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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十字路口的第三勢力和林義雄—從白衫軍的蝙蝠俠夢到太陽花輝煌大業

美麗島電子報/林濁水 2015.06.01 00:00
太陽花光影令人無比震撼;如今太陽花核心領袖之一的賴中強「林義雄身影下的第三勢力,正處於關鍵的十字路口。」這句話同樣令人震撼。難道無與倫比的太陽花孕育出生的第三勢力竟然因為林義雄一個人的身影投射,就整個在十字路口躊躇不前?這未免太過不可思議了,但是目前景況似乎的確是這樣。問題到底出在林義雄,還是第三勢力,甚至是太陽花本身? 太陽花運動是無與倫比的。不只是群眾動員技巧、宣傳、指揮調度才華、對體制衝擊的強度,外顯的造型壯闊,內蘊意涵的豐富都是無與倫比。其中意涵的豐富很值得一談,有強烈的經濟民主、維護臺灣主權和全盤憲政改造。一次運動涵蓋這三大價值而且內蘊飽滿,可以說是前所未有—這些內蘊在台灣經過了長期累積終於借著運動家之手一時總體呈現。 毫無疑問,許多從戒嚴時期就陸續投入的民主運動者,在瞠目結舌之餘,很少不喜逐顏開感嘆遠比自己傑出的一代出現,未來國家的領袖已經看到。 台灣值得驚奇的運動並不是太陽花進佔國會才開始。在前一年,白衫軍運動就非提不可。白衫軍運動由39位互不相識、各行各業的鄉民發起,號召了幾十萬小市民走上街頭,最後居然讓軍中人權制度改善,軍官判刑國防部長下台。 白衫軍強調自己既不是政治人物,也不是專職的社運份子,相反的,「都是上班族、學生、公務員,但是在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瞬間挺身而出,在打敗了邪惡的敵人之後,拯救了整個社會之後,他不居功、他不需要掌聲,他只是轉身隱沒在人群裡面,繼續進行他原本份內的工作,一直到下次這個社會需要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再次挺身而出。」 這過程是一群小市民集體地把網路快閃抗議技術發揮到了極致,讓身配備高科技網路武器裝備的「超級英雄蝙蝠俠」夢想照搬到活生生的實體世界,景象奇幻無比。 白衫軍說他們和傳統社會運動不同,的確是:傳統社會運動團體訴求單一議題,往往因為動員困難,行動者投入畢生生命往往鎖定的就是單一議題,他們也幾乎就把這議題的實踐當成他在世間唯一的終極目標。 現在白衫軍原來由軍中人權單一議題出發,竟輕易地就「有25萬人」參加,於是很自然地相信「明天就有50萬人、100萬人,日後,絕對會有更多的跟我們一起站出來!」興奮之餘,他們由單一議題開始,關切的範圍迅速像「蝙蝠俠」一樣擴張到社會所有的現有的和未來的不公不義事題。他們在第三次群眾聚集活動中訴求「天下為公」,呼籲公民覺醒、護憲行動,要管「黑箱服貿協議」、要下修《公民投票法》門檻,落實直接民權;要下修罷免門檻,合理罷免機制;要下修不分區立委及政黨補助門檻—一下子天南地北所有的不公不義都管定了,擺出完全是要接手朝野兩大政黨所有做不到的事。他們眼中的代議體制當局就像是「蝙蝠俠」中高譚市的統治權貴,絲毫都不能信賴,「有權無責」正是對後者的指控。 縱使這樣,他們仍然強調他們「蝙蝠俠」的「匿名超級英雄」性格,他們甚至貶抑專業的,「打知名度的」超級英雄:「社會不需要超級英雄,每個公民都要當自己的超級英雄。」於是他們走到一個情境:訴求的全是高度政治性的議題,但是排斥政治力,甚至經常做為社會和國家中介角色的專業社運人士的介入。 —由此可見儘管白衫軍把議題提升到憲政層面,在國家/社會對抗或制衡關係中,他們清楚站在社會一方的立場,在這邏輯下,對體制改造方向很清楚,焦點鎖定兩個重點:1、替弱勢小黨爭取擴大進入國會空間。2、強化和代議民主站在對立面或者是制衡面的直接民主制度。 無論如何,「蝙蝠俠」電影的魅力就是在於對統治體制強烈的質疑,對社會本身樸素的,匿名性的或者是無名性的庶民的彼此信任,和匿名英雄跳過既體制的直接自我拯救行動。 這種「路人」可以互相信任,對官方人員卻不信任的心態,正好是我們當前的社會的主流,群我關係促進會有個追蹤調查最能表現岀來社會心理整個地往這方向變遷的趨勢。依圖一,2001年社會大眾彼此信任度非常低,只有3成多,到了2013年上升到了64.5%;但是對總統、法官、立委、官員的信任度全盤崩跌到三者都落到35%以下。這樣社會集體心裡的趨勢為白衫軍的群眾動員鋪墊了無比雄厚的基礎。 快閃發展到白衫可以成為大軍,「蝙蝠俠」故事可以成真,意味的是藍綠操控的代議體制因為他極度的失能而註定面臨來自於民間更加猛烈的襲擊。於是緊接着太陽花登場。 太陽花和白衫軍一樣,運動從單一議題—反黑箱服貿開始,也一樣地訴求的議題迅速擴大,同時也把運動從個別議題推向代議體制的改造,白衫軍們還把他們帶過來的高科技網通武器運用得更加淋漓盡致,威力無窮。 但是兩者雖然都奇幻燦爛,也有許多相似的發展過程和部分成員的重曡但是仍大有迥然不同的地方。 和白衫軍不同的是,雖然在太陽花佔國會的期間,有原來的白衫軍參與提供網路技術,另外,還有許多都是第一次被戲劇性舞台動員而來的蝙蝠俠,但是眾多傳統的公民運動團體集體性的投入並維持住了有別於游擊型快閃式抗爭的會戰型持久佔領。同時,白衫軍特別強調蝙蝠俠的匿名性,但是太陽花則完全相反,回歸到期待傳統的領導模式,石破天崩地讓幾位被驚為天人的Charmstic Leaders 橫空破出。 不過兩個之間最值得注目的不同,是對體制改造的概念。白衫軍體制改造的鎖定在直接民主體制的建立和小黨進國會空間,參加太陽花的一些單一議題的公民團體也一樣—這是合理的,因為白衫軍直接民主的內容本就是來自於傳統公民團體;但是像民主平台,台教會等團體很快警覺到,台灣已經走到這樣的歷史時刻,需要的憲改的核心重點已經必須提升到整個代議體制的全面改造,而不只能是侷限在過去社運團體訴求的直接民主和小黨的進入國會而已。不過這主張,並不受到從傳統社會運人士以及在太陽花運動中脫穎而出的超級魅力明星的重視,他們甚至擔心直接民主和小黨進國會訴求會被全盤的憲政體制改造議題邊緣化。 從民意調查上來看,這樣擔心並非不合理。2014年,在太陽花剛剛從國會退場時民進黨作了一個民意調查,結果是這樣: 高達 68.7%民眾認為現體制不能解決重大爭端,換句話說,約7成民眾認為必須澈底改造代議體制,依據最近的調查,這支持度已經上升到了8成了,也為這樣,自然的,近6成民眾認為應該降低修憲門檻。 但是相對的,反對罷免門檻、 公投門檻兩個直接民主制度的改革的,竟然也接近6成,支持的只有3成左右。 在擔心之下,首先,2014年12月15公民組合在記者會說憲改應優先處理降低政黨門檻到2%、國會選舉採用聯立制、降低投票年齡、適度降低修憲門檻等4項議題。至於中央政府體制採總統制、內閣制或雙首長制的論辯,「寧可暫時擱置,也不應妨礙上述改革的通過。」 然後,2015年太陽花週年,幾位運動中崛起的最燦爛的明星和林義雄發動「410還權於民」運動,領導群眾繞行立法院高喊「補正公投法,修改選罷法」,強調「憲政改革絕不能成為轉移公投法補正與罷免法制修正焦點的煙霧彈,更不應成為迴避修法改革的藉口。」憂慮之情強力宣洩。 民進黨由於自己早期是運動型政黨,現在雖然和公民團體比過去疏離,但是雙方關係仍然遠比國民黨接近,因此對這樣憲改的態度一開始幾乎照單全收。然而民眾在歷經長年的政治亂像後,在直接民權/代議體制那一個才是選擇的重點完全相反。 公民組合人士在太陽花登場之前就在社會普遍對藍綠兩黨都不信任的氣氛下積極籌組新政黨,他們歷經太陽花運動的淬鍊,其中更有因此成為超級巨星的。他們既有太陽花的加持,台灣僵固的政治版圖又被九合一選舉劇烈撼動,在這樣的天時地利中堂堂組黨推薦候選人參選,以第三勢力之名正待大展宏圖,不料卻被反服貿運動核心發起人賴中強質疑他們處在令人擔心的十字路口,賴中強質疑,第三勢力既然組了黨就應該維持自己的理念和自主性,為什麼在老大和大老身影投射之下躊躇於十字路口,以致於形象大傷。 然而,令第三勢力躊躇於十字路口的又何嘗只是自主性受到大老強烈影響一件而已。 由於對歷史使命和人民痛苦感受的不同內容,使太陽花內部在運動階段便醞釀了兩個非常不同的憲改主張,對強化直接民主為先或全盤改造代議體制上迥然不同,因此不待林義雄龐大身影的投射,從太陽花中走出來的第三勢力已註定走到了他的十字路口—其實那裏是第三勢力走到十字路口,走到十字路口豈不是既做過了白衫軍痛快的蝙蝠俠夢,又在太陽花興奮莫名的台灣本尊?由於林義雄龐大身影的烘托,太陽花留下來的十字路口一時浮現得令人錯愕驚心,走到十字路口的太陽花明星不免一時失輝,預料,這些太陽花之子將會有一段跟過去的舒暢飛揚大不相同的歲月,這一切都令人哀惋痛惜,但是,台灣的蝙蝠俠夢,和太陽運動中激昂的偉大價值都將永存人心,而兩次運動中的動能也不可能因此消失無蹤,應該只是等待另一波的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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