於我的“心理認定”。

 

這個概念,我們可以藉台灣“進口萊豬”事件來做説明,就容易理解了。

 

最近,台灣政府決議,要“進口萊豬”。政府得以實行這個“外交政策”,是因爲“公投”結果顯示,民衆願意“吃萊豬”。

 

我們現在來分析,這個“公投”的結果。

 

1.公投結果是,願意吃萊豬的,佔總投票數的51.21%;不願意吃萊豬的佔48.79%。兩者差別很小,不願意吃萊豬的,其實也幾近半數。

 

2.各縣市的選擇,差異很明顯。台北市與新北市,反對進口萊豬的佔多數;臺南市與高雄市,願意吃萊豬的,是相對的“更多數”。核算總結果,全台灣要吃萊豬的,就成爲多數了。

 

3.換句話説,爲了照顧南台灣人願意吃萊豬的心願,只好犧牲掉北台灣人不同意進口萊豬的選項。當這個政府,開放萊豬進口,餵食給全台灣民衆,北台灣人就成了實質受害人。

 

我投票反對吃萊豬,更不會因爲“進口萊豬”成了政府的“外交政策”,我就改變我的認定,願意吃萊豬。

 

這就是我以上所引用的話的含義。我的 identity 與政府的foreign policy 未必一致;我的 identity,是由我的“心意”(heart)所決定。

 

對於萊豬公投,我要再多説幾句。

 

1.這個公投,政府動用了大量的公權力與媒體影響力,來誘使民衆投票“同意進口萊豬”。政府使用的訴求有二,一是“美豬就是萊豬”;二是“吃了萊豬,台灣就能融入國際社會”。這兩個説辭,都是謊言。這場公投,是個資訊不對稱,權力不對稱的公投。政府以謊言,加上隱形權力暴力,贏得了公投,這個做法,極不道德。

 

2.很多人投票“同意進口萊豬”,是基於將來市場,會有清楚的“萊豬/非萊豬”的標識。市場長期有效的管控,十分困難。依此期望投票,必然是個錯誤。

 

3.公投投票率很低,只有 41.9%。加之投票結果差異很小,所以真正的“準確民意”很難説。若投票率提升到50%,結果可能就不相同。

 

4.萊豬公投與其他三項公投一起舉行,若干民衆,會把四項公投打包考慮,成了政黨對決公投。一旦成爲政黨對決,就是意識形態挂帥,問題焦點被模糊化了。投票已不是吃不吃萊豬,而是選藍還是選綠了。

 

總之,類似“進口萊豬”這樣的“外交政策”的形成,有很多“利益團體”與“意識形態”因素介入,情況非常複雜。

 

對於個人來説,秉持初心,明心見性,也許才是最好的自處之道。

 

對於日本核食,我也持一樣心態,我不吃核食。就算政府爲了討好日本,決定開放核食進口,我也不吃。

 

政府進口核食的外交政策,不會影響我“不吃核食”的自我認定。或者説,這個政府的“外交政策”,不是我的決策因素。

 

明白了以上論點,我們可以談談谷愛凌與黃郁婷。

 

B. 談谷愛凌

 

谷愛凌很年輕,才18歲,是台灣大一新生的年齡。她有很高的滑雪運動天份,已經贏得了很多不同賽事的金牌。

 

她來北京參賽冬奧,目前已贏得一面金牌,最高可能是贏得三面金牌。

 

這次北京冬奧,有來自於90多國的選手,接近3千人。谷愛凌贏得了大陸民衆最高的關注度,可謂是:

 

冬奧好手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

 

谷愛凌贏得大陸民衆的高度喜愛,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她選擇了代表“中國隊”,而捨棄了代表“美國隊”。

 

谷愛凌的父親是美國白人,母親是北京人。她在美國加州舊金山出生,美國受教育長大。她成長過程中,經常隨母親到北京生活,與外祖母很親近。她在學成績很好,已得到加州史丹福大學的入學許可。

 

她這樣的背景,一般都會選擇,以美國籍身份,加入“美國隊”出賽,替美國爭取金牌。

 

谷愛凌做了出人意表的決定。她在2019年,宣佈加入中國籍。她在北京冬奧,代表中國,爭取金牌。

 

這在中國運動史上,是第一次,一位頂尖選手,在可以選擇美國與中國時,選擇了中國。

 

谷愛凌長相秀麗,身材高挑,落落大方。她的普通話,說得極爲流暢,足以在中國大陸做播音員。

 

這次北京冬奧,北京面臨兩個考驗。一個是當下的美國政界,充滿反中情緒,帶給中國很大壓力;另一個是,中國冰雪運動相對滯後,面對西方列强一流好手的“兵臨城下”,北京如何才能贏得好成績?

 

谷愛凌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以一個中美混血的身份,選擇代表中國隊,爲中國贏得金牌。在中美兩國全面抗爭的情況下,大大的振奮了中國的民心與士氣。

 

C. 谷愛凌的成就

 

在一次採訪中,谷愛凌説明了她的想法。她説:

 

“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n life for me is to find something you like to do and enjoy it.”

   (對我來説,人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去做自己愛做的事,而且享受其中的樂趣)

 

“The second most important thing is to change the world.”

(第二重要的事,就是要多少改變這個世界)

 

中國舉辦北京冬奧,預期將可以帶動三億人口,積極參與冰雪運動;並預期在2025年,冰雪產業的規模,將達到一萬億元人民幣。

 

中國大陸一些冰天雪地的地區,新疆、内蒙、東北等高寒區,將會因爲冰雪運動的發展,而帶動當地的冬季運動與觀光事業,將會提升邊郊高寒地區貧苦人民的經濟收入。

 

有些美國媒體人,批評谷愛凌“叛逃”美國,指責她不應該代表中國,而應該代表美國,贏取金牌。

 

我們可以網球名將大阪直美的案例,來做對比。大阪直美的父親是海地裔美國人,母親是日本人。大阪直美在美國生活成長。她的膚色黝黑,不會説日本話,與日本文化缺少連結。但是,在去年的東京奧運,她選擇代表日本,而不是美國。她是東京奧運,最後一棒的火炬手。

 

美國媒體,沒有人批評大阪直美“叛逃”美國。

 

所以説,任何事都脫離不了政治。美中關係陷於“修昔底德”陷阱的對抗狀態。谷愛凌選擇代表中國,引起非議。日本唯美國之命是從,大阪直美選擇代表日本,美國媒體沒有批評。

 

谷愛凌成長於單親家庭,認同中國。她選擇代表中國,應是基於她的“心理認定”。她的個人選擇,並沒有附隨於美國的“抗中外交政策”。

 

谷愛凌選擇代表中國,符合她的“改變世界”(change the world) 的心願。她代表中國贏得金牌,勢必成爲中國年輕人的“楷模”(role model)。她將鼓舞中國千萬以上的年輕人,投入冰雪運動。何況她才18歲,來日方長,她有機會發揮持續性的長期影響力。

 

很明顯,谷愛凌如果選擇代表美國,她不會有如此大的話題性,成就感,與影響力。

 

這次冬奧,有位華裔選手陳巍,代表美國,贏得花式滑冰金牌。陳巍的父母都來自於中國大陸,在奧運會中,陳巍拒絕説中文。大陸的媒體起底,陳巍的言行,與美國的“外交政策”口徑一致。他曾發言,表示反對大陸的新疆政策。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互動的。陳巍對大陸缺乏認同,大陸民衆對陳巍,也沒有什麽“同胞感情”。

 

中國的《詩經》有句話“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中國民衆對待谷愛凌與陳巍的冷暖不同,其實反映了,谷愛凌與陳巍對待中國態度的親疏有別。

 

谷愛凌在中國得到的商業贊助與代言收入,當然是遠遠的超越了陳巍。

 

我認爲,谷愛凌在北京冬奧,得到了極大的成功。不單是收穫了金牌,更在於她的影響力,成就感與極大的經濟回報。

 

D.黃郁婷的人權在哪裏?

 

黃郁婷的故事,與谷愛凌相比,十分晦澀。

 

台灣因爲氣候溫熱,民衆很少有機會參與冰雪運動,所以這次冬奧,台灣只有四位選手參加,一般人對於台灣選手贏得獎牌,不抱期望。

 

台灣對於政治問題,十分敏感。非常擔心參與北京冬奧,會被“矮化”。

其實舉著“中華臺北”的旗號參賽,就已經是接受“矮化”這個事實了。

 

所謂的“中華臺北”,到底是什麽意思,説不清楚。如果是外國人不懂中文,只看英文“Chinese Taipei”,直接的意譯,就是“臺北中國人”。

 

“Chinese Taipei” 不代表國家,不代表地區,只代表 “一群人”,這個稱號,十分奇怪。

 

所以,理論上來説,政府如果真正不願意被矮化,就不應該以“Chinese Taipei”的身份,參加奧運。

 

黃郁婷是台灣冬奧選手,在美國鹽湖城受訓時,穿了大陸選手送給她的大陸隊衣,拍照上傳。一時之間,黃郁婷仿佛是捅翻了馬蜂窩,各種 “正義之聲”,滾滾而來,對黃郁婷的 “賣國行爲” 口誅筆伐。仿佛要大駡黃郁婷,才顯得自己“愛台灣”。

 

對於黃郁婷事件,我有幾點質疑:

 

1.如果對她在美國訓練休閒時段,穿上大陸隊衣,都無法忍受,那爲何還要忍受在奧運開幕時,舉著“Chinese Taipei”這個古怪名稱的牌子,公開出場?

 

2.如果黃郁婷私下練習時,穿著中國隊衣,拍照上傳惹議,蕭敬騰在央視除夕的春晚節目中,高唱“回家看看”之歌,是否是更加的“罪大惡極”?蕭敬騰是否應該得到全台灣等比例的全力撻伐?還是因爲蕭敬騰有尊貴的“原住民”身份,所以要另眼看待?

 

3.如果穿中國隊衣如此齷齪可惡,台灣何不發起“我只愛台灣”運動,不説國語,不寫中文,並且關閉毀壞所有源自於中國的神祇廟宇?

 

我認爲,黃郁婷有她的“人權”與“自由”,來選擇她的“心理認同”(a matter of heart)。她的認同,不需要附隨於這個政府的“外交政策”(not a matter of foreign policy)。

 

就像縱使這個政府開放萊豬進口,餵食全臺民衆,我還是有我的“人權”與“自由”,拒絕吃萊豬。

 

在北京冬奧開幕式,黃郁婷仍擔當“中華臺北”的掌旗手。開幕過程中,“中華臺北”隊,看來是最不快樂的一個隊伍。中華隊人人面無表情,沒有人對觀衆揮手致意,個個噤若寒蟬,似乎怕偶一不慎,就會被台灣1450 戴上 “親中賣台” 的大帽子,慘受網路撻伐之苦。

 

冬奧尚未結束,黃郁婷於2月11日接受TVBS訪問,就公開表示 “經歷這次事件,不管身體還是心理層面,我都很累,決定要結束選手生涯了。”

 

總之,談到這次北京冬奧的兩岸 “風雲人物”,我很爲谷愛凌的 “心想事成” 而感到高興與驕傲;我很爲黃郁婷的 “因自我認定不容於當道”,而受到霸凌事件,深感揪心與不平。

 

作者簡介

薛中鼎,大學讀理科,有比較嚴格的邏輯訓練,後來在政大讀企管碩士,美國讀管理科學博士。

大約有北方遊牧民族的基因,所以換了些不同的工作領域,在美國、北京與台灣都生活多年。雖然“遊牧”四方, 對於中國文學與歷史,尤其是文學與歷史的關聯性,以及歷史變遷的邏輯性,一直有濃厚的興趣。喜歡嘗試著以百年後歷史學家的角度,來分析探討當下的現象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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