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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惠珀感懷隨筆》對政治領袖無情是偉大民族的標誌

優傳媒/ 2021.07.08 10:29

  川普總統向卡特前總統表達對中國崛起的憂慮。卡特說,中國沒有敵人,美國須以和為貴,才能厚植國家競爭力 (NPR News 2019.04.14)。

 

作者/王惠珀

 

《前言》

不管你喜不喜歡,或意識形態是甚麼,病毒是公平的,它像照妖鏡,照出各國公共治理的原形。這期間有幾個具有意義的史實評論,值得反思。

 

在台灣,晚來的疫情讓民心糾結,失能的防疫則導致民情沸騰,被「台灣意識」的心魔扭曲的防疫政策引爆了公民批判,「沉默只會助攻劣政」的民意覺醒了,風起雲湧的民意也迫使政策髮夾彎。

 

短短幾個月,台灣出現了「對政治領袖無情是偉大民族的標誌」(語出邱吉爾),民主就在這樣的糾結中向前邁進了一大步,是以為記。

 

《照妖鏡之一 : 卡特總統說了真話》

2019年初,川普總統電詢前總統卡特,表達對中國崛起的憂慮。卡特是中美建交時的在位總統,川普在乎的是中國將超越美國。

 

卡特對執政者說 :「自省才能求存。」他指出 : (1)中國沒有敵人,四十年來埋首基建,成為超級強國,而美國到處興戰,因為我們強迫他國接受美國價值;(2)中國沒有戰爭,高鐵建設已接近三萬公里,人民也脫貧了,而美國每年耗掉的軍費如果用來基建道路橋樑、振興教育、改善社會福利,綽綽有餘;(3)美國必須「以和為貴」才能厚植國家競爭力。

 

《照妖鏡之二 : 檢驗國家治理能力》

《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的作者Francis Fukuyama 2020年針對「疫情以後的世界秩序」受訪時,說出了他的觀察。他指出抗疫防疫是在檢驗一個國家的治理能力,這是個壓力測試,測試:(1)執政的效能,(2)人民與政府的認知差距,以及(3)領導人是否具有領導力。

 

Fukuyama點出,中國在這次的疫情治理上被證明是成功的,這種體制擅長於應對緊急情況。其他國家無法複製中國模式,因為儒家文化(服從)與中央集權(戶政管理下到鄰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而以民粹治國的國家,防疫都做得很糟,總統普遍剛愎自大又不科學(不服膺專業)。   

 

《照妖鏡之三 : 領袖風範》

梅克爾總理剛卸下德國基督教民主聯盟主席,德國人給了她史無前例的掌聲。

 

治國18年,這位出身共產主義東德的科學家沒有光鮮的外表,始終維持著普羅階級的親民風格。梅克爾的同理心以及庶民本位(利他思想)氣質,散發出真誠正直的人性光輝,自然凝聚出令人激賞的領袖光芒,她的治理在德國歷史上留下了燦爛的一頁。

 

梅克爾的風範,讓我們懷念起台灣的蔣經國總統。

 

《照妖鏡之四 : 剛愎自用的井蛙》

台灣流傳著一篇自我感覺良好的鴉片文 :「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台灣 ? …外匯全球第四,遠勝新加坡、韓國和香港,124國護照免簽…,這就是我們的國家」。

 

如今,我們的國家陷在缺疫苗,買不到疫苗,靠美、日施捨疫苗,以「不作為」阻擋民間買疫苗。

 

疫情前半場,人民認真配合(服從)防疫,表現100分。疫情後半場,政府被「台灣意識」以及「政治凌駕專業」的心魔困住,戰略錯得離譜,陷人民於困境,表現0分。疫情照出了執政團隊只是個剛愎自用的井蛙團隊。而一群無厘頭的順民只會說「政府做得很棒,沒有疫苗都是中共害的」。

 

台灣的成就是人民在蔣經國總統開創性政策的帶動下,勵精圖治幾十年建立起來的實力。人民走出來的燦爛屬於人民,執政者不該收割稻尾,吃人民的豆腐,該跟卡特總統一樣反躬自省,謙卑再謙卑。

 

《人民要會批判,才會有進步的政府》

隨著眾人的焦慮,我寫了針砭疫苗政策的文章,這些文章並非無的放矢。2000年民進黨執政時為了發展生技,不惜用人民的身體拚經濟。我時任藥政主管(2002年),陷在政策要我加速臨床試驗審查(拚經濟),而專業要我捍衛人道/人權(風險預防)的糾葛中。政府連二個月大的嬰兒都要欺負(疫苗臨床試驗致死案,不准我調查死因),我擋不住執政者的狠勁,只有跳船,辭職抗議,不再過問世事。   

 

老天有眼暫時不語(托爾斯泰語),十七年後的今天疫情跳出來,防疫政策荒腔走板,老天爺看不下去,敲醒我,專業再不講話會是罪惡。

 

於是針對「國產疫苗臨床試驗」的行不由徑,我寫了(1)難道專業都向總統繳械了嗎? (2)實證醫學說了算,一起來認識新藥臨床試驗,以及,(3)國產疫苗演義:疫苗施打日正是夢靨起錨時。提醒人民該捍衛自身的醫療法律人權,不該糊里糊塗當白老鼠去施打國產疫苗。

 

面對風起雲湧的民意,總統收回了她說過的「七月要打國產疫苗」。

 

針對疫苗進口的困境,我寫了(1)說一段醫材突破國際貿易談判的故事,指出民間有比政府更寬廣的國際談判空間,以及,(2)疫苗演義:冷眼看台灣的新愚昧主義,點出政府要「原廠授權書」違背國際貿易的行規,是不合理的要求,疫苗進口時的GMP文件本來就會揭示「原廠出貨證明」。  

 

面對風起雲湧的民意,防疫指揮官同意了民間可代表政府進口疫苗,只要有「原廠出貨證明」。

 

《結語》

台灣是個以曲解的政治(意識形態)在行使公共事務治理的不正常國家。人民姑息劣政已久,這次疫病的洗禮讓人民體認到,再沉默下去只會滋長劣政,於是民意(媒體)崛起,只有批判才有「會認錯」的政府。

 

政治的正解是「眾人之事」。台灣被1450轟炸太久,已成了不正常國家。專業需要橋接社會,提供知識,讓民眾解讀,思考,論是非,專業才有存在的價值。在集體學習的過程中,媒體的年輕朋友跟我說:「我們知道對與錯」,讓我看到了希望。我以一個在乎的公民(a concerned citizen),介入眾人之事,我也是年輕人。

  

作者簡介

王惠珀,台灣桃園人,台大藥學院學士、美國密西根大學藥學博士。曾任台大醫學院藥學院(系)教授及系主任、長庚大學醫學院天然藥物研究所創所所長、台北醫學大學藥學院長、行政院衛生署藥政處處長等職。專長涵蓋新藥設計開發及藥事管理。

其新藥研究曾獲十五國四十一項發明專利,及獲頒經濟部「國家發明獎」等多項發明與研究貢獻獎,並列名當代名人錄及國際年度專業人士。

王惠珀在藥政管理上致力於以智財權管理藥品之學名藥立法、推動優良藥品製造規範等,以及促成健保藥價「三同政策」。此外並曾開啟專業橋接庶民的「全民用藥教育」計畫、「人民的眼睛」計畫,蓄積藥師參與社區公共衛生及長期照護的能量,獲得行政院「參與及建立制度獎」、藥師典範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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