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擷取自網路。)
貪杯最後喝到不省人事的你,第二天從床上醒來時會不會偶爾也會回想當晚發生了什麼,思考人生的過程順便還思考一下為什麼會斷片?酒精究竟是如何導致記憶缺失的?即使飲酒量相同,為什麼僅有部分人會斷片?這種斷片現象背後是否意味著別的危險因素,或是暗藏著更大的風險?
所謂「斷片」通常被稱作酒精中毒性昏迷,這是一種可能帶來很嚴重後果的常見現象。正如病名所言,在這種狀況下,晚上某一時刻之後的所有記憶就都消失了。有的飲酒者症狀稍輕一些,只會片段化地喪失部分記憶。
如果這種攝入酒精後的記憶喪失聽起來不陌生,那是因為這種現像在我們生活中十分普遍。有研究表明在大學生年齡段的飲酒著中,超過一半的人都稱自己經歷過一定程度的斷片,另外一項研究調查了超過兩千名剛從中學畢業的青少年,發現他們中有20%在過去的六個月中都經歷過斷片。
斷片的現像在飲酒人士,尤其是大學生中十分普遍。斷片的現像在飲酒人士,尤其是大學生中十分普遍。美國國家酒精濫用和酒精中毒研究所(the National Institute on Alcohol Abuse and Alcoholism)的Aaron White一直都在研究飲酒導致的斷片現象,他說:十五年前,我們的研究領域並沒有承認斷片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現在我們意識到很多人是會斷片的。
科學家正在嘗試研究斷片現象及其個體差異的成因,以期幫助飲酒者更好地了解和預防斷片帶來的不良後果。以前人們都以為只有酗酒的人才會喝到斷片,這種看法持續了幾十年,但最近的研究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在過去人們進行了一些很奇怪的實驗,儘管這些實驗按今天的實驗倫理審核不可能獲准實行,但是它們揭示了一些令人震驚的現象。
在上世紀60年代,一位名為Donald Goodwin的研究者為了探究酗酒者在記憶消失時會發生什麼,從醫院和職業介紹所招募了一些酗酒者。他發現在100位酗酒者中,有超過60人都經常會斷片,其中一些人全程失憶,有些則是片段失憶。他也發現斷片的人會伴隨極其理性的行為。比如,他發現被試者在喝醉時瞬時記憶並沒有出現損傷,他們甚至還能進行簡單的計算。但是30分鐘後,他們就把這些事情忘了。
在接下來的實驗中,他讓那些酗酒的人一直喝威士忌(在4小時中,飲酒量高達18盎司),接下來將他們置於一些容易產生深刻記憶,清醒的人可以輕易記住的場景之中。在一個場景中,他給受試者看色情片,然後問他們一些關於細節的問題。在另一個場景中,他手中拿著一隻煎鍋,問他們餓不餓。他們回答的時候,他告訴他們鍋裡有隻死老鼠。這些受試者在30分鐘後就忘了這些事情,第二天也記不起來。但是他們卻能在觀看這些場景後最多兩分鐘內記起這些事情,這說明他們的短期記憶還是正常的。
儘管這本來是為酗酒者設計的實驗,但是他們同時也測試了不酗酒的人來了解他們在斷片時的反應。這個實驗在今天仍然很有影響力,因為現在向受試者提供酒精使其喪失記憶顯然是不道德的。今天的科學家必須靠著調查問卷研究相關問題。
幾個世紀以來我們都以為只有酗酒的人才會喝到斷片,但是現在我們知道並不是這樣的。幾個世紀以來我們都以為只有酗酒的人才會喝到斷片,但是現在我們知道並不是這樣的。斷片時發生的記憶喪失揭示了大腦的活動。人們相信海馬體受到了暫時性的損傷,海馬體是一個將信息集成並形成日常生活記憶的結構,如果它受到了嚴重損傷,就沒辦法形成新的記憶了。
研究囓齒動物大腦細胞活動的White解釋說,酒精關閉了大腦中形成情景記憶(對具體事件和地點的記憶)的部分。他說:我們認為酒精抑制了海馬體的活動,使其無法對正在發生的事件進行記錄,這就像磁帶上出現了一個缺口。
在大鼠實驗中,White發現在一定量的酒精攝入後,腦細胞還可以勉強工作,但是繼續攝入酒精,它們就完全失靈了。這就解釋了只有部分記憶喪失的「部分斷片」。同時,根據White進一步的解釋,另外兩個向海馬體提供信息的重要區域在飲酒時也受到了抑制,這兩個區域分別是大腦額葉和杏仁核,它們分別負責在我們集中註意時進行理性思考,以及向我們警告危險事物的存在。
我們現在知道了更多影響斷片的因素,比如空腹飲酒或者睡眠缺乏。另外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酒精的攝入速度。喝得越快,血液的酒精含量上升得越快。0.2%~0.3%的血液酒精含量似乎就會造成完全的斷片,在這種情況下人不會記得任何事情。4小時內攝入150毫升的酒精,就會使血液酒精含量上升到這種程度。當然,具體的飲酒量還和性別以及體重有關。
但是血液酒精含量並不能解釋為什麼在飲酒量相同時,有的人只是丟失部分記憶,有的人卻什麼都記不起來了。2016年,同樣在美國國家酒精濫用和酒精中毒研究所工作的Ralph Hingson領導的一項研究給出了答案。他說:在過去一個月內大量飲酒和醉酒的頻率是一個重要因素,飲酒者是否吸煙和服用精神藥物也會造成影響。
Hingson說,體重低的人更容易斷片。大學生也更容易斷片,很多大學生都想要在開始社交之前爽一把,所以他們的血液酒精含量很容易飆升。
女性相比男性也更容易斷片。女性的體重一般比男性低,體脂率也更高,這也意味著她們體內含水量更少,不容易將飲用的酒精稀釋,所以她們的血液酒精含量也上升得很快。2017年,帕拉阿圖大學的Amie haas發現女性喝到斷片所需的酒精含量通常要比男性少30毫升。2015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在比自己平時的量多喝一杯(含10毫升酒精)之後,女性斷片的可能性比男性高13%。
除去性別差異,基因也對斷片起到一定作用。母親有酗酒問題的人會更容易斷片。另一個實驗研究了超過1000對雙胞胎,發現一半以上的斷片經歷都和基因有關。
基因的差異似乎也在大腦中體現。賓夕法尼亞大學的Reagan Wetherill領導了一項對12~21歲青少年的研究,結果顯示濫用酒精、經常斷片的人都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行為。即使是在飲酒之前,研究人員也能通過腦部掃描觀察到這一現象。她說:人群中似乎存在天生的大腦缺陷和基因缺陷,這會將人置於險境。
更糟的是,對小鼠的研究還顯示大量飲酒會對大腦造成額外傷害。經常喝到斷片的往往都是些青少年和大學生,他們生理上還比較脆弱。Haas說: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大量飲酒對正在成長的大腦是很有害的,因為青少年比成人對酒精更敏感。一個原因就是大腦額葉是最後成長的腦區,直到25歲才會結束生長。
Mary-Beth Miller是密蘇里大學的成癮心理學家,她發現一種簡單的干預技術就可以使得經常喝到斷片的人減少飲酒量,這一發現先應用在了退伍老兵身上,後來又推廣到了大學生中的飲酒者。
這種技術叫做個性化規範反饋。有一個線上問卷會詢問關於飲酒習慣的問題,然後再告訴回答者他們的飲酒量和相同背景的同齡人相比如何。她的團隊發現,經歷斷片之後的時間是一個進行教育的良機,此時人們更容易作出反應。
關於飲酒的篩選問卷會詢問以往的斷片經歷,這可能會更容易地找到需要幫助的人。簡單地詢問一個人喝了多少酒是無效的。Miller說:專門篩選斷片的人會讓你的干預更具體,我們不能簡單地干預每一個來診所的人。線上問卷會將自己的飲酒量和他人進行比較,這可以使人的飲酒量減少。線上問卷會將自己的飲酒量和他人進行比較,這可以使人的飲酒量減少。
這些干預措施並不費時間,也不昂貴。所以Miller希望在此基礎上可以和同事發展出一些更加有效的干預機制。她希望鼓勵一種飲酒文化,這種文化能使人們意識到享受酒精並不意味著你必須喝到虛脫。
對於那些經常喝到斷片的人來說,最好先控制住自己飲酒的量,再讓周圍的朋友們也這麼做。當然,說起來似乎容易,但做起來就難了。對於Hepola來說,只有在回頭看過去的事情的時候,她才能感覺到危險。那時,即使自己知道不想那麼醉,她還是控制不住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