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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韓國瑜看蔡英文 是包容還是反覆?

優傳媒/ 2019.07.11 08:49

高雄市長韓國瑜。 (圖/翻攝自韓國瑜臉書直播影片)

 

優傳媒記者陳重生/新聞分析

高雄市長韓國瑜日前接受媒體專訪時提到,生平第一次投票是四十年前投給「民進黨立委候選人方素敏」,但因當年民進黨還未成立,引發行政院副院長陳其邁和網友批評是在消費「白色恐怖」受害者家屬。

 

韓國瑜隨後修正他首投的對象是「黨外時期的方素敏」,「有投就有投,沒有投就沒有投,我還需要像陳其邁講的那樣子去消費嗎、不需要」。他只是要表達年輕人有創意,對權威的事情未必信服,有自己獨立的思考。

 

事實上,韓國瑜的說法與台灣的政治發展史實確有不盡相符之處。當然,事隔已久,人的記憶力有限,略有出入在所難免。但若時光倒流,讓我們重回十年、二十年……四十年前,今天有志問鼎總統大位的朝野參選人,當時的人生座標與今天差距何在?又應如何做個客觀的評論?

 

1979年12月10日,高雄發生「美麗島事件」,黃信介等大批黨外領導人幾乎悉數入獄。隔年2月28日軍法大審期間,發生「林宅血案」,美麗島受刑人林義雄的母親和一對雙胞胎女兒遇害。1981年8月,林妻方素敏帶著倖存的大女兒林奐均赴美療養。1983年,方素敏返台代表黨外,以無黨籍身分「代夫出征」,以台灣省第一選區(北基宜)最高票當選立委。

 

1957年出生的韓國瑜,這年26歲,而非22歲,首投與否難以定論;戒嚴時期並有所謂的「黨禁」,反國民黨勢力統稱為「黨外」,但一直到1986年9月,民進黨才正式成立,此時韓國瑜已29歲。

 

「林宅血案」不僅是台灣社會重大懸案,也是民主政治發展史上的一大悲劇。韓國瑜是否真的把那年的立委選票投給方素敏,雖已無法佐證,但或如他本人所言,年輕時,家裡要他投誰但他並沒有投。年少輕狂的韓國瑜為了「林宅血案」忿忿不平,把義憤填膺投射在政見台上潸然淚下的黨外政治受難者家屬,成了方素敏12萬1204名支持者之一,似也合情合理,若一味追究年籍的不符就顯得小氣了。

 

祖籍河南省商丘縣,父親是蔣介石黃埔軍校子弟兵的韓國瑜,從小在台北縣中和市眷村出生和成長,18歲進陸軍軍官學校專修學生班40期,官至上尉。退伍前一年考上東吳大學英語系,畢業後又考取政大東亞所就讀。從時間點對照來看,韓國瑜「投票給黨外的方素敏」,應是在重返校園唸書的那幾年。

 

就在韓國瑜和「黨外」的上述「第一類接觸」七年後,也就是1990年,他選擇回歸自己的「正藍旗」背景,在國民黨軍系黃復興黨部支持下,韓國瑜順利當選台北縣議員。接著並進軍國會,連任三屆立委。

 

2001年起,韓國瑜暫時告別立法院。2005年,韓國瑜首度重返政壇,出任台北縣中和市副市長1年8個月。其後又沉潛多年。直到2012年,韓國瑜再度「復出江湖」,被指派擔任台北農產運銷公司總經理,成為去(2019)年地方選舉在「韓流」助威下,入主高雄市政府的一個重要跳板。選舉期間青天白日滿地紅旗海飄揚的盛況,一直延續到今年6、7月間,他為爭取國民黨內總統提名,分別在東南西北舉辦的多場造勢大會上。

 

每個政治人物的出身背景、政治啟蒙及從政軌跡各不相同,不少人都同樣有過「昨是今非」,或甚至不惜以現在的自己打臉過去的自己的特殊經驗。這當中,有時並無是非對錯可言,純粹只是基於理性思考和感性情緒綜合評估後的一種「選擇」。不過,隨著他(她)在仕途越爬越高,必須面對的檢驗勢必更加形影不離,成為無從迴避的重要課題。韓國瑜如此,現任總統蔡英文又何嘗不是?

蔡英文總統。 (圖/翻攝自蔡英文 tsai ing-wen臉書)

蔡英文原本與戒嚴時代黨外的反對運動毫無淵源,1974年台大法律系畢業後,蔡英文赴美、英兩國攻讀碩、博士學位,十年後返台,在政大、東吳等大學任教。1986年起,進入政府參與對外經貿談判。1990年代,擔任陸委會諮詢委員、國安會諮詢委員,以及國統會研究委員,出席第二次辜汪會談。1999年李登輝提出牽動兩岸關係的《特殊的國與國關係》,也就是《兩國論》,蔡英文擔任研究小組召集人,至此也才奠定她在本土陣營對於兩岸政策的發言「聲量」。

 

然而,19年前,她在立法院答詢時有關「中國人」和「台灣人」的論述,時至今日,也常被外界和網民拿出來對照甚至嘲諷一番。

 

2016年1月中旬,就在民進黨主席蔡英文以秋風掃落葉之姿,打敗國民黨籍新北市長朱立倫,當選總統後沒幾天,網路上有人翻出2000年5月29日的立法院會議紀錄。當時,完成首次政權輪替的陳水扁,剛就任總統不久,蔡英文以新任陸委會主委的身分,在國會答覆國民黨立委朱鳳芝的質詢。

 

朱鳳芝問她,「你若是主委,才更應該講你是台灣人,也是中國人,因為未來仍要解決近、中、長程的問題」。朱並詢問,「你若表示你是中國人有何不妥?」

 

蔡英文答詢表示,「我沒有說我是中國人有什麼不好,只是怕因此而產生了政治風險。我是台灣人並沒有錯,我是中國人,因為我是念中國書長大的,受的是中國式教育。」

 

蔡英文也強調:「但是不要忘了台灣是個多元的社會,除了受到中國的文化影響,還受到其他許多文化的影響。」蔡英文並說,雖然同是中國文化,「而台灣的中國文化與大陸的中國文化是否一樣又是另一個問題。」

 

蔡英文的祖父出身廣東省梅縣,後來成為屏東縣楓港村的客家裔望族,祖母是屏東縣獅子鄉的排灣族。除了是客家裔台灣人和原住民族後裔外,她的父親蔡潔生日據時代曾為躲避日軍徵召至南方作戰,到當時的滿洲國學習修理飛機。日本二次大戰戰敗投降後,他返回台灣,逐漸成為富商。

 

有網友為蔡英文緩頰,「小英承認文化上是中國人,並不是承認國籍!」 一如不久前蔡英文本人回應外界有關她近半年來「有廟必拜」、「拜中國神明」的揶揄。

 

但同樣是2000年,蔡英文另在答覆國民黨立委洪昭男質詢時續做闡釋,《立法院公報》89卷41期上冊第91頁紀錄顯示,她所提的重點包括:「第一,我是台灣人,這是非常重要的部分」;「第二,在文化和血源上,我是中國人,這也沒有問題」;「第三,在政治上,我是中華民國的國民」。

 

蔡英文的上述「政治自剖」和「兩岸關係」說法,隨著她三年多前就任總統,拒絕接受「九二共識」和大力推動「去中國化」後,更不時在網路上被「肉搜」。尤其在藍軍同溫層的分享、抨擊,可說是持續不歇,越到選舉,越是「熱烈」。

 

世新大學副校長游梓翔去(2018)年曾經質疑,不過18年,如果這還是同一個蔡英文,為何不能說「在文化和血緣上,我是中國人」?難道18年間就可以變種成另一個人?重說一次「我是台灣人,我也是中國人」,這麼難嗎? 

 

在台灣,有關國族認同問題迄今無解。根據《優傳媒》7月8日公布的最新民調指出,在眾多國家稱謂中,受訪者最支持的是「中華民國」,佔42.7%;其次為「台灣」,佔35.7%。每當國際體育賽事和大小競技場合出現「中華民國」國旗迎風飄揚之際,國人莫不感動萬分。蔡英文自稱「台灣總統」,將這面旗幟下選手們的傑出表現,巧妙地轉換成「台灣之光」,卻隻字未提「中華民國」,難道心中絲毫沒有違和感?

 

尋求連任的蔡英文,過去半年多來標榜「辣台妹」、「慈母守中線」,以守護台灣主權的形象「卯上」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的「一國兩制台灣方案」,民調支持度止跌回升。民進黨總統初選期間,又適逢香港「反送中」百萬民眾上街頭抗議的歷史浪潮,她更是「撿到槍」、「撿到砲」,加碼主打「反中」、「抗中」牌,輕鬆擊退前行政院長賴清德。等下星期國民黨提名人選出爐,進入正式大選階段後,無疑也必以此為主軸,壓著藍軍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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